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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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谁最了解方姝喜欢吃什么，那绝对是沈落奚莫属。
方姝的父亲是太傅，以前谢昭和沈落奚都是她父亲的众多学生之一。一个人得意门生，一个人默然相对。
方太傅的课，逃一次就不许再上了。沈落奚从来没逃过，不是因为害怕被驱逐，而且因为方太傅的课过后，会组四个学生一组，讨论某个问题的对策。
没人敢跟沈落奚一组，最后还是方姝拉着谢昭，三个人凑合了一下。
用膳也是，他们三个一同坐在一处。
所以方姝对着香菇面露嫌弃之色，两条眉毛快揪成一团。沈落奚面无表情，却偷偷勾起了嘴角。
方姝最终只能选择乖乖的坐在他旁边，为了远离香菇的味道。
食不言，两个人都不作声。方姝就闷头与美食作对，秀气的用小嘴一小勺一小勺的吃，水润的嘴唇嚼东西很可口，吃的两颊鼓鼓的就像两团小包子，沈落奚也难得吃的尽兴。
吃完饭，沈落奚就要去书房，及至门口又回头：“贴身丫头不贴身，你是想偷懒吗？”
方姝只好暗自翻了个白眼，道：“没有。”
沈落奚的书房就如同他的人一般，泾渭分明，凌冽刺骨。除了一个书房，两排书架，几乎没有任何装饰品。到处都被收拾得一尘不染，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丝毫人气。
大人带了个女人进去，一旁伺候的天灵先是吃了一惊，这姨娘可真受宠，书房重地竟然就给领进来了。
然后在沈落奚的示意下，天灵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岂知刚出书房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给暗地里守卫的地宝打手势道：大人带女人进书房了。
地宝淡淡的瞥了一眼这沙雕，继续抱着剑闭目凝神去了。
天灵耷拉了耳朵：这届暗卫不好带啊，一个女孩子怎么笑都没笑过，难道是个木头？无趣啊无趣……
偌大的书房只剩沈落奚和方姝两个人。
沈落奚写字时潇洒不拘，写出来的字也最是好看，如同行云流水，按她爹说就是大家之风，方姝只看出来了四个字：甚是俊俏。
如同他人一般，清风霁月。
“过来磨墨。”沈落奚看了一眼角落里长草的小女人，吩咐道。
方姝暗自心里加了一句：前面说的所有话，加一个前提：他别开口。
这人开口就是不想让她好过。
莫不是上辈子她欠了他的？
简直无理取闹。
方姝少做这些丫鬟的事，磨个墨一会儿稀一会儿稠，沈落奚看着自己写到最后如同褪了色的字，磨牙道：“方姝，你这是或了多少水？”
谁知一抬头就看到这女人一手拿着水，一手将墨在桌子在磨啊磨。
很明显，她刚刚走神了。
更明显的是，他刚刚是在用清水写字。
气不打一处来，可是自己造的孽只能自己吃，沈落奚看到低着头的女人，咬牙切齿道：“以后不许再碰砚台。”
这红袖添香若是期待错了人，最后怕是只能落得他这样红袖添乱的下场。
方姝本以为会被罚，没想到还可以脱离苦海，自然乐的清闲。去书架溜达了一圈，难得找到一本历代皇帝的传记可以解闷，便窝在躺椅上跟个猫儿一样，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除了正史，后面还有各种野史。例如：开国皇帝说是仅皇后一人，其实身边侍女都被沾染过，其中一个侍女还怀过孕，只是被秘密处理掉了。
第二代皇帝的皇后其实生不出孩子，所以借身边大宫女的肚子生了一个儿子，没想到大宫女得宠了，后来还生了两个女儿成了贵妃，最后把她给欺负的不行。
第六代皇帝曾经看上过儿子的王妃，还抢夺过来做了贵妃……
看的方姝不自主感叹一句：自古世上多渣男啊。
渣男？
正写字的沈落奚笔头一顿，一个大大的墨点落在纸上，毁了一张笔墨丹青。
处理完公务又是日落黄昏，躺椅上的女人早就不知道何时起睡着了。
被人踢醒的时候，方姝迷迷糊糊问：“要开膳了嘛，我好饿啊。”
他怕是养了只猪。吃了睡，睡醒了又吃。
沈落奚道：“对，晚上我们要吃烤乳猪。”
方姝跳起来，欢喜道：“好啊好啊，要蜂蜜味的。”
沈落奚：……
