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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秒的红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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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夏雪很早就出发了。
安楚开完会到学校时,家长会已经结束。
老师交给他了一份资料,是本次家长会的沟通内容。
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们没有说话,没有见面几次。
每天安楚回来时,夏雪已经休息,夏雪离开时,安楚还在睡觉。
或者夏雪加班,安楚陪同儿子睡觉,第二天直接送儿子上学。
安楚把车停在路边,看着玻璃上淅淅沥沥的雨滴。
他努力回想,那时候的夏雪是什么样子,她的穿衣风格是什么,她每天的妆容是什么样子,她那时候还喜欢笑吗?
他记得他们一家,在安泽上小学的时候去野餐,在安泽比赛的时候,一起加油,一起逛街,轮流做饭。
他记得离婚后,夏雪每次看安泽时,犀利的话语。
他记得近一年,夏雪的歇斯底里。
但他不记得他们离婚前的那段日子,只是有一种感觉很冷,一种冰冷的感觉。夏雪是模糊的。
安楚拿出手机,查找记录。
那个时候,他们的讯息,都是,
‘我加班,你去接孩子’
‘好’。
每天就这样重复着,重复了一年。
他不记得夏雪是否有生过病,不记得他们是否给对方说过生日快乐。
他们都是有仪式感的人。
安楚回想起,那个时候他每天都设了闹铃,提醒自己与夏雪沟通,谁去接送孩子。这是他们唯一需要连接的时刻。
雪球越滚越大,他不记得这个雪球最初包裹的东西是什么了?
可能是苹果皮没有削干净,可能是没人洗碗,可能是忘记昨天商量着要一起去超市。
安楚靠在座椅上,打开天窗,雨水很快淋湿,他好像有段时间一直在拒绝夏雪。
婚姻就像一座山,横看成岭侧成峰,每个人都只能看到朝向自己的那一面。
“老公,明天我们一起去买面包吧”
“明天还约了同事商量方案的事,你自己去吧”
他想一个人待会,安安静静的。办公室里除了同事,没有人会打扰他。他是独立的。
“老公,明天我们去超市吧”
“家里最近缺什么吗?这两天好累,明天想在家里休息,你自己开车去吧”
他需要偶尔休息下。
“老公,明天放假,我们带安泽去野餐吧”
“我已经答应明天和他一起打游戏,改天吧”
这是他和儿子早就商量好的,中途反悔,安泽会有逆反心理。
“老公,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想让你陪我逛街”
“夏雪,你们公司楼下就是商场,今天下班你就去和同事逛吧,想买什么就买”
一逛就是几个小时,安泽承认自己体力不支。
“老公,明天我们……算了我自己去,你忙吧”
他对夏雪说了太多‘改天’,‘下次’,‘我很累’,
无数的拒绝,让他们无话可谈。
没有任何交流,还是夫妻吗?
没有互相麻烦,还是一个家吗?
这个家在那个冰冷的时期,散了。
那副夏雪花费一个月的结婚照他再也没见过,可能被撕了吧。
安楚想起签离婚协议的时候,夏雪的手颤抖着,但他真的累了。
他厌烦了每天回到的家是冰冷的,压抑喘不上气的,他害怕回家。
他没有做任何补救,没有挽回。
夏雪永远都是安泽的母亲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他毫不犹豫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本离婚证他没有看过一眼。
人这一辈子,没有几个人会心甘情愿地陪你从晨曦微露,走到暮雨黄昏。
天晴了,安楚启动车辆,继续赶往目的地。
他遇见了30秒的红灯,很快,不会等太久。
斑马线上的行人,走路很快。
一对年轻夫妇,爸爸抱着孩子,年轻妈妈拉着老公的臂弯,快步过马路,孩子的笑脸很感染人。
和安泽小时候一样可爱,他和夏雪争着抱小安泽,安泽喜欢让他抱。因为爸爸比较有力量,抱着舒服。可每当受委屈时,还是要找妈妈安慰才行。
那时的他们所有都围绕着可爱的小安泽,一起陪他玩,一起担忧他生病,一起陪他看动画片,一起照顾小动物。
安楚发动车辆,继续前行。
他们是彩色的,是热情的。
“老公,明天要去野餐,我们一起做健康小零食吧”
“好呀,安泽,要不要一起”
“要”
担心外面的食物不健康,夏雪常常在家给儿子做好吃的。
“老公这个故事书不错,买回去讲给安泽吧”
“妈妈,我想要两本,爸爸讲一本,妈妈讲一本,刚刚好”
“嗯,好,都答应安泽”
安泽8岁时,喜欢听各种名著,每次夏雪和安楚轮流,讲完后,每人要喝完一大杯水。持续到安泽可以自己阅读。
“老公,我有点担心儿子”
“怎么啦?”
