《三**生》乐不思蜀地三国杀

4、水镜先生（孟德—>吾，感谢缁衣公子大人……）

　　郭嘉在荥阳休息一段时间之后，踏上了前往酸枣的路。本来他更想直接去洛阳，不过曹操带兵追到荥阳的做法让他大感兴趣，便转向酸枣。
　　而酸枣早已经炸开了锅，曹操建议各路诸侯分别据守要地，分兵入武关，无奈诸侯各有打算，眼见联盟即将分崩离析，曹操亦无可奈何。
　　“看来你的眼光确实不错。”郭嘉在酸枣附近的一座小山上远远望着诸侯会盟的地方。就算他什么都看不清楚，有时候下山到农夫家一打听也大概能知道发生了什么。“曹阿瞒是个人物。”郭嘉揉揉大宝的脑袋，道：“不过要我一心辅佐还差了点。行了，我们南下吧？总是在北方打转有什么趣。”
　　偶像见过了，还被血雨腥风洗过一次，要南下去个平安的地方，当然好。大宝用尾巴轻轻牵郭嘉的手，表示同意。郭嘉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收拾收拾，打算准备些干粮再起身。这次的目标——荆州书院。
　　这个季节鲜果比较多，相对的准备干粮就不那么容易。郭嘉很不容易才凑够了足够的盐腌制肉脯，这还得感谢荀彧家的厨子和大宝。准备好四五日的干粮几乎花了他一个多月，等郭嘉可以走的时候，曹操也正要与夏侯惇出发往扬州募兵。
　　郭嘉快快乐乐地骑着大宝走在山间的小路上，困了趴下，不困望天——大宝不允许他骑在他背上看书，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然而大宝有命，他只好从命咯。
　　然而不远的山坡上的大路却远远来了一队人马，飞扬的军旗上硕大的曹字和夏侯，昭示着这是曹操和夏侯惇的人马。
　　曹操本来在一心赶路，余光瞄见小道上自由自在的一人一虎，不禁有些愕然，他叫来一个当日和他一起追击董卓的亲兵，马鞭指向郭嘉和大宝，问道：“这是前月救了子许的老虎？那人是谁？”
　　亲兵想说天下老虎都一个样，话一打转，成了：“小人听闻猎户说老虎喜欢独居，想必附近只有一只。但此处距荥阳甚远，也可能不是。”
　　曹操勒住马，对夏侯惇道：“你带兵继续走，我去看看。”
　　“主公，危险……”夏侯惇要劝，曹操已经带着两个亲兵寻找小路下山间了。
　　郭嘉和大宝就被这三人三马拦住了。郭嘉细细看一眼曹操，俯身问大宝：“曹操？”
　　大宝喷一口气：我怎么认得？
　　曹操也在大量大宝和郭嘉，双方对视良久，曹操不顾亲兵的阻拦，先下马，道：“在下曹操曹孟德，敢问尊驾？”
　　郭嘉仍在大宝背上，一拱手，道：“在下颍川郭奉孝，拜见曹大人。”
　　“颍川？”曹操一直觉得颍川多奇士，对颍川人也没来由地多一份信任和尊重，不由上前两步，道：“先生欲往何处？”
　　郭嘉笑道：“欲择一明主而侍。”
　　曹操马上道：“先生观吾而何？”
　　郭嘉答道：“曹公不问奉孝何所长何所善，就此招揽，恐非为主之道。”
　　大宝扯个哈欠晃晃脑袋，这两人可真够无聊的。
　　曹操从善如流：“未知先生教吾以何？”
　　郭嘉从大宝背上跳下来：“曹公过谦了。曹公忠敏，嘉仰慕已久，但觉才疏学浅，难堪大用，此当游学，他日定不负曹公希望。”郭嘉看人就是看为人处事的细节，曹操只带着两个人来找他，可见胆大心细，言辞谦恭礼贤下士，可见胸怀宽广，善于纳言，为主可谏，加上之前的桩桩件件，郭嘉对他的映像好极了。
　　郭嘉要游学，曹操虽然想现在就立刻招揽这位奇人，但是没有任何理由反对，且郭嘉看了他很久，他对郭嘉却一无所知，除了知道郭嘉是奇人异士，再无其他。当下不过劝两句就把道让开，大宝朝曹操很有礼貌地一供爪，让郭嘉爬上来，慢吞吞地继续上路。
　　曹操吓了一跳，问道：“敢问前月荥阳救卫子许先生的虎可是先生的坐骑？”
　　大宝回头龇一下，露出两个犬牙：老子我是他保姆兼保镖！什么坐骑！没见识的乡巴佬！哼！
　　郭嘉大乐，头也不回地答道：“还是来年再见，曹公自己问他吧！”
　　大宝渐渐提高速度，在小路上飞驰起来，很快就带着郭嘉消失在山路上。
　　亲兵上来道：“主公，回去吧？夏侯将军恐怕十分担心。”
　　曹操点头，掉过马头冲回大路上。

