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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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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儿依着军师的意愿,在此处多停留了两日。
两天后,一个清爽的雨天,不阴不暗,是个十分明亮的雨天。于是橙儿将窗外的一对璧人看得更加真切。
如风公主一副不计前嫌的样子靠在白商怀里,橙儿觉得很是奇怪,她怎么能接受自己爱的人在有了其他女人后,还依旧保持着这样的爱恋和..傻!
即便这个所谓的“其他女人”就是她。她有些懊恼,果然这个忙就不该帮他的。
她把窗关上,回头看着坐在桌边一脸忧愁看着她的大姐和四妹。
橙儿莫名道,“你们从刚刚就一副好像我会不久于人世的表情,怎么?”
阿绿指了指门的方向,“二姐,你看了那个有什么感觉..?”
橙儿侧头想了想,什么感觉啊...似乎也没什么感觉啊...
阿绿见她不言语,便自顾自地开口宽慰她,“二姐,你看啊…你也不必伤心,他这一世有这一世的人命格,即便他与黑鹰很像,但他也是个凡人,天命不可违......”
大姐抚了抚她的肩,“是啊,二妹,也许他就是个普通人,身份、住所不过是命运的玩笑罢了,你不必太放在心上。眼下他也有了自己的姻缘,不如你跟我们去东荒散散心吧?”
橙儿其实也不是非要证实白商是黑鹰,只是有些怀疑罢了。她对白商也无特殊的感情,若非说有些什么,也只是对他高强武艺的佩服之情。她急于想找到感情的寄托,是受了五妹和五妹夫的刺ji。青儿眼下怀有身yun,马天龙对她更加爱护。其他姐妹也是成双成对,她心里空白的那一段,又开始隐隐作痛,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感觉并不好。但独立如她,也不会跟姐妹们说这些的。
黑鹰的故事,姐妹们给她讲过一些。都是些不痛不痒的,但她觉得,她当年一定爱惨了这个人。现在都不记得了,她猜,应该是喝了月老的忘情水。可她也去找过月老了,月老否认。他应该不会说谎。
大姐说的没错,她认准一个人,便是海枯石烂的性子。即便她现在对黑鹰的记忆少之又少,但她也从未想过开始新感情。她始终相信,若真的是有缘,无论重新相遇多少次,都会相爱。
橙儿忽然想起那个人来,“你们可听说过东华帝君座下的军师神君?”
阿绿和红儿心里颤了颤,相视一眼。
阿绿:“认识,怎、怎么了?”
橙儿款款道,“先前我去取荀草时,九重天上的织越公主也要取,没多久军师来帮她了,我本都觉得取荀草无望了,没想到他竟让给了我,但他有个条件。他说他正被织越公主逼/婚,让我帮他寻个藏身之处,我便带他来了此处。他十分确信地告诉过我,白商不是黑鹰。军师虽然性子古怪,但说话还是有几分权威,我不信他在一介凡人的事情上会胡说八道,况且,他也没有理由骗我。你们觉得呢?”
阿绿翻了个白眼。
他当然有理由骗你了!
他想让你离白商远一点啊!!
红儿心里的计划被打乱了个十分。她本觉得,若是二妹能跟白商有一段情,也是好事,她总要有新的生活。即便二妹是因为黑鹰才注意到白商,但在爱情中,一定会有些不一样的东西。可现下的情况,好像又不太一样。且不说二妹好像根本对白商就无情,就说说这个军师,此时又出现,也不知会惹出什么乱子。可以确定的是,二妹并不讨厌他。
她决定让橙儿自己面对现实,去发掘感情,不管新的旧的,都是她要经历的。红儿起身将四百年前的那方帕子交给橙儿。诉魂状上的血迹早已不见,只剩下王母娘娘的玉印赫然在上。
“这是有关黑鹰的东西,我替你保管了许久,想了想还是应该交给你。”
橙儿想问点什么,但又住了口,将这帕子收好。一转身,便看到突然出现在屋内的军师,她忍不住说他两句,“能不能别跟个鬼似的突然出现。”
军师微微对红儿和阿绿点了个头,打过招呼,才不急不缓回橙儿道,“眼下院子里的情况,我不好大摇大摆走过来罢。”
红儿轻咳,“二妹,你确定不跟我们去东荒散散心么?”
