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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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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司拿来药箱给雨儿清理了伤口,白皙的背上刺目的一道血红,还有她的手掌,支撑身体的时候也被刺进了几颗细小的碎玻璃,“对不起…又害你无辜受伤了……”千成佑司纤细的手指动作很轻,小心的挑着伤口里的异物,“上次的事,你也是为了不让我被牵连,就算打平了……我叫冼雨儿,以后就是你的翻译……嘶……疼~”雨儿倒抽一口凉气,“你忍一下,有一小块刺的有点深……”佑司吹着她背上的伤口迅速的拨开血肉把一片晶亮挑了出来,饶是他动作快,雨儿额上也冒出了冷汗,不知刚才怎么摔的那么正巧,偏倒在了最尖锐的那块上,都是被他突然扔过来的衣服吓了她一跳。
处理好背上,又处理手上的,顺便连脖子的浅痕都一并上了药,雨儿觉得千成佑司是故意不让她去医院的,非说弄伤了她,涟鹜会来找麻烦,要自己帮她处理伤口,因为有逃走的前车之鉴,雨儿信以为真,可是现在看来,他分明就是因为无故弄伤自己两次,所以想找心理安慰。为此还毁了雨儿身上的衬衫,虽说已经被玻璃刺破又被鲜血染红,没法要了,但他那一剪刀下去……唉~
“送她过去了?”涟鹜的指间夹着雪茄饶有兴致的看着洵落一张不爽的脸,“是!”她态度冷淡,但眼神却是有些酸,涟鹜走过去抚弄着她的衣领,“怎么对我也一脸不高兴呢?”洵落微微别过脸去“不敢。”涟鹜捏起她尖瘦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你有什么不敢的?还是得换方式才敢?”他一把抱起洵落把她放在办公桌上伸手就去推她膝上的裙摆,“每次闹情绪都穿军装来跟我汇报工作,你这分明是故意引诱。”他捏住洵落的下巴咬上她殷红的唇。
“那个冼雨儿是什么特别的人,你破例让她未经审核就进入特区,还直接安排给千成佑司,这是违规的!”说完,洵落就见涟雾眼中幻灭着欲望的星火。他停下动作,兴致恹恹的看向她,“洵落,你是什么级别可以这样置疑我的安排?”甩开洵落的下巴涟鹜眼神里露出一丝不屑,“从你第一天爬上我的床,就告诉过你,我不会对你负什么责,现在不止闹情绪,连工作安排都敢来置疑了?”他掏出手帕擦了擦唇角,拿过放在一边的雪茄眼神懒懒的坐在椅子上,“出去!”洵落表情狼狈的理了理衣服,背影有些颤抖的走了出去,迎面却遇上了秋池,“特助!”他礼貌的打招呼,看到洵落的唇妆花了又面色不善,想递张纸巾给她却实在不敢,只好低头走过去。
“安排好了?”涟鹜把手帕扔在桌上,秋池看到上面有艳红的颜色,心里有些了然。“是,特区长。请问冼雨儿被安排在了哪栋公寓楼?她的行李还在车上。”秋池的问话很正常,涟鹜却勾起了邪魅的嘴角,“送到千成佑司那里去。”简单的几个字让秋池心下一沉,怎么会是他?还记得上一个被千成佑司赶出来的翻译衣不蔽体的样子,那个一脸单纯的小姑娘难道也成为了涟鹜用来拉拢牵制那个人的礼物么?他急切的想去看她怎么样,都忘记了对涟鹜行礼。
“秋池~?”涟鹜一脸玩味的走过来,他直盯着秋池的眼睛一眨不眨,微微抬起下巴,“冼雨儿刚来,千成佑司向来品行不端,最近你去看守他,别闹出事来就好,其他不许干涉。”秋池默默的应声,垂眸出去,涟鹜的笑越发不明所以“越来越有意思了~”
“千成佑司,多项世级赛记录保持者,制霸花滑男单所有赛场,成绩让人望尘莫及,天赋极高,又惊人的努力……”雨儿读着手环投影里的资料,满眼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面容温柔如少年、身材纤弱柔软的男子,“你……不是千成家的少主么?怎么还是个运动员呢?”佑司看着窗外,眼神里的哀伤仿佛冰面被刀刃滑过的缕缕行行,“我不喜欢家族事务,父亲允许我二十四岁之前做自己想做的事,但他要求无论做什么都必须要做到最好,把荣誉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以便建立威望,日后方可继承千成家。”
雨儿默默的点头,不知还能说什么,真不该这么直接问他的身份,更不该读手环资料让他想起往事难过,在心里埋怨着自己,轻轻的走到他身边,想说对不起,却又不知这句话是为哪般,若因国家,自己什么都代表不了,三个字能还他家国旧梦么!根本毫无意义。若因刚才自己说错的话,已经让他想起了伤心事,对不起也于事无补,所以只好僵在了和他两步的距离。“你先回房间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听到佑司的逐客令,雨儿默默转身往外走,想着两次看到他都是这般的压抑难过,像一个溺水的人百般挣扎,却越挣扎沉的越快,那些曾经辉煌自在的洒脱,仿佛是抓在手中的救命稻草,但又是锋利无比的刀。
