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瞳》农民揣的猫

10、第十章

　　第二天，她师兄李越斌约她和北戈见面。李越斌今年三十三岁，是省公安系统的传奇人物。当年17岁的高三学霸突然被特种兵大队招走，又考了军校，24岁退役后转到地方不到一年，又考到国家警官学院读研，30岁博士毕业后直接进了省公安厅刑侦处，曾拿过全国公安系统格斗冠军，后卧底破获一起重大武装贩毒案。今年3月被借调到宝江市公安局挂职副局长兼刑侦队长。

　　白筱笙18岁读大三时，25岁的李越斌是她们班的辅导员，对全校同年级最小、又是孤儿的学霸白筱笙多有照顾。本来白筱笙一直称他为老师，后在李越斌的坚持下，改为师兄。两人关系亦师亦友，对白筱笙而言，两人更像亲人。

　　李越斌知道白筱笙被黑衣组织盯上时，自己也正在卧底，无能为力。案件结束后，厅长胡虎威问他愿意去哪里攒基层经验，他毫不犹豫地选择宝江市，刚好与胡虎威的计划不谋而合。

　　三人会面的地点就在李越斌战友开的夜宵店，安全性和保密性都不需要担心。白筱笙和北戈到的时候，李越斌已经在包厢中按他们的口味点了小龙虾、生蚝等，还有几罐冰啤酒。

　　李越斌熟练地拉开易拉罐，递给白筱笙，自己也开了一罐。北戈眼巴巴地看着冰啤酒，被白筱笙丢过来一个眼刀，自觉拿起酸奶。三人都不客气，戴上一次性手套边吃边聊。

　　“师妹，上面来消息了，近期就会动阳光安保，省厅已经在部署了。近期你们尽量不要出门，从商界到政界都会乱。”李越斌将此行主要目的说出来。

　　白筱笙听到这话，剥好的龙虾都忘记塞进口中，暗自惊奇慕阳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李越斌这个级别才刚刚得知，而他昨天就已经知道了。

　　“这么快？以前不是说省厅还没准备好？莫非是你们在黑衣组织有内应？”白筱笙问。

　　小师妹果然聪明，马上就猜到了原因。李越斌没说话，与案件相关的信息都必须保密，白筱笙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中了，她自然明白警方的保密制度。

　　“我昨天见到一个黑衣组织的人，应该地位还不低，叫慕阳，他昨天就告诉我这件事了，他是你们的线人？”白筱笙追问。

　　“不，他不是线人，而是行动的策划人，算我的半个同行，以前是国际刑警，去年突然辞职了，我曾跟他合作过，个人能力非常出色，我生平所见之最强。”既然白筱笙都知道慕阳的存在，李越斌也就不需要保密了。

　　他干掉一打生蚝后，问：“你怎么会认识他的？”
　　“前几天我去阳光安保总部了，差点出事，多亏有他在才逃出来。”白筱笙不确定慕阳有没有告诉李越斌刘向东的事，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北戈突然问：“李叔叔，如果黑衣组织被端了，那我父母那个案子是不是能结案了？”

　　“若这次行动成功，杀害你父母的凶手应该是会落网的。即使没落网，黑衣组织那边也能搜到些证据。”李越斌说完，看到北戈酸奶瓶空了，给他开了一瓶递过去。

　　白筱笙突然想到，北戈父母的事情一了，北戈该能安心读书了。

　　“对了，师兄，我想把北戈送到长岛高中部去，你有没有认识的人？只要能参加入学考试就行，考不考得上，看他自己本事。”白筱笙记得李越斌以前就是长岛的学生。长岛中学是全省最好的高中，没有之一，历年的高考文、理科状元，有一半出自长岛。

　　“入学考试没问题，北戈这能力，应该可以作特招生。如果真考的话，他这两年都没上学，估计还得拿起课本看几个月书才能通过。”李越斌高中的班主任，现在是长岛的副校长，这点小事自然不难。

　　一旁的北戈正吃着一只肥大的烤生蚝，听到白筱笙要他去长岛，惊得整只生蚝直接掉到地上，大声抗议：“我不去省城，高中在哪读都一样。筱笙姐，我跟你保证，三年后，我把宝江市的状元给你拿下。如果你们一定要逼我，我就离家出走。反正，这事没得商量。”

　　李越斌呵呵一笑，“离家出走，这个主意不错。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值得去看看。”说完，从手机里调出一张图，递给北戈。这是一张全省未成年人离家出走的犯罪率和死亡率图，北戈看完，脸都白了。

　　“外面的世界是不是精彩得过分了？其实你不想离家读书，这完全不是问题，只要你够本事。据我了解，长岛有个惯例，年级前三的学生可自主选择学习方式，在哪学、学什么学校都可以不干涉，只要每次期末参加考虑，成绩排前三就行。”坑已挖好，李越斌给了白筱笙一个得意的眼神，看，熊孩子就得这么教。

　　北戈哪玩得过李越斌，直接上套：“李叔叔，你说的是真的？只要考了前三，我就只要能去参加考试就行了？”

　　“你觉得李叔叔我是会骗人的吗？”李越斌挺直腰背，一脸严肃，看起来还是很有权威的。

　　“那成，就这么说定了，我去长岛。李叔叔，您干脆帮我到底呗，帮我找找长岛的历看入学考试真题。虽然我自己也拿得到，但，呵呵。”北戈说完，给了个“你懂的”眼神。

　　收到“你懂的”信号的李越斌，无力扶额，太天才的小屁孩，真是考验监护人。“行，明天发到你邮箱。”

　　“谢谢李叔叔。这对小玩意送给李叔叔玩，控制程序我回家发给你。”北戈拿出前几天刚做出来送给白筱笙的耳钉通讯器，又说了下功能和缺点。收到礼物的李越斌，不由感叹，幸亏北戈这个宝贝被挽救回来了，不然后果很严重啊。

　　这耳钉的功能听起来很平常，不平常的是两点，一是体积小，二是有效距离远。做成钮扣或饰品，配在外勤服身上，就是移动的摄像机。

　　三方愉快结束会谈，回家的路上，他悄悄告诉白筱笙，自己在控制程序上做了点手段。只要向学南出现在镜头里，他就会收到警报。她拿起电话想把这事告诉李越斌，犹豫了一下，又收起手机。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世界平静得可怕，连一向热闹的华岗村都透着冷清。白筱笙和北戈去了趟孤儿院后，龟缩在家，等待风暴过去的消息。

　　收到真题的北戈，欲哭无泪，做了一套，数学、物理、英语近满分，化学也算过得去，剩下的，惨不忍睹，平均下来，刚过及格线。为了拼到那三个自主学习的名额，天天在家恶补那些他看来毫无用处的知识。

　　日子一天天过去，晓生咨询生意清淡。白筱笙还好，北戈却变得越来越紧张，一会担心黑衣组织不倒，一会又担心抓不到凶手，患得患失的情绪，十分罕见地出现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