橙儿若有所思看了眼门外,又看了看军师,权衡之下还是决定留下来。她倒是很想见识见识军师说的人性是什么东西,又或者,军师吃瘪的样子好像也不错。
大姐和四妹走后,橙儿一副看戏姿态靠在柱子上,挑衅般道,“我以为军师料事如神,如果倒也觉得不过如此啊。”
军师知道她说的是白商的事,他眼中动了一动,手心幻化出一柄香扇,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下,神神秘秘道,“你以为,如风公主是为了什么又回来找他的?”
这个问题,橙儿倒是真没想过,大约是那如风难以割舍这段情,哪怕是白商三心二意三妻四妾也可以容忍吧?
这理由她自己都不信,有些没底气道,“可能这就是真爱吧...”
军师被她逗笑了,又觉得她还是如几百年前刚来到凡间那会般单纯良善。
他想了个简洁明了的说法,一句话概括了现下的情况,“从你假扮他的妻子拒绝如风,到现在他们在一起,都是那人一手策划的。”
那人?白商吗?军师看起来对白商有了几分厌恶,连他的名字都不愿从自己口中说出来了。军师怎么不想想,你现在还在人家的屋檐下呢!要学会低头啊!
不过她显然没明白,军师幻出一面澄镜。
镜中的人是白府管家,跑着去拦住那日破门而出的如风公主。他苦大仇深道,公主息怒,白商公子也是迫不得已才想出这么个法子,来疏远你。皇上为了让您去和亲,对白商公子施压,让公子想法子拒绝了你,这便是最两全其美的办法。公子说,怪他没本事,只是一介捕头,也配不上公主,希望公主寻个良人。
如风公主十分激动,大意是,“啊!这么说,刚刚白商的一切,都是为了赶我走,而并不是真的爱上了她,是吗!我一定不会放弃他,我去找父皇!”
如风公主跑远后,管家回到白府,跟白商禀道,您吩咐的,我都一字不落得跟如风公主说了。
...
军师收了镜子,挑眉看着她,静静等着她的反应。
橙儿心里暗自捋了捋,思考着说道,“白商被皇上和大臣施压,于是利用我,让如风伤心伤情,然后又暗自意会管家,管家‘假装’背着他对如风讲了他的难处,以如风的性子,必定会为了这份感情与自己的家人对抗...”
军师微笑着点头,对她的逻辑能力表示赞许。
她默了一默,愤然拍桌,“他怎么可以这样!他不敢反抗,于是就设下局,诱着如风去反抗皇上,去反抗大臣,引着如风为他背叛全世界,独自一人去扛着,而他,在不得罪皇上和贵臣的情况下,又能收获爱情,不得不说,真是一手好棋啊...”
说到最后,她几乎咬牙切齿,
太阴险,太没担当了!
她忽然反应过来,狐疑地看着军师,“你早就知道了?”
军师不紧不慢回忆道,“喔,那日她跑出去后,白商给管家使了个不明不白的眼神儿,我心中便明白了三分,方才回九重天取了这澄镜,一看,果然印证了。”
橙儿也懒得问他为何一边躲着织越一边又如此明目张胆地回了趟九重天,她气急败坏道,“我真是糊涂!”
