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是瘸子》倚梦度

7、异样

　　周日的下午，吴凡接到夏澄的消息，约着去踢足球。
　　此时已是5点多，太阳基本西沉，毒辣收的差不多了。吴凡换了一套运动套装，短袖短裤白色球鞋。
　　经过306的时候，吴凡敲了敲门，没人应。扬路尘已经消失快2天了。吴凡拿出手机，又拨了他的号，关机。
　　这少爷，又去哪里鬼混了。吴凡转身准备走。
　　“吱呀”门居然开了。
　　“呀，你在呢？”吴凡还挺意外的，扬路尘睡的七荤八素的，此时正是满脸的困意和迷茫，睡眼惺忪的他，有气无力的抬了下眼皮。
　　“是你啊，找我有事？”扬路尘一无宿醉，二无熬夜，昨夜回来栽床上就睡了，纯粹是睡懵了。
　　“哦，我去踢足球，一起吗？”吴凡随口问道。
　　“不去。”扬路尘说完就要关门。
　　“哎，孟校草也在的。”吴凡见门快合上了，赶紧伸手挡了一下。
　　“你？说什么？”扬路尘的脑袋嗡一声，霎时醒了七八分。
　　“去不去？不去我走了啊。”吴凡说罢就作势要走。
　　“......去。”扬路尘的声音细若蚊吟，吴凡装作没听见，恶作剧道“什么？不去？”
　　“去！”扬路尘咬牙切齿，“等我洗把脸。”
　　吴凡靠在墙上笑的直揉肚子。

　　大概过了5分钟，扬路尘出来了。此时的他，白色短T,藏蓝色长裤，黑色简易发带箍在额头上，稍长的头发扎了一个小揪在头顶，短的依然垂着，整个人容光焕发、神采奕奕，跟几分钟前判若两人。
　　他一出来，就华丽丽晃了吴凡的眼。这身材、这颜、还有这气场，吴凡啧啧了两句。
　　“怎么样？帅吧？”扬路尘斜睨着吴凡，痞痞的问道。
　　“帅。”吴凡默契捧场。

　　周日的校园格外热闹，特别是这个点，炎热褪去，凉爽徐徐，各年级的学生活动在校园的每个角落，运动、走路、读书、谈情说爱，各有各的事。扬路尘和吴凡并肩走在去操场的道上，一路吸引了不少人侧目。
　　刚走到操场栅栏外，夏澄跑了过来。
　　“哟，都来了？”夏澄看到扬路尘，有点意外。
　　“嗯，多一个人不介意吧。”吴凡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怎么会，走，一起去，我们刚踢了一局，热过身了。”夏澄说着转身小跑着去足球场，吴凡也跟着跑了起来。
　　扬路尘没动，他环故了下四周，估计天下的操场都一个样，红色的塑胶跑道环着绿色的足球场，外围有几处沙坑，还有一整排的场外阶梯式座位。扬路尘在这学校呆了两年，几乎没来过室外操场，除了上届运动会来环场溜过一圈，室外的这些场地几乎没认全。
　　此时的操场上人不少，跑步的、散步的、瞎溜达的，干什么的都有，足球场中央，10几号人或站或坐，全都看着这边，兴许是在等他们。扬路尘视力极佳，依次扫过去，全是陌生的面孔，压根没有孟校草的影子。
　　心尖漫过一丝不明显的失落。几顿没进食的身体，此时袭来乏力和饥饿，他弯着腰挪到绿地边上，坐下了。
　　“怎么了？又胃疼了？”吴凡老远就见他不对劲，小步跑了回来，夏澄也跟着折返。
　　“没有，你们玩吧，我就是想坐会。”扬路尘盘腿坐在地上，他本来也不打算踢什么足球，心里倒是有点怀疑吴凡诳他。
　　“好吧，不想踢球的话，可以去那边找孟兮打网球。”夏澄以为他不想踢球，就指了指场外不远处的网球场。
　　这不经意的一指，却将扬路尘的整个心都吊到嗓子眼上。
　　原来，孟校草在打网球？他真的也在！

　　吴凡和夏澄再次扔下他，双双跑远了。
　　A大的运动场地和设备算是比较齐全的。足球场外，分别挨着排球场和室外篮球场，网球场，离得较远，在这边基本看不到。扬路尘站起来，拍了下屁股，打算去那边的排球场转转。

