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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辽东的正确打开方式 ...

  •   焕王和王妃的初吻(至少在青瑜的记忆中是第一次),在一场极度浪漫的初雪中,以一种极其狗血的方式结束了。
      青瑜流鼻血了……
      小靛在巷子里找到她们的时候,看见王妃正蹲在地上,仰头望着天;王爷站在一旁满手血污,袖子和胸前也沾着血迹。
      “王妃您受伤了?!”
      “没……咳咳……没有,只是流鼻血了。快扶我起来,有点头晕。”
      小靛把青瑜扶起来,还是不放心,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她没受伤才长出了一口气。不过,王妃的眼睛和嘴唇怎么红红的……
      看青瑜穿的单薄,雪又下紧了,三个人先回了王府。
      回到暖炕上,伺候青瑜换上干净衣服,喝了一杯热参茶,小靛才开始“盘问”她。
      “王妃您这几日都去哪里了,可把奴婢们急坏了。王爷为了找您,都……”
      “咳咳……”
      听到焕王咳嗽,小靛赶忙收住了话。
      “我就住在芦花家里,离王府不过一里地。”王爷如果真的上心,半个时辰就该找到了。
      当然,这后半句,青瑜是在心里嘀咕的。
      “哦,我差点忘了。你赶紧叫老卢去给芦花送些银子、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再送些柴火过去。”
      听到王妃的吩咐,小靛虽然有满脑子的疑问,还是赶紧出门去办了。
      屋里只剩下她和焕王两个人。
      想起刚才在巷子里的事情,青瑜的脸有些微微发烫。两个人都沉默着,气氛更显得尴尬。
      “那个,我没有想到,赶芦花出府会这么严重。我答应了带她回京城,给她安排个新的身份,好让她能重新开始。”
      “嗯。你赶芦花出府了?”
      “……”
      青瑜没想到他还不知道自己把芦花赶出去了,那他那日发火是为哪般?
      “我想着你也不喜欢他,她也不想再待在禄山王府了,就自作主张……”
      看焕王眼神奇怪,青瑜也不想再强撑了,鼓了鼓勇气,开始摊牌。
      “我不是个大度的人,没办法像别的夫人那般贤惠,给你安排侍妾、侧妃。我试过了,很努力地试过了,可这个是天生的,改不了。我不想让凌三小姐进门,也不喜欢芦花住在府里。如果你觉得我善妒想要休妃,那就,那就休吧!”
      焕王看着青瑜一幅打定主意英勇献身的模样,竟然笑了!
      “这样很好,不用改。”
      早知道焕王如此好打发,当初何必费这么多心思,搞到最后离家出走……
      小靛办好青瑜交代的事情,又派人去把小绯找了回来。她们两个回到主屋的时候,王妃正坐在窗下喝茶赏雪,王爷躺在炕上睡着了。
      青瑜压低了声音,给小靛小绯讲述她这几天的奇遇记。听到她险些遭遇胡人的时候,两人一脸后怕;听说芦花险些钻了冰窟窿,又一脸震惊;最后听到她回府是因为柴断粮绝了,一脸黑线……
      焕王睡的很不踏实,中间醒了好几次,每次都坐起来,看看青瑜坐在窗边喝茶,又躺下去继续睡了。
      看到焕王这样,小靛一脸不忍:“您失踪的这几天,可苦了王爷。卢婶说他这几日一口饭都没吃,也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青瑜望着窗外洋洋洒洒的大雪,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虽不是皇子王女,好歹也是温家人。好好地跟着他出来,人给弄丢了,大哥不会放过他的。”
      听到青瑜这么没心没肺的回答,小绯忍不住了,开始替焕王抱屈:“您失踪的这些天,王爷为了找您跑了多少地方,就差把整个辽东给翻过来了。王妃您这么说可真是……真没良心!您打我骂我,我也是这么说!”
      “我平时一定是脾气太好了,你都快……”
      话没说完,青瑜又流鼻血了……
      着急忙慌的处理完,青瑜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她昨天在芦花家里也流鼻血了,加上今天早晨,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看青瑜一脸忧心,小靛忙安慰道:“辽东天气比京城干,您只是上火了,多喝点水就行。”
      边说着,还把她手上的参茶端走了。
      “那我前几天怎么没事儿?”
      小绯又插嘴道:“还不是王爷体贴,一来就吩咐我们,每日睡觉前在屋里烧几盆开水。呶,那边的地上,还有两个水盆没收呢……”
      “你看这雪下得可真大呀!”