我真是傻了才会认为他是黑鹰转世。如此懦弱肮脏之人,他怎么配..!看着一旁早已知悉一切的军师,心觉自己真是年纪尚浅,不懂这些个复杂的人情世故。
知道自己被白商利用,她倒是没什么。但了解了白商这优先自保的鸵鸟秉性,才是真正令她感到失望的。
她低头笑笑。
也是。
整日对着军师这张和黑鹰一般无二的脸,心里都无一瞬间的恍惚,又怎么就跟着了道似的总觉得白商是黑鹰转世呢?只不过身份住所巧合了些罢了,大抵是这段日子在黑鹰的事情上太过心急了。不能因为白商是个凡人就总将他和黑鹰混为一谈,若是看相似度,军师还更胜一筹呢。找人不是这么个理儿,还是顺其自然罢。也许,跟黑鹰的缘分,早就结束在四百年前了。
结束。
母后她也是这么说的。
母后说的话,总归是有些道理的。
军师扬眉,见她迟迟不说话,打趣她道,“怎么,被打击了?”
除了她挽着白商做戏的时候,其余时候他倒是没有半分醋意,毕竟白商这个人,他一眼就看透,这人根本比不上他,也就差了个十万八千里吧。
所以他有这份自信,橙儿绝不会爱上白商。
她思绪被打断,摸了摸鼻子,回了回神,“那倒没有,就是觉得,也许我有时候,将问题想的太简单了。”
军师挑了挑眉,淡淡笑着嗯了声,似乎很满意她这个说法,“是有些蠢。”
不过,能悬崖勒马、认清现实,好事。
“...你闭嘴。”
一转眼,她已坐在一朵棉花般的云上,转头看了看立在她身后,双手背后的黑衣神君,俨然一副“我是老大”的派头。
她索性换了个舒服姿势坐着,左手臂搭在膝上,“军师您这是去哪儿啊,不躲你的未婚妻了?”
话音刚落,云狠狠地颠簸了一下,她险些没坐稳一头栽下去,慌乱中紧紧抓着他的衣摆。她正要发火,听着身后的人云淡风轻带着些责怪道,“说了多少次了,我没有未婚妻。”
“知道了!”橙儿恶狠狠道。
觉得不解气,侧过头不看他,又骂了句“阴险小人!”
军师把她从白商家带走,看着这云一路向西,没有停下的意思,掠过一重又一重的仙山和大海,也依旧是没有停下的意思。
她有些不懂了,“....喂,我们这是去往何处啊?”
他阴阳怪气嘲她,“自然是带二公主离开那个伤心之地。”
伤心二字咬得格外得重。
神经病。
“有什么可伤心的?”橙儿也觉得认错人还被人白白利用了这事不太光彩,轻咳了声,“你可休要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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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荒
阿绿顺手摘了朵花,却无心欣赏美景。
“大姐,二姐明明喝了忘情水,她应该忘的人是黑鹰,可她却有一些关于黑鹰的零碎记忆,虽不深刻,也算是记得他的样貌。但为什么,二姐偏偏将军师忘了个干净?”
红儿其实也早就发现了这件事,“喝了忘情水,应该忘记深爱之人。也许那时,二妹她已经接受了军师就是黑鹰这件事,而她选择喝忘情水,也是因为被军师伤透了心,也许是因为这些事太过深刻了,或者是...二妹她那时已经接受现实,愿意试着将感情托付给军师了。毕竟,黑鹰不是军师,但军师的灵魂包含着黑鹰,黑鹰没了,只能永远成为记忆,而军师活着。这对二妹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幸运和安慰了。”
阿绿垂着头,“...看着二姐一次又一次下凡找白商,我就觉得她钻着这股劲儿想找到黑鹰,可她不跟我们开口,而我们,我们心里知道明明军师就是黑鹰,却不能开口。我们始终是对二姐的关心太少了。”
可四百年前,橙儿喝忘情水是自愿的。那时候她太痛苦了,就算现在告诉他,军师就是黑鹰,谁能保证她想起一切后不会再选择忘记一次呢?
