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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东宫篇:再相逢恍若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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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晴朗的下午,太子妃在团团宫娥的簇拥下向我走来。我立在台阶下等她。煦煦阳光洒在她身上,好不耀眼。她就像一束光,照进了阴谋密布,冰冷幽暗的东宫。
我院子里种了一株很香的枸橘树,结了一树绿绿的小橘子。太子妃指着那树,笑嘻嘻说:“良娣,你看它们,像无数只小灯笼。”
她也许从前没有见过这样的树,觉得很好玩,扭着脖子去看。我想起了前世,她正是在此处当着满院宫娥的面摔了一跤。正要出声提醒,已经晚了。她没有留意脚下,踩到了自己的裙子,“啪”地就摔了下去,实在狼狈。我连忙上去搀她,在一声“姐姐”脱口而出时,想到她比我还小上两岁,连忙改口道:“太子妃,无事吧”她扶着我的手缓缓站起来,呲牙咧嘴的说:“有事,有事,嘶~太疼了。”我将她搀扶进殿中,然后命了侍儿去沏茶。
她也许是真的摔得狠了,坐在胡床上动也不敢动,瞧瞧她那傻兮兮的样子,我没忍住,笑了出声,笑完才发觉太子妃正一愣一愣地瞪着我。我忙以扇子掩面,状似羞涩的随口说:“抱歉,妾身看着太子妃,忆起了年幼时顽皮的模样,不由地笑了出来,冒犯了太子妃,是妾身的罪过。”话了。我望着太子妃,太子妃亦望着我。我注意到有一抹绯红正悄悄爬上了太子妃的耳根,原来她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呀。
她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爽朗道:“这有什么,我不怪你。而且你笑的是你自己,又不是真的笑我。”未了,她又说:“我在中原的名字叫小枫,你可以叫我小枫。”我知道的,前世我就听人说太子妃的闺名叫小枫,那是她学会的第一句中原话。这世她主动告诉我她的闺名,我不由地弯了弯嘴角,这是个好兆头,这时她应该不讨厌我。我告诉她让她以后也唤我瑟瑟。
她接下来问的问题却让我傻眼了,她竟然问我是不是“瑟瑟发抖”的那个瑟瑟。她身边的女官永娘听了都悠悠叹了口气。我想做她的女官肯定很累吧,突然觉得那女官有些可怜。不过我仍是扬起了我那得体而又不失礼的微笑,缓缓解释道:“瑟,取自《诗·小雅·旱麓》中的‘瑟彼玉瓒,黄流在中’,是明洁的意思。瑟也有庄重严谨的意思。”
她似乎又走神了,前世她每同我说话也时常走神,那时我只好同她身边的永娘讲话。
永娘也注意到小枫走神了,忙咳嗽了下,提醒她。她回神过来,不解道:“难道你不是‘瑟瑟发抖’的瑟瑟吗”
......
我果然是对牛弹琴,我果然不该和傻子说话。早知如此,还不如让她继续走神的好。我也咳嗽了几下以掩饰我的尴尬,咬牙道:“小枫理解的没错,就是瑟瑟发抖的那个瑟瑟。”她似乎对我的回答颇为满意,拍了拍手,笑道:“这不就对了嘛,瑟瑟发抖多简单易懂啊,那什么‘瑟比鱼暂,黄牛在钟’根本听都听不懂。”
......呵,朽木不可雕,不可雕。
今日与她一番言语,我只觉得我五脏六腑都隐隐抽痛,比那李承鄞赐我鸩酒时还痛。
她身边的永娘似乎也听不下去了,在她又开口前命人呈上了她们准备的礼物。我连忙离座对小枫行礼,永娘一手搀起了我:“良娣请起,其实......哔哩哔哩吧啦吧啦......太子妃视良娣为左膀右臂,万望良娣不要觉得生分才好。”这些话,我前世就听过了,大体意思就是说我和太子妃同是太子的妻妾,太子妃是真心实意待我好,希望我不要为难太子妃。用头发丝想也知道小枫不会这些虚情假意的你来我往,这次也是因为永娘劝小枫与我交好,小枫才来的。那些礼物想必也不是小枫挑选的,不过是一些看着精致亮丽的俗物。
小枫在我的院子里玩了一下午,临走时她悄悄在我耳畔说:“那些无趣的东西才不是我准备的,是永娘觉得我准备的礼物不好就给我换了,下次我找你玩时,就顺带把我准备的礼物给你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