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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我毫不意外地走到妈妈身旁,:“是的,我去见了爸爸。”
      妈妈早晚要知道的,在爸爸回来的那一天,她就应该知道我会去见爸爸,会告诉他一切的真相。
      妈妈愣愣地看着我,突然爆发出一声嚎哭,完全没有她平时对我对自己所要求的冷静。
      “为什么!为什么啊!啊!!!杜安百!你清醒一点吧!你是杜安百啊!你不是杜安合!杜安合死了!被你害死了!”
      妈妈一边哭叫,一边拿起桌子上其他的杯子往我脚下砸去。
      刺耳的玻璃碎声好像一把锯子,一点一点地割开了我的灵魂。
      “呕——”我扶着椅子干呕起来。

      我躺在床上,周围是令人安心的黑暗。
      妈妈应该睡了吧,我闭上眼睛,脑中又浮现出刚才那幕。
      “杜安合死了……死了……杜安合……”
      我猛地坐起:杜安合死了?那我呢?我是谁?
      我飞快下床,把灯按亮,从书包里拿出一本本子。
      这是杜安合房间里的日记本,我以为是我的就准备拿回来时常看看。现在倒好,我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杜安合了。

      我正准备翻开本子的时候手指一顿,为什么就因为妈妈的一句话我开始怀疑自己?
      ——因为从我醒来的那一天起,我也无时无刻都在怀疑,我到底是谁?我在一片白光中看见的那张扭曲惊恐的脸,到底是谁?
      我在心底回答并问自己。
      我翻开了日记的第一页。

      ***********************
      “安百早啊!”纪朗撑着车窗,对我歪头笑道。
      我沉默地回看他,点点头,坐进车里。
      “纪朗。”
      “嗯”纪朗转头看我。
      “帮我一个忙吧。”
      “嗯你说。”
      “陪我去一个地方。”
      “啊?”
      我抬头看了一眼正通过后视镜悄悄看我们的司机一眼:“医院。”

      “让一下!快让一下!”
      “医生!23床!”
      我艰难的穿过医院狭小前厅里拥挤的人群。这家医院远离城区,却不想有这么多头上冒血,手裹纱布的病人。
      我走到护士台,看向里面一个正在用□□聊天的女护士:“您好,请问……”
      “先填表,检查的二楼,拍片三楼。”女护士嘴里嚼着什么,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字。
      “不,不是,我是来问一个姓罗的病人,他成植物人之后就一直在这里治疗。”
      “噗,呸呸。”女护士随口把嘴里的东西吐在地上,原来是一小团瓜子壳。我等了一会,那个女护士仍然自顾自地还在□□聊天。
      “怎么样了”,纪朗终于从人群中也挤了过来,我看见他本来干净的蓝色衬衫沾上了一小块血迹,不知道是在哪里蹭到的。
      我摇摇头,忍不住对那名护士提高了音量:“麻烦帮我查一下啊。”
      护士又抓了把瓜子塞进嘴里:“吵什么啊!这么多人呢,排排队啊!什么罗啊罗的,我就知道一个罗建福,驼着个背的那个!哪来什么植物人啊,人家还天天来送水呢,其他的我一概不认识,检查二楼拍片三楼,先填表啊倒是……”
      护士把脸凑近电脑屏幕好像是为了看什么,声音逐渐小了下去。我抬头看了眼纪朗,心猛地一沉。
      罗建福,驼背,送水……
      纪朗也听见了护士的话,但他对那场车祸并不了解,只好虚虚地扶着我:“安百,你怎么了?罗叔不是你以前的司机吗?怎么去送水了?你找他干嘛呢?”
      我看着纪朗:“罗建福就是罗叔?”
      纪朗点了点头。
      车祸之后我从没见过罗叔,只是听妈妈说罗叔成了植物人深陷昏迷。如果不是我问了家里佣人,我甚至都不知道罗叔转来了这家医院。如今罗叔“身体康健”,哪有成了植物人的样子?甚至还能搬水……
      我越来越看不真切眼前的路了,只觉得也许我根本没走在路上,我正踏着的是混沌的云,左右都看不清,只消一脚,我就能跌下去。

      我和纪朗走出医院,外面停着家里的车。
      纪朗眨眨眼,对我说:“安百,那位阿姨……就是,是你大姨?”
      我点点头,走向车子。
      车边站着一位打扮干练的女人,穿着一身冷酷的黑色,蹬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连衣角都拥有着一丝不苟的气质,然而头发却被挑染了七种颜色,乖顺地披在肩头。看见我的走近,她抬手仗着鞋的优势摸了摸我的头,微微侧头:“小百啊,怎么见面都不叫大姨了呀?”
      随着她左手的抬起,一串细细的链子从袖子里滑出,亮晶晶地折射出太阳的光,晃在我的脸上。
      链子上缀着一个英文单词摇啊摇:
      redemption 救赎。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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