那些日子的事,她还是永远不知道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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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师驱着云一路到了东海瀛洲。
橙儿自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早已超出了龙王的领地。
军师介绍道,这就是几万年前,九重天的太子夜华取神芝草杀了瀛洲四头凶兽时顺手沉了的仙山——东海瀛洲,仅几百年却又奇迹般的浮在了海上,每天都出现在不同的地方,但每日都在向北极靠近,这种日子似乎永无尽头。但也有仙者预言,瀛洲到达的北极的那一天,便会真正沉覆。
这仙山现在没了凶兽,要多美有多美,长满了茂密的仙树,这里的鸟啊,兽啊,都无比纯良,都是纯白色的,这里还有天然的黄金宫殿和白玉宫殿,华美又晶莹。这片土地生养了一些小仙圣,生来便带着白色的小翅膀,女仙圣个个水灵又可爱,这地方真算得上是块宝地。
可橙儿还是没搞明白,“来此处做什么。”
军师眼眸深邃,虽然是在望着她,又像透过她在望着另一个人。
他说,“我估摸着你也累了,替你寻了个能休息的地方。”
橙儿听闻,觉得他这话蹦的莫名其妙,皱了皱眉,脑中隐隐约约想起一个场景来,听到一句话萦在耳畔。
“我累了,想在你这休息一会。但你这实在不是个能休息的地方。”
橙儿甩甩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自己究竟在跟谁说话?自从自己醒来,就总有些自己没经历过的事情跑进自己脑子里,她早就习惯了,也没去多想。
至于累嘛...确实是有些累了。这么个仙泽浑厚的宝地,确实是个休息的好地方。
她也懒得找什么好的歇息之处,这里的一切都是最好的修养之所。索性在瀑布旁的岩石上幻了一片巨大的橙色羽毛,她侧着身子惬意地躺在日月当中,微风徐徐花香鸟语,一阵困意袭来,便没了知觉。
如果她仔细动动脑,便会去思考一下为何自己如此不设防。
一方白玉打成的石桌,司命和连宋一点儿没把自己当外人,喝酒品茶赏花踏青,最后落脚在这桌边坐着,军师鼻音出气儿,听得出,语气不大友好也十分不加掩饰,道,“有事就说,说完快走。”
连宋君客客气气从袖中拿出几壶酒来,斟满四杯,才浑不吝道,“我听司命说你寻了个好地方,便过来瞧瞧。”
他佯装不可思议地咂咂嘴,眼神儿飘到那羽毛上沉睡的人儿,“兄弟,你比我会享受,这可比天宫舒服多了。”
军师不动声色设了个透明屏障在橙儿周围,里面的人看得见外面,但他们却已看不见里面的景象。
他瞥了眼四处欣赏的成玉,对连宋君道,“不然我将此处让给三殿下,我嘛,再寻个地方也可。”
成玉听着这话,回到桌旁,“军师!你可莫要乱点鸳yang,我与这浪/dang公子可没半点关系,我是来为你指点迷津的。”说完还抛了个mei眼。
军师自动无视,想起了某些不太好的回忆,不领情后怕道,“...成玉你...还是离她远些为好。”
连宋茫然道,“军师,我可搞不懂你了,你把二公主带到这儿来究竟要做什么?金屋藏jiao可不是这么玩儿的。你要么就学学兄弟我,直接把人带回九重天,让她永远跑不了。”
成玉在桌下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你看看跑不跑得了!”
司命将酒杯放下,忽而笑道,“军师,不会是白商的事刺j到了你吧?”
军师佯装品酒,讽刺他道,“堂堂司命星君,就那么几个戏本子写来写去,也不知道换几个新鲜的,让二公主误会了白商就是我,你这罪魁祸首还好意思问。”
成玉伸长了脖子,“这么说你打算告诉二公主你就是黑鹰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
“其实我也没想好。我怕她又乱将他人认作我,又怕将一切告诉她她会追究当年喝忘情水的始末,以她的性子...”他说到此处默了。
以她的性子,定不会再同他一处了。
司命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展开压了压放在军师面前,“这是南荒魔族的地形图,帝君他老人家说近来南荒可能会为难青丘,让你随时准备带兵镇压。”
军师仔细将那地形图看了看,这个消息帝君他老人家从何得知,这个无人知晓,但帝君的话不会有错,毕竟天上地下从没有他不知道的事。这个事,按照他以往的性子,定是懒得cha手的,可眼下凤九小殿下登基不久,女君之位还没坐热乎,他自然是要帮一帮的。
橙儿醒来后,已换了一番日月星辰,这座仙山已漂在了另一片海上,她揉了揉眼,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一伸手发现自己在透明屏障内,她看得到外面,外面的人似乎看不到她了。
可外面的这出戏...她也并不十分想看...