　　郭嘉和大宝自酸枣南下，一路上说得好听叫游山玩水，说得难听叫风餐露宿，遇到名儒拜访一下，谈得来的人不多，但也绝非没有。
　　司马徽是郭嘉最为佩服的一个。说起来他们原是老乡，司马徽要避北方战乱，刚好黄承彦和庞德公这两个老骨头在襄阳做书邀他前去，他便悠哉游哉地南下了。南下途中在汝南不远遇到了骑着老虎的郭嘉，出言相试，大为契合，若是郭嘉再小几岁，说不得他要收郭嘉做徒弟。大宝每天听他们纵横天下之势，谈笑古今成败，大有所得，可惜他是只老虎，纵然常常有疑惑和心得，又不能问，真要憋死了。
　　从汝南郡折往襄阳，基本上一路向西，这条路长，但是好走一些，经过的城多，遇到的名士也多，郭嘉和大宝选择这条路，本是打算先到江夏郡再往襄阳，既然遇到了司马徽，又听闻有黄承彦等人在襄阳，便延迟了去江夏郡的打算，中途改道往襄阳去了。
　　这日途中逢雨，司马徽的车队和郭嘉大宝一起找了个破屋进去避雨。司马徽的随从找了些干柴生堆火，郭嘉有肉脯和中午吃剩的野山羊肉、野果拿出来分给众人，这天可能就要在这里过夜了。
　　司马徽吃了半个木瓜，郭嘉又递给他一些烤好的羊肉，司马徽接过去吃一点，拨拨火苗道：“奉孝曾言大乱之后，必有大治，未知奉孝心中，谁是大治之主？”
　　郭嘉淡淡一笑：“得北方者南面。”
　　“袁本初而何？”
　　郭嘉不置可否地道：“未尝一见，观其结盟，恐非大治之主。暂不定论。”
　　“奉孝眼光不错。”司马徽捻捻胡子，笑着点头称赞道：“不错。要是再早几年遇见你，我说什么也要收下来。现在就算你不是我弟子，我带你去见那两老鬼，他们也要羡慕不已。倒是你帮我出了口多年的恶气。”
　　本就不饿只稍微啃了点羊肉和浆果正在郭嘉背后休息的大宝吐吐舌头，司马徽的怨念好强大。遇到个朋友也要想着找黄承彦和庞德公出口气。
　　司马徽敏锐地捕捉到大宝的小动作，对郭嘉道：“你这个……朋友……”他本想说“坐骑”，大宝回头一瞪他立刻改成“朋友”，然后咽咽口水：“跟你关系很好？是怎么遇上的？”
　　郭嘉回身扳过他的虎头朝向司马徽，还努力给挤出一个微笑，道：“他小时候饿晕了。我当花猫捡回去的。”
　　司马徽被大宝强堆出来的笑逗乐了，道：“只有你才能养出这样的老虎，他随你啊！”
　　大宝不屑地把头转回去：口胡！明明是郭嘉随他！
　　郭嘉抓着大宝脖子上的毛，又抱着他的爪子玩一会，大宝随他去，自己半耷拉着眼皮像是在享受。郭嘉戳戳他爪子上的肉垫，说不得还真是他随他呢。

　　荆州未曾战乱，百姓的生活相对于北方诸州而言安定得多，大小城镇里商旅、士子往来频繁，遇到集市，南来北往的货流汇在一起，热闹极了。郭嘉跟着司马徽，沿途结识了不少年轻士子，极少数他能勉强说一句还可以，多数他不大看在眼里。用郭嘉自己的话说，看人看事还不如大宝准呢。那当然了，他自己尚且不如大宝，何况常人乎？
　　司马徽这段时间对大宝的兴趣陡增，具体表现为和大宝一起算算术。大宝心算起来不如他，用爪子几摆几画比他快多了。司马徽有时候叫大宝“郑徒儿”，取他擅长算术，附合大儒郑玄的喜好的意思。
　　有天夜深人静，大宝半梦半醒地想，为啥他们能很轻松地接受一只如此反常的老虎？他正好奇这个时代的大儒的心理，郭嘉一脚踢过去整个人贴在大宝身上，把被子带出一条缝。大宝翻个身，用尾巴把被子给按紧。郭嘉朝他再蹭近一点，伸手摸到大宝的爪子确认一下是干的，然后无比准确地放到嘴上擦两把。
　　……又是口水……大宝习惯地抽回爪子在被子上把口水擦干净，想，为啥他们能很轻松地接受一只反常的老虎呢？因为那是郭嘉的老虎。主人如此反常，他要是正常才奇怪。
　　“荆州一直在休养生息，倘若刘荆州有雄心，内有得力之人辅佐，外结良友，勤修内政，至少是个一方霸主。”司马徽回想一路所见，道：“奉孝怎么想？”
　　郭嘉只道：“廉颇老矣。”
　　司马徽叹一声，道：“奉孝说话，分毫不留情面。荆州恐为能人获，不知是谁？”
　　郭嘉回道：“不知道。”说着他笑道：“大宝肯定知道。大宝，哦？知道的话点个头。”
　　大宝知道他这是要面子，确实该要。大宝于是真的点头。
　　郭嘉自己也奇怪了：“哎，你真知道？是谁？”
　　大宝翻个白眼，你一个个点来听听么。
　　司马徽仔细听郭嘉拧着大宝的耳朵细数豪杰，大宝一直摇头，都不是。郭嘉大叫：“你不是骗我吧？啊你为啥不能说话！不是这些人还能是谁啊？”
　　司马徽拈着胡子笑，巧了，他揆度命理，虽然混沌不清变数极多，然而十几二十年后能得荆州的人确实不是那些豪杰。
　　这个大宝，不会能窥天数吧？

作者有话说

　　望天……速度太慢，这样根本不可能在五万字之内解决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