“昨天他回家说有和同学发生矛盾”
“嗯,这样呀,那我们今天提前下班,到学校问问老师怎么回事”
安泽上小学时,有段时间经常受班上孩子欺负。
夏雪私下,几乎每周都要与带班老师沟通,以免安泽受到心理创伤。
“老公,我想吃那家的面包”
“怎么?又想让人家给你打折”
“老公!你就说去不去”
“去,一定去,现在就去”
“这还差不多”
他们结婚后,经常关顾这家店。“老公,领导找我谈话,说我的方案要调整,天地良心,我已经改了10次了,不过他这次找我,让我改成第一次的方案,啊,吐血呀”
“嗯,理解,别生气,这说明你一开始就做的很好,加油,别忘了晚上我们的约会”
“嗯,挂了”
那时候夏雪很依赖安楚,安楚很暖心,很体贴,什么都为她考虑好。
不过后来这些都被安楚收回了。
前面有一个车队,安楚主动让路。
这是一个30多辆组成的婚礼车队,每个车上都有红色的彩带,贴着大大的喜字。头车装扮着鲜花,被纱围成一个心形。车上的每个人都很兴高采烈,这种喜悦可以很容易感染别人。
他们结婚没多久,夏雪有一次盯着商场里的婚纱发呆,
“老婆,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老公,我不委屈,只要你一直对我好就行,再说举行个婚礼多麻烦”
夏雪拉着安楚离开那里,安楚回头看着那件婚纱,发誓这一辈子一定会照顾好夏雪,不让她受伤害。
但任何事情只要时间一长,就会显得格外残忍。
安楚握紧方向盘,他在离婚时没有想起自己的承诺,只想尽快解脱。
在夏雪消失的三个月没有想起,只想她还可以到哪里去,会回来的。
他的有恃无恐,在拿到财产转移时,已经土崩瓦解。
距离目的地,剩下十分钟的路程,安楚突然失去了勇气。
他希望前面还有无数的红灯等着他,每个红灯有无限长的期限,这条路永远走不完。
“老公,领导找我谈话,说我的方案要调整,天地良心,我已经改了10次了,不过他这次找我,让我改成第一次的方案,啊,吐血呀”
“嗯,理解,别生气,这说明你一开始就做的很好,加油,别忘了晚上我们的约会”
“嗯,挂了”
那时候夏雪很依赖安楚,安楚很暖心,很体贴,什么都为她考虑好。
不过后来这些都被安楚收回了。
前面有一个车队,安楚主动让路。
这是一个30多辆组成的婚礼车队,每个车上都有红色的彩带,贴着大大的喜字。头车装扮着鲜花,被纱围成一个心形。车上的每个人都很兴高采烈,这种喜悦可以很容易感染别人。
他们结婚没多久,夏雪有一次盯着商场里的婚纱发呆,
“老婆,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老公,我不委屈,只要你一直对我好就行,再说举行个婚礼多麻烦”
夏雪拉着安楚离开那里,安楚回头看着那件婚纱,发誓这一辈子一定会照顾好夏雪,不让她受伤害。
但任何事情只要时间一长,就会显得格外残忍。
安楚握紧方向盘,他在离婚时没有想起自己的承诺,只想尽快解脱。
在夏雪消失的三个月没有想起,只想她还可以到哪里去,会回来的。
他的有恃无恐,在拿到财产转移时,已经土崩瓦解。
距离目的地,剩下十分钟的路程,安楚突然失去了勇气。
他希望前面还有无数的红灯等着他,每个红灯有无限长的期限,这条路永远走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