一白衣飘飘的妙ling女仙圣靠在军师肩上,哭哭啼啼地正说着什么,橙儿一时不知该不该从这屏障中出来。
女仙圣名为石焕。本是上古一块普通的石头,被外出练武的军师捡了来,说这是一块可打磨成玉的石头,久而久之,还真被他打磨成了一方光滑的玉石,可这玉石并没什么仙气,他便又将之扔到了东海瀛洲。一晃十几万年,石焕随着东海瀛洲升落,瀛洲再次升到海面后,她成功幻化为一名仙圣。
军师对这一切浑然不知。起初只是与司命打赌,这定能磨成一块好玉,司命不信,他便证明给司命看。后来赢了这个约,司命又耍赖说,这玉一丝丝灵气都没有,军师便将它扔到了东海瀛洲仙山,吸收灵气。久而久之,他早忘了这件事,四百年前,橙儿喝了忘情水,他郁郁寡欢。听说瀛洲仙山再次浮于海面,便来散心,却被石焕认出。今日这次,是四百年来与石焕第二次相见。
橙儿听不真切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那女孩在哭,似是在责怪军师许久未来。她想了想,自己还是不要出去为好。眼下的情况很明显,军师不过是来si会情/ren的,而且并不想让她知道。她若是此时出去了,搞不好会被灭口,所以还是等他们叙旧完了再说吧。暂且装睡一会吧。
忽而听军师扬声道,“橙儿,你打算睡到什么时候?”
听着这声,她下意识将眼闭得更紧了些,感觉到人影靠近,在她耳边道,“二公主是想要我抱你下来?”
她一个激ling差点滚下去,收了身下的羽毛吊床,不情不愿地跟在他身后往一处白玉打的偏殿走去。
橙儿尴尬笑道,“我嘛,我这人还是有几分眼力劲的,我是很想给你们留点二人空间的,是你自己不领情,这可不能怪在我身上...”
军师回过头定定望了她几秒,忽而笑道,“我看你是饿得头脑不大清醒了。”
石焕抬眸,看到一袭橙衣的女仙,清澈纯净,眼里带着日月星辉,仿若画里走出来的神仙一般,神情淡漠,眉间带着一丝尖锐英气和警惕,洒脱但又丝毫不减她的美。
可...她为什么会跟军师在此处呢......石焕皱了皱眉,又很快收了情绪,面色如常。
饭间,石焕偶尔给军师夹一两筷子菜,军师没吃,倒也没说什么。橙儿觉得,军师这人是看着她在场,不好意思将□□爱的一面表现出来,他这人大约是那种背地里很闷sao的人。
“夫砚,我记得十几万年前,司命总说你的厨艺差,今日吃着,倒不是那么回事。”
军师接收了橙儿疑惑的眼神,道,“这是我的名号,很少有人叫。”
夫砚。倒是个好听的名字。
待橙儿点了点头后,他才侧过头喝了口茶,回答石焕道,“当年战事结束后,无所事事,厨艺也习得了三四分,许久未做,还是有些生疏了。”
石焕默了默,她今日来的时候,便看到军师在厨房做饭,这瀛洲许久没有烟火气,她也觉得新鲜。本以为军师只是心血来潮,却不想...是做饭给这位橙衣仙女的。
这橙衣仙女倒是挑剔,将桌上的菜指点了一番,得出个“跟食神差得远了”的结论。石焕好几次想说点什么,又看到军师毫无怒意,反而很享受,她便将想说的话压回肚子里。
橙儿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向来不是个不给人留面子的神仙,更何况军师的情/ren还在此,可她偏是不想顺着她说。她说好吃,那自己就偏要说难吃。
这军师也是个好脾气的,竟也不恼,那石焕倒是脸上一阵阴一阵雨的。