      转移过话题,青瑜心想着,或许自己看错了,王爷并没有那么讨厌她。
      焕王整整睡了一天,晚上青瑜叫醒他,吃了些饭,又睡过去了,一觉沉沉睡到了天亮。
      大雪下了一天一夜,终于停了。在屋里憋了许多天的辽东人,纷纷走出门来,进入冰雪天地。
      大雪前后的辽东,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雪前,肃穆萧瑟;雪后,银装素裹。地上、树上、房顶上、远山上,放眼望去,全都是白茫茫一片。不管在戏文里、在书画中、在想象里出现过多少次,都比不得亲眼所见的震撼。
      青瑜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看到老卢和小桃牵着狗,拖着木板往府外走。
      “你们要去做什么?”青瑜有种天赋,总是能第一时间发现好玩的东西。
      “回王妃,这是雪橇。咱们这儿的传统,每年初雪过后,都会进行雪橇比赛。今年雪来的晚,大家早憋坏了。”
      青瑜往远处望了望,果然,大街上好多人牵着狗,拖着雪橇,三五成群地走着。
      “雪橇比赛?什么规则啊?我也想去看看。”
      “哪有啥规则,就人坐雪橇上,猎狗拉着雪橇,看谁先到地方,谁就赢了。”
      听起来简单,真正做起来,真可谓:天旋地转、眼花缭乱、九死一生……
      青瑜终于从雪橇上下来的时候,左半边脸肿着,额头也被破了,手上不知道有多少道血痕和淤青,出门前刚换的新棉裤,撕了好几道口子,棉花都往外翻着。
      小绯一看到青瑜这个样子,当下就红了眼睛,不知道是心疼还是吓得。还是小靛稳重些,或者说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赶紧上前去查看伤势。
      还好,虽然看着恐怖,都是些皮外伤,休养几天也就好了。
      老卢看到以后也吓了不轻。他本来以为王妃会骑马,操纵猎狗也不在话下,谁承想给摔成这样,真不知道该怎么跟王爷交代。
      好在回府之后,王爷还没回来,暂时避过了风头。
      焕王一早睡醒,就出城了,去了胡人营地。
      冤枉了胡人兄弟,又把首领和他的俩儿子打成了重伤,焕王心里是有些过意不去的。前几天顾不上,现在青瑜安全回来了,焕王便带了粮食、衣物去给道歉。
      回来的路上,又绕道监狱,把抓来的山匪也给放了。都是为了生存,抢个银粮细软,没犯过什么大案。
      焕王回府的时候,青瑜已经在炕上躺着了。刚才玩的太累了,摔得头也有些晕。
      看到她肿成馒头的半边脸,焕王也没说话,轻轻叹了口气就出去了。
      青瑜本来还在担心焕王责怪,看到他的反应,松了口气。又躲过一劫……
      在府上休养了两天,脸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青瑜马上发现了新的消遣。
      在炕上用过早饭,刚一出后院,正碰到老卢和卢婶,拿着锣、鼓锤往外走,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布袋。
      “老卢,今天去玩什么?”
      “王妃,今天不玩。我们是去地里干活!”卢婶边应着,边拉了拉老卢,示意他快点走。
      这冰天雪地的,有什么活好干。再说了,他俩也没有地啊……
      青瑜一边琢磨着,紧往前走了两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这两步,扯得腿又有些酸疼。
      “今天是不是有庙会?”
      刮大风那几天,和卢婶聊天的时候说过,冬天地里没活,大家闲不住,每个月都有一场大庙会。庙会上有各种活动:敲锣的、打鼓的、舞龙舞狮变戏法的……
      上面这些,青瑜在京城的庙会上也见过,只是有一项叫踩高跷扭秧歌的,青瑜没见过。
      “是不是可以看到踩高跷扭秧歌了?那咱们快走吧!”
      老卢卢婶一脸为难。
      “我们上次带您去玩雪橇,没看牢让您摔伤了。王爷知道了很生气,禁止府里人再带您出去参加这种危险活动了。”
      青瑜一脸气愤的往后院走,心里却有些开心,焕王好像开始在意她了。
      出不了门了,青瑜也闲不住。她带着小靛、小绯,比着青瑜的身形,在院里堆了个大雪人。
      木灰画的眉毛,围棋当眼睛,胡萝卜削的鼻子,红纸撕成的嘴巴。做完之后,青瑜还给套上自己的衣服、斗篷和帽子。
      下午卢婶回来,来问青瑜晚饭想吃什么,对着那雪人身后喊了三遍王妃。看青瑜没有反应,又上去拉了拉王妃的袖子,然后就听见噗通一声,一只雪白的胳膊从袖管里掉了下来,摔成好几截,吓得卢婶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虽然知道焕王是因为在意才禁止她外出的,可看着别人天天出去玩,青瑜还是羡慕的很。
      这天,青瑜又站在门口,眼巴巴望着别人离去的背影时,看到焕王牵着马走了过来。
      “王爷这是要出门?”
      “嗯。”
      “去哪里?做什么?”算了,管他去哪里做什么:“能不能带我去?”
      “嗯。”
      竟然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重获自由的青瑜,坐在马背上,哼着小曲,心情很是不错。
      对嘛,这才是辽东的正确打开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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