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死在中考当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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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考生请注意，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请检查是否已将选择题答案填涂在答题卡指定位置。”机械女声在各个考场里响起，沈诉看见坐在窗边的考生额头沁出汗珠，写字的速度再次提了上去。
教学楼楼顶空荡荡的，警卫和老师都分散在各考场。
他站在教学楼楼顶，风吹起了他额前的碎发。
从这里看去，可以看见对面考场里奋笔疾书的考生。
“就这样吧。”
沈诉对自己说道，“交卷铃声一响，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
几分钟前，沈诉还是众考生中的一员。他掐着时间，在分针指向8的时候，起身交了卷子。
“这位同学，提前交卷后不可再返回考场续考。”监考老师诧异地提醒道，“你确定要提前交卷吗？”
“我确定。”沈诉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
在英语试卷下发，看到题目的那一刻，沈诉就知道自己完了。
如果说数学科学的难度让人难以接受，那么，这张英语试卷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诉感受到了深深的绝望。
假如监考老师知道自己交卷后还在考场附近逗留，会不会觉得我是在作弊呢？
应该会直接叫来警卫把我赶出考场，然后将我判作考试违纪吧。
他如是想道。
“没关系的，”他自嘲道，“没有人会在意这种死在中考当天的懦夫。”
“同学，你在这里干什么？”
终于有一个警卫在巡视楼层时发现了楼顶的沈诉，上前询问。
“真讨厌。”
沈诉道，“为什么要来破坏我告别世间的仪式呢？”
“同学？”警卫上前一步。
“没什么，”沈诉扶了扶镜框，微微笑道，“您是我人生中最后一个关心我的人。”
说着，他向后退了一步。
“失败者只有一种结局，”他越过围栏，“我选择死亡。”
失重感骤然传来。
身子下坠的那一瞬间，沈诉看到警卫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考试时间已到，请考生放下笔，安静等待监考老师收卷。收卷完毕后方可离开考场。”
考试结束的广播响起，沈诉的身子撞在了地上。
“嘭!”
坐在一楼的考生听到声音，转过头。
毫不意外的，他们看见了沈诉躺在石板地面上，四肢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摊着。
自此，四周陷入了黑暗。
“孩子，”
沈诉听到有人在轻声呼唤他，“孩子。”
“什么？”
他睁开眼，眼前不是想象中的黑暗。相反，入目是一大片血红的彼岸花。
“想不到地府的风景还挺不错的。”
“既然风景不错，不如试着留下来吧？”声音来自一个光球，“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地府的考核系统，编号N19819。”
“留下来是什么意思？”
“留在地府当公务员，”N19819道，“这里只是通向地府的一条小道，你阳寿未尽，除非消耗完你剩余的寿命，不然永远不能进入地府。”
“那如果我拒绝呢？”沈诉问。
“那就一直躺在这里，几十年后阳寿尽了，自然会有鬼差来接你。”
“我答应你。”
沈诉立刻道，“我不要在这个鬼地方躺个几十年。”
“接下来我说的话，请你认真回答。”N19819道，“你的名字是”
“沈诉。”沈诉不耐烦道，“你不是知道我名字嘛。”
“你最擅长什么科目？请在语数英科社里选一门。”
“……”
半晌，沈诉答道，“勉强……就数学吧……”
“叮！”
“考生沈诉，考号J19110702，登记完毕。”N19819凭空变出一张纸，“第一门，数学，祝您取得好成绩。”
自称为系统的N19819光芒渐渐黯淡，“请考生沿着这条小道向前走。”
成片的曼珠沙华倒伏下来，让出了前进的路。沈诉迟疑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往后没有退路，只能向前。
此时，哪怕是再怎么厌恶考试，沈诉都不得不克服内心的恐惧，去参加所谓的数学考试。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死在中考当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