她找话题道,“姐姐,你与夫砚相识多久了。”
“我跟军师吗?”她还不太习惯军师这个名字。
橙儿将筷子搭在瓷盘边,随口问道,“三日?...不对...好像是五日。你们呢。”
石焕似是松了口气,主动给橙儿盛了小碗梅子汤,咯咯笑道,“大约是有十几万年了,具体的,妹妹也记不大清了。那时候的夫砚大抵比现在孩子气一些,经常与司命星君打赌,输了就仗着自己仙法强,将司命星君欺负得那叫一个惨唷。”
军师轻咳了两声,“是他总是自找没趣。”又像是邀功似的,眼神飘到橙儿身上,“现在倒不会像年轻时那般不稳重了。”
橙儿撑着下颌,并不想搭理他。听他们俩你一句我一句地回忆着以前的事,心觉真是美好极了。因为自己没什么好回忆的,脑中心中空白的那一段又开始隐隐作祟,她心里竟凭空生出几分酸意来。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
她无言地站起,没打声招呼就想走。
军师伸出一只手来拦住她,“你先莫要走,我为你辟好了住处,总不好白白浪费吧?”
橙儿正想说不是还有石焕吗?回头看了眼一脸娇xiu看着军师的石焕,心中便明了。想狠狠地拍拍自己的脑门儿,人家小别胜新hun,晚上自然是要睡在一处的。
她想了想,硬着头皮道,“我...就不打扰了,我认床,不是天庭的床我睡不踏实。”
军师似笑非笑瞟了她一眼,“我看二公主是睡够了精神了罢,你在羽毛床上睡的倒也安稳,叫都叫不醒。”
她依旧闭着眼扯谎,“大抵是你声音太小了吧。男子汉要有男子汉的气度,喊个人若是像蚊虫一般,那谁能听得到呢。”
军师怅然道,“嗯,二公主说的极是,也可能是我给你擦kou shui的动作太轻了,太不男子汉了,以至于你丝毫未察觉罢。下次我一定卖li些。”
?什么?还有这等丢人的事?橙儿瞪大眼睛,擦了擦下巴,窥到他在偷笑,才知道自己上当了。抬腿在他小腿肚上蹬了一脚,扔下一句“不要跟着我!”,便化作一道光飞走了。
军师没急着跟上去,旁若无人般沉沉笑了两声。
石焕凑到他身边,低下身子揉了揉他的小腿,心疼道,“夫砚,你莫不是傻了,被踢了还笑。”
在她心中,夫砚是战神,自然是什么伤都受过了。可她就是见不得他被女人打。还是老老实实站着任女人打。
军师不动声色移了移位置,淡淡道,“这些个年头你的造化不错,以后也要继续努力才是。”
石焕听到他关心自己,连连点头,“是,夫砚说的是。可....也不知怎的,瀛洲仙山这些日子变幻莫测,北移的速度疑似加快了许多,若是真的漂到北极去,瀛洲沉了,这仙山上的一切生灵都都会灰飞烟灭了。”
军师叹了口气道,“此事我知道,我早已告知帝君,会有办法的。若没什么事,你先歇息吧。橙儿是第一次被我带来,恐是不知道瀛洲回去的路,我得去寻她了。”
石焕声音颤了颤,拉住他的胳膊,“夫砚...你与她不过认识几日...为何如此关心她...”
她察觉到自己逾矩,又立刻小心翼翼改口道,“石焕只是觉得...这不是你一向的作风...”
军师眉眼间溢出一片温柔与依恋,低头不知在想什么,道了句,“她记性不大好。实际上我与她认识是更久之前的事。。。”
昏黄夕阳下,他笑得愈加柔和,“我们很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