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春风共余生》燕北飞

19、桃花林里添惊喜

　　次日，杨不悔睁开惺忪的眼，便看到睡在身旁的殷梨亭嘴角噙着笑意静静地看她，杨不悔轻轻的伸了一个懒腰去了去全身的酸意，笑着问道，“六哥做什么偷偷看着我睡觉？”
　　殷梨亭替她理了理蓬乱的长发，轻笑道，“我不过是听得有人又打呼又梦呓的，觉得很是有趣。”杨不悔将脸埋进枕头里，羞红了脸，闷声道：“我那是太累了……”殷梨亭轻轻一笑便起身下床，抖了已穿待整齐的衣袍，如清风拂面般的笑道，“快起来吧，都已过申时了，我已让小二备了些饭菜，你赶紧吃一些别饿坏了。”
　　杨不悔一听连忙探身看了看，“都这个时辰了，你怎得不早唤醒我。”殷梨亭坐回床沿，替她拉了拉被子，“今日白日里也没什么安排，便让你睡着了，昨夜……夜里你劳累了。”说到昨夜竟有些脸红。杨不悔见他这般模样，玩心又起，拉着他的衣袖撒娇道，“那既然如此我便不起了，六哥喂我吃饭吧。”
　　殷梨亭看了她一眼，倒也未置一言，起身走到桌前拿了饭菜和一碗水过来，“你且先漱了口，我喂你便是。”杨不悔痴痴的瞧着他递过来的水，有些回不了神，殷梨亭见她呆呆的漱了口，便舀了一勺饭菜递到她嘴边，“张嘴。”杨不悔回过神连忙张嘴咽下，一边说道，“我……我只是说着玩……没成想六哥你……”
　　殷梨亭柔声笑道，“昔日里我手脚尽废，是你一日三餐的亲自照顾我，今日换我喂你一餐又有何妨。”杨不悔又张口咽下一口饭菜，笑着说道，“我怎么觉得今日这饭菜，比以往任何一顿饭都要好吃。”殷梨亭笑着勾起嘴角的酒窝，“快吃吧，吃完了同我去一个地方。”杨不悔有些好奇，“去哪？”殷梨亭难得卖了关子，“你去了便会知晓。”
　　待杨不悔吃完饭换了衣衫出门时天色已微微擦黑，殷梨亭站在客栈门口看了看天色，回身对她说道，“走吧，走过去时辰刚刚好。”
　　说着便自然的牵起她的手走入人群，杨不悔惊讶的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又看看来往的人，又看向走在前头的背影，还是第一次这般大庭广众旁若无人的牵着她的手，杨不悔不自觉的勾起笑，一抹娇羞抿在嘴角。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到了城外的河边，只见小河旁烛火通明，照亮了一旁的桃花林，此时桃花正红、落英满地，芳香四溢。杨不悔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痴迷的说不上话来，“六哥，这……”
　　殷梨亭笑了笑，“还记得去年你赠我一树紫薇花的美景，今日我寻访了丹江城为你寻了这一处桃花林。不悔……”拉她到身前，“生辰快乐！”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支玉簪递给她，“这是昨日在集市上看到的，觉得很是适合你。”
　　杨不悔看看手中翠玉的簪子，又看看眼前的桃花林，有些泪意，“六哥……我……你不说我都不记得自己的生辰了……”
　　殷梨亭拿过簪子替她簪在发髻上，然后笑意盈盈的自夸，“我的眼光到底是好的，果然相配。”然后余光看到河中的情况，牵着她走到河边，杨不悔细细一看，河面上竟漂浮着许多荷花状的灯，灯飘水面，顺流而来，灯光水影，交相辉映。
　　只听得殷梨亭轻声道，“今日是你十八岁的生辰，我便托人在一刻钟前自上游放了十八个花灯，就当是我替你补过了十八年来的生辰。”
　　杨不悔早已积攒不住泪水，情绪激动的流下泪水来，“六哥，这些都是你白日里出来准备的？”殷梨亭抬手替她擦去腮边的泪水，“好好的怎么哭了，以往我从未花过心思想过这些，但却记得你说的话，我也颇以为为然。只不过我倒也想不出新的花样，只好照着你依样画葫芦了，盼你能喜欢。”杨不悔点着头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欣喜道，“我喜欢的，我很喜欢。”
　　二人坐在一棵桃花树下，相互依偎，杨不悔靠在他的怀里静静地望着远去的花灯，轻轻的对他问道，“六哥……你欢喜我吗？”殷梨亭笑道，“明知故问。”
　　杨不悔抬头看他，眸光盈盈，“我只是想听你亲口说，‘你欢喜我，你……爱我’，我想听。”殷梨亭脸红起来，有些嗫嚅，“不悔，我自然是……喜欢你……爱你的。”
　　杨不悔扬起嘴角笑的一脸灿烂，然后又想起了什么，贴回他的怀里紧紧的环住他的腰，低声道，“六哥，那时我曾说我不在意你将我当成我娘的替身，只想陪在你身边。可是到如今我竟觉得很是贪心，想让你喜欢的是我，只是我杨不悔……”
　　殷梨亭心中一顿，从怀里捧出她的脸，静静地凝望着她，思忖了一会才说道，“不悔，我从未将你当成晓芙的替身，晓芙恬静舒雅，你聪慧洒脱，相貌相似，性子却没有半分相同。我承认昔日我欢喜晓芙，为她痴过，为她痛过，为她恨过，这些感触到如今依旧历历在目，往后也还会记得，只因这些经历是我半生的过往，我是忘不掉的。而如今我欢喜你杨不悔也是发自肺腑的，与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会铭记于心，与其说我将你当成晓芙替身，倒不如说我前后欢喜的两个人，是母女罢了。”