　　他的小心思昭然若揭，连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挨着场外栅栏，扬路尘悄无声息的移到了排球场边上。排球场上有几个女生正在来回端球，沉重的排球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这几个女生看起来并不彪悍，但手腕扣球的力道不小，那有力的抨击声听得扬路尘眉尖直跳。
　　扬路尘站在边上，心思完全被勾走，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前边的网球场。擦，宽阔的网球场上人貌似更多，捡球的，打球的，砰砰砰的击球声络绎不绝，隔着厚实绿漆铁栅栏，依稀能看到移动的各色人影。
　　这学校难道是体院？扬路尘杵在那里陷于两难。
　　偷窥这种事，比较难拿捏，譬如现在，他急需找个位置，既隐蔽，又视野清晰。
　　“同学？你是，是来看我们打球的？”细弱的声音在耳畔飘过来。
　　扬路尘猛一回神，一女生站在他的面前，红着腮帮子。
　　场上的女生基本都停了，齐齐站在那里，瞅着他。
　　他淡定的说道“哦。是啊，打的不错。”说着就迈着步子溜了。

　　孟兮的腿基本好了，对于高强度的移动，没影响。孟离在对面，丝毫没有顾及儿子的伤痛，劈头盖脸的发球砸来，孟兮精准的打了回去，你来我往的，半天没见球落地。
　　“小子，不错啊，这都能接住。”孟离撑着球拍子，有些微喘，他揣着40多岁的躯体，差点跟不上儿子的步伐。
　　“嗯”孟兮将球拍横在肩上，宠辱不惊的走过去换对场。
　　“发球。”换完对场，孟离双手握紧球拍，弓着腰，一边做好防御准备；一边在心里腹诽儿子，半天打不出个哑屁，果然是韩铭的种，想想都来气。
　　你来我往的回合重新开始。

　　扬路尘在场外转了好几圈，也没寻到个好位置。不得已只好溜了进去。网球场内，三个场地并列，边缘处还有几排座椅，也是阶梯式的，上面搭着遮风挡雨的棚子。他寻了个最隐蔽的位置，尽量显得随意不乍眼。
　　准备工作做好，他就开始在场上梭巡。很快，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
　　也并不是多熟悉，只是某人的外形实在太出挑。孟兮此时白T白短裤，白色袜子白球鞋，戴着黑色的护膝。
　　笔直的长腿，精瘦的腰身，挥拍的姿势利落潇洒，轻快的移动、击球，淡定从容。
　　扬路尘忍不住拿出手机，按下快门的一瞬间，孟兮正好腾空跃起，双腿离地，身体向后倾斜，右手握拍正从肩后向前发力扣球，微微汗湿的头发丝，闪了几颗光点，并随力道轻飘，遮住了半个侧脸和眼睛，露出白皙的耳朵脖颈和线条优美的颚骨。
　　在落地之前，完美定格在他人眼眸。

　　扬路尘几乎是溺在了这个镜头里。他盯着照片的侧脸，微微失神。他从来没见过有人正面和侧脸可以判若两人。孟兮却完美糅合了冷和梦幻，正面的的孟兮，是冷漠疏离的，让你不敢靠近，有着直接透骨的距离和淡；但他的侧脸，却莫名有几分恬静和乖张，这种视觉上的几分柔，冲击出年华留驻、岁月静好的错觉，让你忍不住想伸手去触碰、去抚摸、去占为己有。

　　孟离打完3局，彻底跳不动了，他卷起球衣下摆，在脸上撸了把汗。然后将球拍一扔，盘腿坐在原地，气喘吁吁。孟兮收拍走了过去，他蹲下，低声道“把腿伸出来。”
　　孟离很是听话，迅速将腿伸直了。孟兮一只膝盖跪地，一只膝盖半蹲，伸手从孟离左小腿开始按揉。力道不轻不重，按得发酸的小腿阵阵酥麻。
　　“哎，舒服。”被人伺候的感觉太秒，孟离干脆向后一倒，直接躺上了。孟兮也不吭声，按完左腿按右腿，将崩紧的腿部肌肉齐齐按个遍，直到变柔软。
　　孟离舒服的差点睡着，被儿子拽起来的时候，莫名有点想他家老头。于是摸出手机，给远在天边的韩某人捏了个短信发过去。
　　孟离在前面握着手机和自家老头腻歪，孟兮夹着两个球拍跟在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网球场。

