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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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水晶天
创世之书忠诚地将九重地狱里的每一处呈现在耶和华面前。这位造物主兼光明神忧心于塞缪尔接下来的选择，没有注意到他最完美的造物在他身后慢慢地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路西法鼻翼间的气息洒到他的脖子上时，他才反应过来。
“路西法，”耶和华莫名地身体一僵，他沉声道：“你逾矩了。”
路西发以半拥抱的姿势抽出耶和华手中的创世之书，随手一扔，又拉近了二人间的距离，笑着朝他的父神耳边吐息：“吾神，不必忧心他们。”
！！！
耶和华不可思议地微瞪双目，对路西法竟然如此、如此逾矩而震惊。“路西法！你在做什么？！”
路西法愉悦地在自己肖想已久的优美脖颈上厮磨几下，一脸沉迷之色：“吾神……我当然是在渎神啊。”他恶劣地用唇瓣在他的父神耳垂蹭了下，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亵，渎，您。”
耶和华无法忍受路西法对他做的——不如说是恐惧，恐惧路西法会让自己失去理智，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路西法只是我的造物……上帝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默念，徒劳地默念，他只是我的造物……
“吾神动摇了。”偏偏身边的坠天使最会蛊惑人心，路西法不再维持往日里刻意装出来的温润声音，他如同毒蛇般在耶和华的耳边引诱道：“我就知道会这样。”他笑了起来：“从您将我打入地狱、第一次流露出人性化的情绪时，我就知道，您不是坚不可摧的，只要慢慢地、多一点耐心，您总会被我从神座上拉下来，和我一同……”
耶和华回过神，试图挣开路西法的桎梏：“吾不会堕落。”然而从路西法身上涌过来的黑色的薄雾禁锢了他的神力，他一怔，环顾四周，发现整个水晶天都被路西法锁住了。
耶和华愤怒了：“路西法！你就是这样回报吾的信任？！”
若不是他完全信任路西法，交给了路西法一部分水晶天的控制权，早在路西法靠近自己时他就被圣光攻击成焦碳了！
“吾神不要生气。”坠天使收紧了手臂，几乎和上帝零距离接触，水晶天在他连续不断的侵蚀下已经彻底接受他的掌控。“吾神不能生气……”坠天使强调了一下，又笑了起来：“吾神生了气，就更容易被我拉下神坛了。”
“你想做什么。”耶和华压抑着情绪问道。
“您知道我对您的心意。”路西法不紧不慢地说：“您也对我有这种心意，不是吗？”
“吾是你的父神！”像是在逃避什么似的，耶和华下意识地——也是第一次——打断了他的话，他开始与薄雾做抗争：“吾警告你，再不解开禁锢，吾会将你再一次打入九重地狱。”
前撒旦很开心他的父神在他的影响下有了更多情绪，“九重地狱也被封住了。”他“善意”提醒道，嘴角勾着一抹虚假的笑容：“亚巴顿用了最厉害的阵法，您忘了吗？可是，神是不会遗忘任何事的，所以，您刚才是……为什么说出有损您神威的话呢？”
“吾神……”路西法幽幽叹道：“世界变成这样，难道没有您的错么？这个世界多像您啊——固执，极端且太过在意外在形象——一定要等到世界摇摇欲坠时才肯分给黑暗一点空间；认为地狱里没一个好东西；七美德必须完完全全地遵守一丝差错都不能有……
“难道随和而真诚的神就不会有信徒了么？吾神，塞缪尔是怎么成为第三个神的？他以最狼狈的形象救了一个信仰不坚定的最低等的双翼天使，仅此而已，只一人，撑起了一个神需要的信仰。”路西法轻松化解了耶和华对薄雾的攻击，他加重了语气：“吾神，直到现在您还不肯承认您的错误吗？”
耶和华慢慢停止了挣扎，看着一旁光明神权杖和创世之书默然不语。
路西法知道他的父神动摇了，他不怀好意地笑道：“吾神不用担心，您有的是时间想想……在您的晨曦之星的身下，好好地……悔过吧……”
九重地狱·撒旦主殿
塞缪尔突然有了个危险的想法。
虽然他绝大多数的“突如其来的想法”都十分危险——比如搞死巴尔、离开师言、自我了断、囚·禁师言之类的……但这次，塞缪尔认真地考虑了这样做的后果，觉得……
