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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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那天陪花花跑行程，是一个很大的节目，舞台场地都非常有排面。和录制组导演沟通编排完舞台后，我就去后台找花花。
他正在休息室打造型，那时候他还是飒飒，他外面穿了一件红色透明塑胶长套，里面是一件红底黑印的衬衫，纯黑长裤勾出他修长匀称的双腿。他坐在哪里任造型师摆弄，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我在他身后看了他好一会，知道花花的造型师发现了我，叫了一声“南导，你来了？”
花花闻声转头看过来，眼中很惊喜，似乎急迫地想和我说什么，但又突然意识到我们还没有公开。
我笑着回应“嗯，舞台差不多了，过来看看花花今天的造型，看看舞台还有没有什么可以优化的。”
我慢慢踱步到化妆台旁边，靠在桌子上，饶有兴趣地看造型师摆弄花花。被我这么一看，花花瞬间不自然了起来，一下又一下调整坐姿掩饰局促。惹得造型师小哥哥忙扶住花花的头，“别乱动别乱动。”
“花花你头发长了，你什么时候剪头发？”我好奇地问他。
“哎呀，粉丝催，你怎么也催？”花花不满地嘟了嘟嘴。
造型师小哥哥也笑“放心吧，我在规划了。又到了考验ET们取名实力的时候了。”我跟着打趣“又到了考验新粉们脑容量的时候了。”
花花笑弯了眼睛，“呀，你们两个！”
他那一场唱的是《新世界》，也是我很喜欢的一首歌。我在台下，看着那个男人独身站在偌大的舞台中央，却仿佛就是立于山巅，看着他，我就仿佛看到了星辰大海。看台下有举着各式各样灯牌手幅的粉丝，但在前奏响起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个宛如跌落凡间的堕神一般的男人，用他的声音让所有人的灵魂战栗。
我记得在几年前，在我和花花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我的昔日同僚就告诉过我，华晨宇是他为数不多合作过还想再合作一次的歌手。那时的我，还没有进入天娱，野心无限，辗转各国，却日日靠小公司小舞台艰难维系生活，无时无刻不在怀疑人生。我那时心想，我见过那么多许多优秀的艺人，可终究是因为资源受阻再无音信，艺人优秀又能怎样呢？
可是花花做到了，他是就是那块乱世中的璞玉，我相信他终会耀世，而我何其幸焉，能一路相伴。
2.
我因为工作需要，经常各国各地来回飞。又是一次路途颠簸，到机场夜色已经浓郁。满身疲惫地坐在出租车上，很想睡觉，但又必须提防小心，只好强撑。
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初夏的北京夜里还没回暖，时不时还有大风掠过空旷的大街，吹得已经冒出新芽的柳树荆条互相抽打着，哗哗作响。
我独身一人站在大街上，对面的超市还在营业，我低头看了看表，十点半了。
不远处的居民楼里，还亮着各种各样柔和饱满的灯光。这么晚了，或许还有人家的小孩没有写完作业吧，是要高考的孩子吗？或者，是甜蜜的小夫妻在一边看电影一边吃宵夜；又或者，谁家外婆在哄着哭闹的孩子。万家灯火啊，多少悲欢离合。我也好想有那样一间自己的小房子，有自己的家庭，或许再平凡不过的家庭，可那灯光就代表着幸福稳定安全。
不知不觉，走到了小区里，我看到了我的房子，黝黑黝黑的一片空洞。抬头望去，一栋栋楼房被灯光点缀好看极了。
我本就是极其敏感的人，看着那些只属于别人的快乐，我眼眶越来越酸，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滴落面颊。我干脆坐在长椅上，顾自发呆。
突然间一个电话，吓得我一激灵。接通后是那个熟悉的温柔的声音。
“你下飞机了吗？你一直没给我打电话。”
我太疲惫居然忘了给他报平安。
“嗯，我已经到家了，忘了给你打电话，抱歉，害你这么担心。”我极力控制声音但还是被他发现了端倪。
“你声音不太对，怎么了？”
“我.....没什么。”
“你哭了？”本来还是能忍住的眼泪，被他这么一说，不知怎么再次决堤，回过神来我已泣不成声。
“你等我，我马上过来。”对面只撂下这一句话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一个人握着手机，责怪自己为什么又麻烦了花花，瞬间觉得自己好无趣，和他在一起只给他带来了负能量。各种复杂的情绪全部涌上心头，心像被一只手疯狂的揉捏拉扯，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我捂着胸口从椅子上滑下，跪在地上，任由自己被抑郁情绪包围。
过了多久？我哭到没有力气时，隐隐听见急促的脚步跑过来。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脸肯定哭得不像样了。
他几乎是冲过来的，抱住我，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下一下摸我的头。我靠在他颈间，泪水让他的衣服变得湿漉漉的。
“先上去吧，好不好？”
我不肯抬头，他犹豫了一下，打横抱起我，轻车熟路地上楼。
洗了澡出来，我看到花花坐在沙发上，我没有过去，而是靠在墙边，轻轻说“对不起，这么晚还麻烦你。”
花花很了然地笑了，走过来把我拉到沙发上坐下。“有什么麻烦的，你是我女朋友，又不是别人。”
我慢慢躺倒，侧卧在沙发上，把头枕在他腿上，他一只手挑着我的头发，一只手放在我腰间。我酝酿了许久，慢慢说“其实，我不是一个好女孩。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我以前是一个怎样的人吧？”