雨儿刚走到门口,突然身后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就被一双纤弱有力的手臂环住了肩膀,“别回头,别说话……”耳边传来佑司颤抖压抑的呜咽,很快肩上就被温湿晕染。放下搭在门上的手,雨儿一动不动的站在那让他哭,心里仿佛被那些连绵的泪水种了一颗苦涩的种子,悄悄开出凄厉的花,幽幽结出艰涩的果,荼靡了她心中荒凉的世界。
秋池站在千成佑司的房门口,刚想敲门就听到里面隐隐有动静,他把耳朵贴在门上,似乎听到了呜咽声,难道千成佑司在欺负雨儿么?他怎么可以这么禽兽不如!手握成拳,秋池真想一脚踹开那扇门,可是不行!特区长专程交代了只要不出事就不能干涉,警卫兵纪律严明,雨儿是他送来的礼物,这种状况下自己冲动行事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涟雾的治军手段出了名的严苛,杀伐果决从不留情。而且里面是什么情形自己完全不清楚,如果贸然闯入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让雨儿以后怎么做人。纠结的听着里面安静下来,他只好克制自己守在门口,身上的每块肌肉都绷紧着,准备随时有状况就冲进去。
雨儿出来时身上穿着千成佑司薄薄的运动外套,房子里的温度很高,特别适合吃着冰淇淋看窗外的皑皑白雪,她的防寒服在进门时就放在了玄关处。一出来看到秋池两眼通红的模样吓了一跳,她轻轻关上门,示意去楼下聊,佑司哭了很久终于睡着了,他被囚禁的这几个月,所有的委屈和无力刚刚在雨儿肩上化为了一片水泽盐沼,终于有个人让他绷不住的哭泣,却不知这一遭到底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嘲笑。
“他把你怎么了?”秋池看到雨儿脸上有泪痕还穿着男人的衣服焦急问到,“没怎么,我不小心摔倒打碎了个杯子,划破了背上的衣服,所以就穿了他的外套出来。”雨儿言简意赅的解释,“他……没欺负你吧?”秋池眼神躲闪,面色尴尬,偷偷打量着雨儿,“没有,怎么会呢!千成少主这会儿休息了。对了,姥姥怎么样?”雨儿问到,“放心,都安排好了,姥姥的主治医生是特区长专门安排的最好的医生,那边有看护在照顾,你随时都可以去看她。”见雨儿真的没事,秋池心中的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谢谢你!秋池。我先去把行李搬进来,等下就去看姥姥。”雨儿灵动的眼眸充满了对现状的安慰和满足,特别是成为千成佑司的翻译这个意外,让她突然不那么惧怕未来日日重复的岁月和这漫山的棕灰翠白。
“姥姥,感觉怎么样?”雨儿看到姥姥手上正在输液,轻声问到,“输了液一直没怎么咳嗽了,雨儿今天怎么样?新的环境还适应么?”被姥姥的手温暖的握住,雨儿感到这夜的甜美和幸福,“姥姥,我很好,特区长给我安排了翻译的工作,让我负责的人也很好,说话都是温温柔柔的,不会为难我的,姥姥放心吧!您只管养好身体其他的事都不要操心。”雨儿的话音刚落,病房的门被推开,涟鹜带了一副细边框的眼镜走了进来,“姥姥好点了么?”声音极尽温柔谦和,但同他的样子一点也不配,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话让雨儿深刻怀疑昨天羞辱她的另有其人,“雨儿,这位是……?”姥姥还不认识涟鹜,但记得那天晚上留下秋池照顾她的正是眼前的人,“啊!姥姥这位是特区长。”雨儿赶紧回神,“谢谢特区长关心,姥姥的精神好了很多。”
“那就好~”涟鹜说着走到雨儿身边,自然而然用右手揽住她的腰,“姥姥放心,医生和看护我都安排好了,您的身体虽然很虚弱,但是好好调理很快就会康复的,雨儿刚来,很多事还需要学习,而且她现在负责一个很重要的人做翻译工作,所以晚上不能在医院陪您,不过您放心,有什么事看护会随时联系我和雨儿的。”
姥姥满眼疑惑的看着雨儿不自在想挣脱的小动作,但似乎又不敢明目张胆的抵抗,“谢谢特区长照顾了,还请您多关照雨儿,她不懂事,犯了错您多包涵。”姥姥虽未明说,但这也是在询问她和涟鹜是怎么回事,“姥姥您放心!我会照顾她的。那您好好休息,我先送她回去了,下次再来看您。”涟鹜笑着点头示意,丝毫没有放开手的意思,强行把雨儿带出了病房。
“特区长,您不是说我随时可以来看姥姥的么?这是什么意思?”在走廊上,雨儿使劲甩开涟鹜的手“你这样强硬的把我带走,姥姥会担心的,医生说她需要静养,不能忧虑。”涟鹜掸了掸袖子,好像她身上有尘土沾染了他干净的衣袖一般“你不挣扎,老人家自然不会多想,让她觉得你在特区有我这个靠山不好么?”他又用带着雪茄味的手指勾住她的下巴,“所以我可都是为你考虑呢!可你这么恩将仇报的样子,真是没有良心吖!”涟鹜摇头惋惜,好像雨儿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