　　杨不悔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又笑起来，“倘若你说只爱我一人，便不是我爱的六哥了，不过往后的二十年、五十年，总会让你爱我，比爱我娘多得多。”殷梨亭依旧捧着她的脸，认真问道，“那你呢？我从未问过你，为何会是我？”
　　杨不悔眨眨眼，“我承认起初对你有两分同情与愧疚，但后来却成了十分的心疼，心疼你的孤寂、痴情、而又坚忍，也许还有三分女子天性，第一次觉得我也能护着一个人了，护着你的时候我的心无比的踏实安定。”
　　殷梨亭的神情一顿，松开手有些愣愣的看她，“护着我？”杨不悔点点头，伸手与他十指相扣，殷梨亭握着她雪白柔软的手，感受指间深浅不一的茧子，好像有些顿悟，却也说不分明，只是笑道，“那这得护着我一辈子了。”
　　两人相视而笑，相拥在这漫天的桃花里。殷梨亭心中感叹：其实这感情一事因何而起谁又说得清呢，倘若她不是与晓芙相似，倘若不是受伤后的照顾纠葛，哪里会有今日这般花好月圆的境遇，正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矣。
　　在丹江城游玩了三日，他们二人便回了武当，过了月余张三丰也出了关，于太极剑上有多了几分参悟。杨不悔已将神门十三剑融会贯通，清羽懈怠练功时，她也能调教一二，与清河清玄也逐渐能打个平手。
　　清河收了剑势笑着道，“看来不出半载，师娘就会远胜我等了。”清玄摇着头苦笑，“清羽以前说的不错，师娘天资聪慧，我们再苦练也及不上师娘呀。”清云猛点头，“我练心法就练了一年，入门剑法练了两年，这神门十三剑至今都尚未全部参透，只怪我资质愚钝，枉为师父传人。”
　　杨不悔将剑回鞘，笑着说道，“每个人的资质不同，也不需去强求，亦不需同别人去比较高低输赢，只要今日的我比昨日精进了一分，那便是成长，何必妄自菲薄呢。”清云思忖了一番笑道，“师娘说的很有道理，我就算再花费十年百年的时间也到不了师父太师父那般境界，倒不如同自己比来的实际。”
　　殷梨亭从张三丰那处回来，便见到自己的小妻子这般煞有其事的教导自己的徒弟，不免会心一笑，“不悔，你又在教他们什么歪理？倘若这般，他们一个个都疏忽懈怠，可如何是好，师兄弟间的相较比试还是需要的。”
　　杨不悔见他回来跑到他身前，笑着拉着他的胳膊，“六哥说的也对，六哥，这个剑法我都学会了，你教我其他的剑法好不好，我记得当日在光明顶，七弟曾用了一套剑法打败了鹰王，我想学那套。”
　　殷梨亭回忆了一番，“你说的是‘绕指柔剑’吧？”杨不悔挑眉，“绕指柔剑？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好名字，我要学。”殷梨亭摇头，“这七十二招‘绕指柔剑’全仗以浑厚内力逼弯剑刃，使剑招闪烁无常，你的内力根基还太浅了些，待过个三五年再学也不迟。”
　　杨不悔有些失望，却也不勉强，“原是这般，好吧，那我也不强求就是。”殷梨亭见她失落的神情，摇了摇头，拿过她手里的剑说道，“师父刚出关，又对太极剑法多了几分参悟，而对于这套剑法，我亦只参悟了五六分，你可要学？”
　　杨不悔笑起来，“就是那日赵敏围攻武当，师父当场传授无忌哥哥那套剑法吧，我学，说不定假以时日我能以这套剑法打败你。”
　　清羽一直在一旁把玩着刚刚新得的飞镖，一听这话不禁摇头朗声道，“哎，自从咱们师父有了小师娘，都不管我们这些个手下弟子的功夫了。”
　　殷梨亭看过去，眼中带着笑意，“都说咱们武当到了第三四代弟子，且不论无忌，除了青书的武艺还能过的去，竟已挑不出第二个了，唉，为师这是心灰意冷啊，江山代有才人出，武当七侠的名声也不知还能替武当撑多久。不悔咱们走。”说着竟牵走了杨不悔，不再理四个小徒。
　　清玄愣愣看着二人离去，有些不置信的说道，“咱们师父何时这般风趣了？”清羽甩出手里的飞镖，一旁的清云连忙躲开，飞镖便钉在了他身后的树干上，只听清羽笑道，“自然是因为有了小师娘呀，我也倒想下山拐个美娇娘回来……”
　　清云红了脸，“你、你这无赖子，整日游手好闲心思浮荡，小心我告诉师父罚你……”清羽摇着头信步走开，“我可不同你这呆子说话。”然后兀自低喃，“唉，也不知那个小辣椒怎么样了……”其余三人亦没有听清。

作者有话说

　　老是杨小妞在创造回忆，总要让殷小六有点表示，虽然情节有点俗套哈，不过这章我还是重点在描述殷小六对杨小妞和岳母的感情区别。我始终觉得，殷小六就是那种对待每一段感情都是很认真的人，爱晓芙的时候痴心一片，爱不悔的时候也是发自肺腑，就酱紫~~ 而对于杨小妞那句护着，我也觉得是感情的一种，都说爱情让我们有了软肋，也有了盔甲，真的喜欢一个人不论男女，都是想为对方遮风挡雨出生入死吧~~ 护着也许两层意思，一种是护着人，一种是护着心，下一章就会体现出来～
emmm……觉得有必要区别一下，拉着走和牵着手走。拉着是拉着胳膊或衣袖，牵手可是十指相扣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