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南的海洋》南舟逸人

17、第十七章 斗琴大会

　　舞台后，心中有些紧张的潇然和一脸不在意的南空又碰面了。
　　“潇然！没想到你也会搞些花里胡哨的应援团啊，呵呵，真让我意外……”
　　“潇然你别笑我，没有的事！我是被她们赶鸭子上的架，我可没这样想过啊，嘿嘿……”
　　“呵呵，谁不是赶鸭子上架呢，谁又这样想过呢……”南空淡然地说。
　　“潇然！我很高兴，你能主动邀请我！”
　　潇然知道原本怎么回事，可是现在解释这些毫无意义，况且潇然心中，还是很想和他一起弹琴的。
　　“待会儿我们都要加油啊！”潇然微笑着说。
　　“潇然，和你一起联弹的那个夜晚，如同音符般穿梭在我的大脑，组成我人生中最美妙的回忆，我会把那次的激情带来这里！今晚，我们一起好好享受音乐哦～”
　　在爆裂掌声的簇拥下，南空和潇然缓缓从幕后出来，南空轻轻挥手，潇然微微鞠躬，全场爆发出热烈的尖叫声。
　　在舞台的中央，有两架乌黑发亮的施坦威钢琴，工工整整的对着摆放。这两架钢琴大有来头，它们是19世纪末，六中的创始人——鹿依士先生从欧洲运来的，距今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面对散发出古典高雅气质的钢琴，二人缓缓坐下，双手轻轻放在琴键上，眼眸微合，酝酿情绪。
　　“南空！南空！南空！……”应援团开始为自己的“偶像”助威加油了。
　　南空缓缓睁开眼睛，傲然地向坐在对面的潇然笑了笑，潇然也向他颔首一笑。
　　南空先动琴，十指快速地在黑白键上跳动起来，他弹奏的是肖邦的“OP.25第九号降G大调”。这是一首练习曲，虽然简单，但轻快欢畅的旋律，加上南空的琴技，竟让台下的尖叫声和嘈杂声戛然而止，全场同学安静地坐着、站着，静静地聆听着他的琴声，仿佛正在音乐会的现场。
　　“OP.25第九号降G大调”的主旋律端庄大方，轻快弹跳，节奏短促凝练，每个小节虽无大起大落，但是简约稳健。南空在处理每一个音符时都十分地完美，没有任何瑕疵，一首普通的练习曲，却弹得如此的优美高雅，弹出了南空的自信，让潇然十分吃惊。真是一首最好的开场曲！
　　一首曲弹完，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还有女生爆裂的尖叫声，仿佛不是在斗琴，而是为南空一个人准备的音乐会。
　　全场同学正在爆嗨的时候，潇然的琴声响起。是“OP.10第一号C大调”，他也弹奏了一首肖邦的练习曲，第一小节还没弹完，本来热烈的现场突然“唰”地一下，安静得几乎悄无声息。
　　“OP.10第一号C大调”的主旋律也是端庄大方，大开大阖，旋律凝稳，情绪悠然，但是音符跳动极为频繁，需要弹奏者高水平的手法才能完成，而潇然的实力正完美地诠释了这首曲子最精髓的地方。一首普通的练习曲，到了他手上，却弹出了丰富细腻的感情，让南空也十分震撼，再不敢轻视潇然的一举一动。
　　潇然一曲弹完，全场安静着。好一阵，才爆发出激烈的掌声！大家都听得心驰神往，早忘记了鼓掌。大家几乎不敢相信，一个新来的同学，竟然有如此实力和南空想媲美！看来今天并不是南空一个人的表演秀，今天的斗琴，是名副其实的实力大比拼。所有在场的同学都真正为潇然感到无比的敬意和喜欢，没有人再敢轻视潇然了，而沛萱更是激动得高声呼喝。
　　“加油！！潇然君！！”
　　“潇然！你是最棒的！”
　　几乎全场同学都在为潇然呐喊助威。
　　“看来……这两位大神那是势均力敌呀……”方圆微笑着说，“接下来，我们的南空大神看来应该增加一点难度了，有请！”
　　南空面无表情，大家心里清楚，南空认真了！他略微停顿了两秒钟，开始弹奏起来。天！好一曲“OP.Posth第11号A小调”！这是一首华尔兹舞曲，本身是3\\4拍的固定舞曲节奏，天才南空却把它做了变化处理。进入音乐时，主旋律低沉缓慢，弹奏力度轻缓，丝毫没有舞曲的快意和愉悦。
　　当弹到中间小节时，节奏突然加快，弹奏力度轻重不一，抑扬顿挫，而且还即兴地加入了半音音符，使得华尔兹更有一种神秘感，却不失高雅华丽的皇家气质。那种欣喜中带有一丝丝彷徨，宣泄中又包含华美，的确是充满皇家气派的盛大舞会！南空！你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王子！