　　背影消失不见，扬路尘有点失魂落魄，他慢悠悠从椅子上起身，漫不经心沿着来时路晃回去。或许还在琢磨。
　　那人是谁？
　　跟孟校草一起在酒吧，一起出酒吧，现在又一起打球。
　　孟校草还给他揉腿来着，还挺温柔。

　　等他晃回足球场的时候，吴凡和夏澄都还在，他们并肩坐在地上，貌似聊得还挺开心。
　　“去哪儿了？”夏澄先看到他过来。
　　扬路尘走过去，也坐下了“无聊，随便转转。”
　　“孟校草呢？”吴凡偏着脑袋问，还挂着一抹浅笑。
　　“我不知道。”扬路尘漫不经心瞥了他一眼。
　　“那我打个电话问问。”夏澄说着，就拿出手机拨了个号，那边也很快接起，然后三言两语就挂了。
　　“走，回宿舍吧。”夏澄从地上站起，拍了拍屁股。
　　“孟校草呢？”吴凡又问，扬路尘忍不住瞅了他一眼，怎么句句不离这人。
　　“他已经回去了，晚上陪他爸爸呢。”夏澄看着吴凡的手，伸过去将他拽了起来，吴凡转身又将扬路尘拽了起来。
　　“什么？他爸爸？”这回轮到扬路尘吃惊了。
　　“是啊，他爸爸下午也来打球了。”
　　“网球？”扬路尘刨根问底。
　　“是啊，孟兮网球很厉害的”夏澄淡淡道。
　　“哦。”
　　心情有几分敞亮，虽然还隐约有几分不对劲。

　　饥肠辘辘的扬路尘顾不上想别的，奔赴食堂扫荡了一番。
　　腆着肚子回到宿舍时候，他有些好奇。
　　“你什么时候和夏澄这么熟了？”扬路尘问。
　　“有共同话题呗。”吴凡擦着滴着水的头发回答。
　　“什么话题啊，你们貌似认识不到一星期吧。”
　　“也不算很熟吧。”吴凡没什么奇怪的，他跟夏澄在图书馆碰到几次，互相帮对方占了几次位，也比较能聊一块去。
　　“哦，他们真是考古学系的？”扬路尘又问。
　　“你是想问孟校草吧？”吴凡一语戳破。
　　“擦，你还是不是兄弟了？”扬路尘向他扔了个枕头。
　　“是啊，正是因为兄弟，我都打听清楚了，孟兮，不仅是考古学系的，他有一门专业课叫古典文献学。”吴凡将抱枕抱在怀里，戳着键盘写报告。
　　“擦，这学校还真有这专业啊？”扬路尘不解。
　　“我建议你了解一下校史。”
　　“还有，听说陆教授目前任职的就是古典文献学。”吴凡不紧不慢说道。
　　“什么？我，我妈？擦。”不怪扬路尘差点惊掉下巴，他家扬夫人专攻汉语学，他本以为此次转职，可能会去外语学院做个中文教师，怎么跨度这么大，着实受惊。
　　吴凡对于某人的关注点和迟钝度有点无语，只好再次点破“孟兮是陆教授的学生。”
　　“嗯？哦！”扬路尘终于get到重点了。
　　“这是夏澄这学期的课表。”吴凡从高数书里拿出来一张纸，波澜不惊的。
　　“擦，你牛啊，哥们。”扬路尘接过课表，总觉得吴凡和夏澄有事，暧昧的眼神扫过去，吴凡彻底服气。
　　“孟兮和夏澄一个班，课表应该一样吧。”你这样的智商，估计基本告别对象了。
　　“擦，哥们，你牛”扬路尘被蜂子蛰了屁股，逃也似的刮出309。回到306的时候，心脏砰砰乱跳，那张课表也没敢拿。或许是受了吴凡的再三刺激，或者是因着孟校草。
　　反正他自己理不清头绪，也说不清最近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