还是很想做啊！
简直比囚·禁师言还诱人！
塞缪尔一时有些激动，站起身踱着步子，又一次小心谨慎地自我剖析，是不是世界的意志在影响他想让他搞事。
阿斯蒙蒂斯正在脑子里背地图，确保所有坠天使和他的情人都被送出了九重地狱，见塞缪尔站了起来，和利未安森一同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塞缪尔。
塞缪尔站定，回视过去，轻轻道：“我不喜欢坐以待毙。”
阿斯蒙蒂斯闻言脑子里的地图“哗”就碎了，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会出去迎战。”塞缪尔声音坚定，宣布了这一事实：“没人能阻止我，等亚巴顿他们来了之后，我会带着权杖出去和他们打，你们待在主殿的阵法里会很安全。”
阿斯冷冷道：“你这是送死，杀一个巴尔和杀千万恶魔简直是天壤之别，新神殿下，您不能太自信。”
利未安森扑腾过去咬着塞缪尔的衣角不让他走。
“阿斯蒙蒂斯。”塞缪尔第一次叫了淫·欲的全名，幽绿的双眼晦暗不明，“有些事情，人力是无法阻止的，比如我要杀了巴尔。但这次，确实是我自己想去。”
阿斯蒙蒂斯细细分辨了这句话的意思后惊出了一身冷汗。
是谁逼迫塞缪尔、拿他当棋子？耶和华、路西法殿下、或者世界？！
利未安森听不懂，但这并不妨碍他要保护小主人的决心，继续死咬着衣角，死也不松开。
一晃神的功夫，亚巴顿的军队早已包围住主殿并摆好了阵型，就等着亚巴顿的指令进攻夺权了。
亚巴顿骑着幽灵马上前几步，看着门窗紧闭的主殿，心里虽隐隐有些不安，但另一种狂热的情绪在他的大脑里叫嚣，干扰了他大半的判断力。
那是……我的……
不是撒旦之位，不是权杖……啊，是主殿里……一个小天使？
是的，他就是我的……只要我我抓住他、折磨他……他就是我的！
我的！
我的！
我的！
亚巴顿癫狂地笑了起来，半晌，他大喊，声音传遍整个九重地狱：“撒旦！路西法！你这个背叛父亲的乌鸦，交出地狱权杖！撒旦之位本该属于地狱，而不是你们这些无处安身的卑贱种族！”
赤肤恶魔在一旁闲闲地想着今天亚巴顿的用词怎么这么……粗鲁，对，粗鲁呢？平时不都是说一些听不懂的骂人话吗？
“别想着拖延时间，九重地狱所有的通道都被我们封印了，你等不到你那群忠心的走狗的！”
亚巴顿狂吠一气，发泄几下后稍稍恢复了些理智，和身后的万千恶魔一样紧张地盯着主殿的大门看——当年路西法还是晨曦之星时，作为围剿恶魔的主力，给他们留下了太多的心理阴影。
“嗒嗒嗒——”
一片寂静之中，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接近了主殿的大门，然后停下。
“咕噜——”无数恶魔十分默契地咽了咽唾沫。
亚巴顿的心脏跳出了人生的新时速。
“轰——”沉重的大门被推开，在恶魔大军的注视下，一个瘦小的双翼天使，手握一根奇怪的棍子，走了出来。
恶魔们：“……”
亚巴顿第一次觉得心跳声震耳。
“撒旦不在，我来迎战。”小天使说着，身旁又蹿出来一只地狱三头犬。
“呦——这不是最善良、最正直的恶魔利未安森嘛？！”在场的一些恶魔都是打骂利未安森的“惯客”了，认出他来后毫不留情地嘲笑起来：“让一只狗和一个双翼天使迎战？路西法的脸皮已经这么厚了？！哈哈哈哈哈！”
率先发声的恶魔笑着笑着突然呕出一大口血，他惊怒交加，猛地看向塞缪尔的方向，只见阿斯蒙蒂斯一脸肾虚地跟着走了出来，无奈地对这个任性的新神大人道：“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让您死了……能替您挡几下也好。”
“阿斯蒙蒂斯！”被攻击的恶魔一脸菜色，其他恶魔又转移目标嘲笑起他来：“连阿斯蒙蒂斯这种货色都能伤到你，你是有多弱啊？”
“哈哈哈哈哈垃圾中的垃圾！”
阿斯蒙蒂斯轻飘飘瞥了那群恶魔一眼后转过去，不屑于和一群猪说话。
恶魔们见状当即要暴起，被赤肤恶魔拦住了，赤肤恶魔叫了亚巴顿几声：“喂！你发什么呆，打不打？！”
亚巴顿回神，阴阳怪气道：“打，怎么不打？这个天使给我留着，阿斯蒙蒂斯随你们玩！”
呵……
阿斯蒙蒂斯冷眼相待。
塞缪尔板着脸，轻声道：“找死。”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