他撩着我头发的手停了下来，我心里忐忑极了，不敢转身看他表情，继续说“我以前在意大利的时候，交过一个很....嗯...很叛逆的男朋友。他带我一起逃课，顶撞老师，逃课后就去染头发，不是专业的染发膏，都是自己买的颜料。还去那些很简陋的小作坊里纹身，他让我从家里骗钱出来，然后就带我去酒吧，去夜店。每次都喝得不醒人事。我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年。我回家的时候，我爸妈都认不出来我了。”
我一想起当时爸妈看我的表情，心就难受得要死，“可当时他们没有说什么。”可能是因为我是独女吧，可能是因为太久不见我，他们对我的思念大于震惊吧。但我没想到我和他们的关系会因此走到现在这一步。
那天吃饭的时候，他们热络地给我夹菜，我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当时自以为是的装酷，现在想来，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否定不认可，所以才不敢看父母的目光。
“那一整天，我爸妈似乎都在压制自己，真正爆发是在晚上。”我自嘲地勾勾嘴角。
“那天晚上我妈给我整理衣服的时候，她在我裤子了发现了一样东西，你猜是什么？”
我没有等他回答，“避y t。”
我带着一丝绝望闭上眼睛，脑海里全都是，父母歇斯底里的大吼。爸爸他从来没有打过我，但那天晚上，他生生打断了拖把。纹身都没有这么疼，我想。
“那晚我没有住在家里，之后也没有几次回过家。七年了啊.....”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夺门而出，只带着行李箱和我的古琴“我和他们的关系从那时一直僵持到现在。”
我父母都是教师，是小城市里的普通人，这么多年来，我闺蜜一直安慰我说，他们不是有多恨我，他们只是观念比较保守，给他们一点时间，自己再主动认个错，反正现在又混得不差，这疙瘩不就解开了吗？
可只有我知道，我无法面对的不是父母，是我自己。我回国后选择北京，不为别的，就因为北京离家最远。我拼命工作，用工作麻痹自己，假装那个罪恶累累的自己只是一场噩梦。
至于我的那个男朋友，很早就分手了，头发弄不掉的颜色我生生用黑色盖了回去，洗不掉的纹身我用大量的粉底液遮得严严实实，鼻钉，唇钉我也不再戴，父母的所有联系方式我删得一干二净。似乎可以开始一个新的世界了，只有当我一个人卸下所有伪装看着自己身体时，我才看清楚自己有多恶心。你是寄生虫，你是bitch。脑海里这种声音越来越多。于是整夜整夜睡不着觉，靠着安眠药差点把自己命送走。
“直到我遇见了你。”我说了这么多，却在这里卡顿了，我不知道该怎样告诉他他对我的意义。我知道他心很软，我害怕自己用畸形的爱捆绑住他。
“他爱你吗？”头顶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传过来。
我苦笑一下，“大概是不爱吧。我回去和他说分手后，他找了我好几次，想复合。直到他偷看了我的卡，发现真的没有钱之后，就再也没找过我。”
身后的人深深吸了一口气，放在我腰间的手紧了起来。我感觉到了，绝望地想着，觉得我很恶心吧，很不值得吧，对不起呀，让你喜欢我这样的人这么久。
“花花，我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你了。你要是想分手，我绝不会说什么。”我从他腿上爬起来，微颔着头，轻轻说。
“分手？你说什么呢？”这好像是我们之间第一次说这个词“我为什么要和你分手，不可能的。你别告诉我你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这个。”花花皱着眉，目光如炬。
“可我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不是吗？我不是个好女孩，我配不上你。”我垂着眼，不敢看他。
花花低着头思考了很久，抬头说“你说的那些事，有些，我觉得你做得不妥，但我一直都知道我喜欢的是一个怎样的女孩，所以，这并不影响我喜欢你。你懂吗？”
我很疑惑地抬头看着他。
“每个人，每个人都会犯错，何况你没偷没抢，虽然有些不好，但那并不是本质上的坏。与其说我在乎以前的你，不如说我更在乎现在的你。”
我非常疑惑地看着花花。
“哎呀，我真的不怎么会说话，你怎样才能相信我？”
“你不介意？我不是virgo你也不介意？”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而且我之前就知道。”
“你早就知道？”
“那当然，我毕竟也是个男人呀。”花花无奈扶额。“而且，就单说嗯....condom这件事，我觉得这是最起码的生理知识。戴了反而是个好事。”
我听他说完，突然觉得我一直埋在心底的这些事，总以为公之于众的话天会塌下来吧，结果似乎也不是何等大事。
“所以你看，有些事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你父母那边，找个时间去和他们道个歉吧。”他为什么总是能看透我的心思？
“别想了，今晚我留下来陪你好了。”花花揉了揉我的脑袋，我坐在他身旁，觉得似乎这几分钟发生了好多事，却又理不出头绪，咬着嘴唇，脑子一片懵却又说不出话。
不觉间，我已经被花花抱到床上，他轻轻从身后抱住我，贴着我的耳朵说“记住一件事就好了，我一旦认定你，就绝不会轻易放手。放手的痛苦孤独我知道是什么滋味，我不想再有第二次，也不会让你再有第二次。”
“前任什么的忘掉吧，你没得到的爱，我会加倍给你。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风光无限是你，跌落尘埃也是你，重要的是你，而不是怎样的你。”
曾让我心动的人不止一个，可能让我心安的唯他一人。就是在那时，我明白，我的过去真正翻篇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