　　最后收尾，节奏又恢复的平和，旋律又恢复了沉稳，让乐曲极具情感，仿佛把一首舞曲变成了一部叙事诗一般，让听众的灵魂摆动在那场神秘高雅的舞会里，流连忘返。
　　一场“灵魂”的“舞会”弹罢，听众还神往在那场舞会里不能自拔，大家还没来得及鼓掌时，潇然已经开始了他的演奏。
　　这是一首“第2号降E小调夜曲”，音乐刚开始平缓舒达，并没有特别的亮点。但弹了几个小节后，强弱感突然发生微妙的变化，似是演奏者感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沉静的乐段突然变得稍显淡淡的哀婉，但是哀而不悲，情绪把控拿捏得入木三分。
　　小夜曲的幽静中，偶尔出现了几个高亢的即兴音符，仿佛刺穿了听众平静的灵魂。高亢之后，又自然地回归谷底，让听众如立巅峰，如跌深渊，似乎出现了极强的画面感。静夜中，一个高贵的人，和一个卑微的人，似乎即将别离，那种难以割舍的感情和难分难别的哀伤，让这两个人想要高声呐喊，却又无声地分别。
　　安静的音乐厅回响着潇然优美的旋律，最后收尾，潇然用舒缓的旋律，把大家从哀婉的境界中又拉了出来，仿佛用他的音乐带领大家进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穿越。果然是气质深邃，意境深刻的潇然才能弹奏出这种品味非凡的音乐！
　　二人弹完，全场鸦雀无声，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双方的应援团不甘示弱，开始大力为自己的主角助威。这次音乐会，不再是为南空一个人准备的了，大家都喜欢上了潇然！
　　就这样弹了两次，二人的风格立判。南空靠的是全面的技术，凭借自己的花哨炫技，体现出自己高超的弹琴技巧。而潇然呢，则是平稳中成，拿捏感情的方法极为到位，更体现出了他深厚而细腻的情感世界。
　　这就好比两个武术高手比武，一个拼的是外功的博大广泛，一个比的是内力的浑厚踏实。真的打起来，难判优劣！潇南二人也是，这样比起来，实在难以分个高下！
　　“哎呀呀！”方圆发话了，“本来嘛，我在听南空大神弹琴的时候就在想，他把一首简单的华尔兹处理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应该必胜无疑了。可是当我听了潇然的音乐，我才知道，我那肤浅的灵魂是显得多么地卑微，那种哀婉，那种惆怅，听得我都想哭了……”
　　说到这里，好多同学都随声附和。
　　“你们也有这种感触吧！呜呜……”
　　“看来……呜呜……还得再比，要更难才行了！呜呜……下面是二人比拼协奏！”
　　协奏就是选择一首曲子，二人在旋律中相互穿插，无论对方怎么变化，自己都要跟上，并且实时反击，若让对方不能跟上自己的节奏，或者风格，那么就输了。
　　又是南空先开始，他选择了一首“Since I Fell For You”的钢琴曲，这是一首爵士曲。这种曲子的风格就是旋律灵动，或轻快，或安宁，或忧郁，有一丝丝blue的感觉，但节奏变化无常，却是极难掌握。南空是想用这种爵士乐来试探潇然的功力到底有多深厚。在他满心自信地弹奏着这首著名的爵士钢琴曲时，可惜，很遗憾，潇然也会这首曲子！
　　潇然的旋律却如魅影一般，静悄悄地跟随起了南空的旋律，或一两小节，或四五小节，若即若离，貌似断断续续跟不上，其实却是把控住了南空的每一个空拍和空位的地方，为主旋律做了不可或缺的修饰。南空越听越惊讶，不敢掉以轻心，弹到深处，却是越来越会心，心中越来越喜欢这种感觉。
　　二人弹得用情深处，互有攻守，互有主宾，有时候潇然做主旋律，有时候又做修饰，南空也是。二人如交融在一起的两根音弦，缠绕，融合，又松开，来来回回，循复往返。而爵士乐这种梦幻的曲调，若即若离的风格，真的给人一种“烟笼寒水月笼沙”的模糊感，让人看不透，摸不着，却又更想往深处走去，给人以无比大的吸引力。
　　台上，二人忘情演奏。台下，听众凝神享受。大家都沉浸在音乐的海洋里，徜徉在旋律的清流中，不能自拔，忘情聆听。大家的心，随着“Since I Fell For You”这首宁静的爵士乐，落入迟暮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