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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5章:欠债总是要还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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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永嘉一母同胞四个,老大永庆原是保安团队长,死在一七坡法场上了。还有一个胞弟永林在家务农,一个胞妹嫁在博白李家,李家也是有头脸人家,跟警局韩龙是亲戚。
吴家原先也是殷实人家,兄弟分家之后老大老二不承父业,跑去当兵吃粮,老二永嘉更是好吃懒做,又赌又嫖家道中落最快。这回又涉案偷窃,田产被拍卖沦为穷人了。
家庭遭变故,永林联络到胞妹,商量要把吴永嘉捞出来,如果坐牢这家就妻离子散了。
妹夫带了永林去见警长韩龙,韩龙带他们去看望吴永嘉,他疾口否认当外贼盗窃,是遭仇家陷害了。永林请求韩龙查明真相,抓到窃贼,首先保释永嘉出来。
韩龙觉得案子已经定局,推翻它再查窃贼,毫无线索谈何容易?既然是亲戚开了口,总得帮忙才是,吴永嘉已经榨干油水,保释应该没人反对,就答应帮助办保释。
吴永嘉保释出来,陈团总说,你现在还是待罪之身,没有证明清白,不宜担任公职。
保安团不要吴永嘉吃粮,家里田地没有了,生活无着落只有打工了。他名声本来就很坏,又背负偷窃之罪,没有什么店家、大户愿意雇佣这样的人。
这天吴永嘉在街头闲逛,以前他是火神爷,所到之处不管高兴不高兴,都得对他点头哈腰,敬烟敬茶恭维两句,避免惹火烧身。现在人看他就是条癞皮狗,没谁愿搭理他。
天色将晚,吴永嘉肚子空空,百无聊赖的回家去,岔路口树后走出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这人也穿着保安团军服,看着并不粗壮,似乎年纪不大却留着小胡子。
“干什么的?”吴永嘉习惯性喝问:“好狗不挡路,老子心里不痛快,别自找麻烦!”
“黄昏时候拦路,你说能干什么?”小胡子冷笑着,并不把他的威胁当回事。
吴永嘉重新打量小胡子,心想:要打劫?老子身无一文,要虱子倒有,你是自寻晦气!
“小子,保安团吃粮老子怎么没见过你?听着,新来的要孝敬前辈,晌银拿出来!”
小胡子斜眼瞅他,晌银拿出来?真是棺材出手死要钱!就算有银山你有命花么?
“怎么?刚盗了福安号银箱就没钱啦?赌输了还是送相好赎身了?”
吴永嘉心里一怔,这小子是谁?他这话什么意思?明明知道老子黑牢才出来,田产都拍卖了还赎鸟毛呀?难道他以为真盗了银箱,赃款打了埋伏么?
“老子盗了银箱?丢老牟的,你看到了?臭小子,吃饱胀得慌是吧?皮痒想找揍是不?”
“没偷?那银箱怎么从你床底搜出来?衣箱十几块大洋,剩下的埋在那儿?”
这小胡子新吃粮的,没看搜查怎么清楚呀?那十几块大洋叫韩龙和陈团总私吞了……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知道得这样清楚?说!叫什么名字,那个村的?”
“吴永嘉!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你干过什么爷当然清楚,你要叫就叫我爷爷!”
爷爷?吴永嘉心里正有气,丢那麻的!小白脸,老虎不发威你以为是病猫!
“丢你煎蛋!老子才是你爷爷!臭小子,罗筛命,不拍你眼不开!看拳!”
吴永嘉眼睛冒火抢上一步,当胸一拳直捣过去。小胡子侧身半步避过,趁机在他外关穴劈了一掌。吴永嘉还算壮实酸痛一下没丧失战斗力,一下猛虎扑羊扑过来要抱住对手。
小胡子冷笑一声,侧身弓臂肘尖直对他剑突迎撞上去,一声嗳哟,吴永嘉人没抱上,脸色苍白,双手按着上腹剑突佝偻下来,痛得直打哆嗦。他那三脚猫功夫不是对手。
“怎么样?吴永嘉,服不服?我们谁是爷爷?”小胡子用嘲弄的口吻问。
“服,服了,你是爷爷,”吴永嘉极不情愿的承认,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走为上计。
“怎么?刚刚认了爷爷就要走?也不孝敬孝敬一下吗?”他声音玩世不恭又透着威严。
“爷爷,我现在身无一文,正想找个人抢劫,没法子,只有委屈你啦!”
小胡子似笑非笑道:“孙子,爷爷我知你身无一文,那银箱怎么到你床底也不想知道么?”
吴永嘉心里一惊,他不是拦路抢劫的:“爷爷,你,你知道,是谁放的银箱么?”
“爷爷有什么不能知道的?你家老大死在州佩法场,你砍下那女子脑袋祭奠他是吧?”
吴永嘉吓了一跳,这事陈团总是不准传的,他怎么连砍头的事也清楚呢?
“这个,你,你也知道?爷爷,那,那谁放的银箱?你告诉我,我被他害惨啦!”
小胡子目光怪异的瞪着他,害惨?你害惨了多少人知道吗?那是你罪有应得!以为你是谁?只有你横行霸道害人不受回敬么?江湖规矩,欠债总是要还的!
“当然,你爷爷我什么不知道?我来就是要告诉你的,想知道剩下大洋埋那儿吗?”
吴永嘉当然很想知道,现在穷得叮当响,有那笔钱就什么都有了,申不申冤都不重要!
“爷爷,我的好爷爷!快告诉我,那剩下的大洋埋在那儿?”
“想知道是吧?那就按爷爷说的做不要问为什么。回家拿把铁锹出来,我在村口等你。”
“好好!你是爷爷,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吴永嘉是惊喜交加,满口答应。
吴永嘉走了,小胡子嘿嘿冷笑,正愁你蹲苦牢不好下手呢,没想有人把他捞出来了!苍天有眼,是你该清偿债务的时候到了,所以天从人愿!
吴永嘉回到家中匆匆吃了两个红薯,抗了把铁锹出来,天已黑了。老婆一向对他很冷淡,田地被拍卖正生他的气,家已经败光了,对他干什么更是不闻不问。
谢天谢地,好爷爷还等在村口没有不辞而别,叫拿铁锹就是要去挖大洋,因祸得福了。
“我的好爷爷,铁锹拿出来了,我们现在要去那儿?”吴永嘉有些急不可耐了。
“好,埋那女子的头颅地方还记得吗?就先去那儿!”爷爷一脸冷漠的吩咐。
那是吴家坟地,去那儿干什么?吴永嘉心里狐疑,但是爷爷说不要问为什么只有照办。
吴家坟地到处丛冢,树影阴森恐怖。吴永嘉说:“爷爷,头就埋在这儿,我哥棺材里。”
爷爷瞅了瞅坟墓,墓碑上刻:吴公永庆之墓。“挖开,把头给我拿出来!”
“啊?挖坟墓?”吴永嘉惊叫一声,这里面怎么可能埋有大洋呢?“爷爷,搞错了吧?”
爷爷冷酷无情的说:“就是挖坟墓!找到头颅才能拿出大洋,快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