都已经什么时候了，怎么可能会有烤乳猪给她吃。就算立即做，也要一个时辰以后了。
只是这次吃饭才动了几筷子，方姝就面色苍白的捂住了肚子，咬了咬嘴唇，她也没敢说话。
她自然不知沈落奚一直在看着她，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又把她抱到了床上。
躺在床上，有云香送进来的热水贴着肚子，又喝了药，方姝才白着脸睡过去。
沈落奚冷着脸，大夫也吓得频频擦汗。
刚挂上歇业，他被一个黑衣人拎起来一路送进了沈府，若不是这确实是沈丞相的府邸，他都以为自己被绑架了。
尤其是如今面对着这冷脸的沈丞相。
大夫斟酌了一下，缓缓的分析，生怕一句话说话就被灭了口：“这位姑娘肠胃不好，身子又虚寒，今日还赶上初潮，所以才会胃痛，肚子也痛，脸色惨白苦不堪言。日后按时饮食，我再给开副方子，调理一两年就好了。”
说完，他又补充道：“这姑娘本就阴寒体质，所以十八九才来的初潮，但是调理一番，定是能生出孩子来的。大人不必担心。”
能帮一下是一下吧。小姑娘年纪轻轻怎么就落入魔窟了，还好他家传的药方还是可以治的。
大户人家的子嗣这么看重，若是一个女人生不出孩子，再貌美也没用啊。
他这多看了两眼，惹得沈落奚非常不悦：“再看，眼珠子挖掉。”
大夫赶紧抱了医药箱后撤，到门口又被一个黑衣人拎了起来，恶狠狠的警告他：“今日之事，敢传出去半点闲言碎语，老子断了一个舌头。”
刚被挖眼珠子警告，又被断舌头威胁。
大夫被吓得只会点头，匆忙被小厮送了出去。
天灵不由得“渍渍”两声，这地宝一个女孩子，倒生生像个流氓汉子。
还想开口说什么，遇到地宝那冷嗖嗖的眼神，他乖乖的闭了嘴。
得了病的方姝觉得自己简直是人生巅峰了，不用去书房受罪，不用被沈落奚欺负，而且每日云香还会过来陪她几个时辰，甚至还偷偷给她带了话本子。
这话本子可不是史记那种干巴巴的文字，里面不仅语言风趣，故事跌宕起伏，还配有一些插图，看起来就像听戏一样。
云香不识字，方姝便给她念着听。
云香最喜欢那书生小姐私奔的故事，穷书生与小姐相恋，两人又不被世俗接纳，书生只好与小姐约定趁夜逃跑，计划完美，穷书生顺利带着小姐远走高飞，故事结束。
云香哭唧唧道：“太感人了呜呜呜，他们好厉害，绝对是真爱。”
方姝实觉无趣：“小姐的爹看不起穷书生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他没有能力。他明明可以努力考取功名，三媒六聘将小姐娶了。偏偏偷偷带着小姐跑了，污了小姐名声不说，自己也毁了天资不能科举，两个人一辈子难道就躲山沟沟里种田？就这样毁了两个人，简直愚蠢至极！”
一番言辞下来，云香的泪悬在了眼眶里，转着转着就没了，她也握拳道：“对，太愚蠢了！这书生简直不负责。”
简直孺子可教也。
半晌，云香才从复杂的情绪中缓过神来，她越来越觉得姝姐姐是与众不同的，像她就想不到如此复杂的东西。
“怪不得姝姐姐你能得了大人喜欢。”云香真心实意的夸赞道。
只是这一声夸赞却让方姝的笑僵在了脸上。
她得沈落奚喜欢？
沈落奚就是她弟弟。
货真价实的弟弟。
以前一起念书的时候，她格外照顾这个比她小两岁看起来孤僻的弟弟。时常会拉着谢昭一通与他作伴，只是他一直冷着脸，也不爱接话。只是也没表现出恶意，她便也就当他不善于表达，只是他没有像凶走其他人一样，将他们凶走。
直到后来她亲眼看到他轻描淡写的定了一个人的生死。那种眼里嗜血的冰冷，让她明白，她爹说的对。
沈落奚非善类。
再后来，十三岁那年，她就与谢昭定亲了。自然就不去书院，在家中习女红待嫁，后面见沈落奚的机会便愈发少了，即使见面，也是远远的看到，招呼都没机会打一个。
想到此，她淡淡的回应道：“他那种冷冰冰又可怕的人怎么会喜欢我呢。我也就是他一个漂亮的玩物而已。就算他喜欢我，我也不会喜欢他。”
沈管家听着屋子里女人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恨不得冲进去提醒一下她。
这种话就算有了，憋心里就好了啊，哪儿能随意说出来呢。
这下好了，大人今日满心欢喜的挑了步摇送来，如今步摇都被大人在手心揉成一团废物了。
可是看到大人已经甩袖离开，沈管家也只能快步跟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