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瘟神进入灵异世界》积槿

5、收容所（五）

　　其他人立即冲到门口，但门已经关上了，连之前罗一阳放在门缝里的文件夹也不见踪影。

　　档案室里一片安静，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谁关上了门？
　　那个人想要做什么？

　　有人一直尾随他们一路，却没有人察觉，想到这个可能，他们只觉得脊背发凉。

　　“至、至少还能刷手环。”杨金盛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存在感，看向焦行，“先开门吧。”

　　焦行回头看了他一眼，都这样了，还能记得该谁刷手环，真是不容易。
　　不过他也没有推辞，把手腕靠近门锁感应器。
　　按照顺序，确实轮到自己了。

　　“滴滴”声响起，却没有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焦行脸色骤变，使劲拉把手，门却纹丝不动，就跟焊死在门框上一样。

　　“怎么会这样！”

　　房雨静的惊呼声传来，焦行强压住内心的烦躁，他让开道，“杨金盛，你过来试试。”

　　杨金盛表现得唯唯诺诺，却没有上前，“你已经试过了，我……试不试都一样吧。”

　　“呵。”

　　焦行听到回答，一点不意外，他面露嘲讽，在门口来回走了两步，毫无征兆地就冲着门狠狠踢了一脚。
　　“哐当——”
　　巨大的响声把人吓了一跳，走廊外还传来了回声。

　　“你干什么！”

　　杨金盛强忍住跳脚的冲动，“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我们的手环都是一样的，你的刷不开门，我也一样！”

　　他已经算好了，食堂不用刷手环，从档案室出去，轮到自己的时候应该是刷宿舍大门，这是最正常的进出记录。但焦行这么大的反应，让他觉得自己心里的那点小九九被看穿。
　　虚心作祟，他抢先一步指责对方的暴力行径。

　　“是是是，希望你能一直这么说。”焦行冷眼相对。

　　“好了，你少说两句，”罗一阳又出来打圆场，他看向杨金盛，“焦行也是希望大家能够早点出去，反应稍微激烈了一点，不管怎么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出去……”
　　说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现在几点了？”

　　时间过的很快。
　　他们三点多离开宿舍，又在档案室翻找了这么久的资料，史涛拿出手机一看，脸色无比难看，“五点三十五了。”

　　距离食堂开饭只有二十五分钟。
　　沉默在人堆里蔓延，所有人视线碰触中，都只感受到了成倍的惊恐，他们不敢想象，万一他们错过了食堂的饭点会怎么样。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要想办法离开这里才行。”罗一阳说了一句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话。

　　问题是，该怎么出去？

　　时间在沉默的氛围里被拉长，房雨静把戴欣扶到椅子上，焦虑地望向档案室紧闭的大门，耳边似乎听到了“沙沙”的翻阅声，一秒一下，精准到好像在预告饭点的临近……
　　“叮叮叮——”
　　手机闹铃突兀地响起。
　　史涛手忙脚乱的把手机闹钟关掉，无力地说道，“我本来定了四十分的闹钟。”

　　五点四十。

　　只有二十分钟了。

　　焦行咬牙，“要不然就直接把门砸开，或者直接砸窗，总之能够出去就行。”

　　“最好不要。”
　　“绝对不行！”

　　宋温和罗一阳同时开口。

　　房雨静率先看向宋温，其他人却望向罗一阳。
　　焦行视线左右滑动，“什么意思？你们发现了什么，都这个时候了，别卖关子！”

　　罗一阳深吸一口气，“我们虽然没有直接找到收容所的规则，但是刚才的会议纪要里面有提到一些信息，比如说，新主管上任后采取的‘身心健康’的举措。”
　　说到这里，他看向宋温，“你是不是也注意到了？”

　　宋温耸耸肩，“差不多吧。”

　　不能砸开窗户出去，就可惜了她的晚饭。
　　身体不好，再不按时吃饭，那就更难养好身体了。

　　见宋温从始至终都是这个样子，但却能敏锐地发现隐藏的信息点，罗一阳也不敢小看她，继续解释。

　　“这个变态举措里，最重要的就是维持公民心理健康，减少犯罪冲动和行为。可以合理推测一下，如果被判定为有犯罪的倾向，心理医生就会给人喂药，或者给出相关的诊断建议，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
　　“破坏门窗，肯定会被列入犯罪行为中。”

　　罗一阳看向好友，“这个药肯定有问题。”

　　“我/日。”

　　焦行低声骂了句脏话，粗暴揉了揉头，他的头发和鸟窝没什么两样，“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出去？”

　　罗一阳快速瞥了眼宋温，“等。”

　　“什么意思？”焦行追问。

　　“现在就算我们能够出去，从档案室飞奔到食堂也不一定能正常赶上饭点，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再好好找找线索。”

　　“……”

　　罗一阳说完，没有要再解释更多，自顾自地走到铁架边翻找其他档案。
　　焦行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相信好友。
　　这么多人里，他唯一能信得过的也只有和自己一起进来的罗一阳。

　　史涛想了想，觉得罗一阳说的很对，都已经赶不上饭点了，反正所有人都在这里，如果违反规则一定会死，要死也是大家抱团一起死。

　　“就这么算了？”

　　杨金盛不能理解，现在打破窗户出去，他们至少可以在六点半之前赶到食堂，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但是没有人回应他的话，包括房雨静和戴欣，她们都开始翻找文件，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
　　之前用手环刷门锁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很明显杨金盛在这点上比其他人更靠不住。

　　焦行见状，碰了碰罗一阳，脸上的嘲讽尤其明显，“什么事情都指着别人出头。”

　　罗一阳眼神示意他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事，“你再看看员工档案，尤其是他们的过往经历。”
　　“好。”
　　焦行翻开员工档案。

　　杨金盛嘴唇抿紧成一条线，低着头竭力藏住眼里翻涌的愤怒，没有人愿意打破窗户，他自己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也不适合跟焦行发生冲突……
　　平复好情绪后，他也装成没事人一样，开始在架子上翻找文件，但时而抬头环顾四周的动作还是泄露出他内心的紧张和恐惧。

　　“这个保安是不是有问题？！”

　　焦行指着保安的个人履历，把这一段读出来，“他在以前是高档小区的物业主管，薪酬都直接按年薪算，保安一月才五千，他怎么会在两年前突然来当保安？总不能是为了少走三十年弯路吧？”

　　这个笑话在眼下，没人能笑出来。

　　房雨静猜测，“锁门的人会不会保安？！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诱导我们犯错。”史涛接过话题，“我们在第一天就错过了饭点，说不定……”
　　还可能错过宿舍的门禁。

　　众人沉默下来。

　　这是个很难绕过去的话题，此时窗外的天色已经逐渐变暗，球场上打球的人在饭点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从窗外看过去，空荡荡的，又黑乎乎的。
　　仅有的几根路灯发出微弱的光，照亮的地方有限。
　　那些灯光找不见的黑暗角落，仿佛多藏着无数怪物，比如，小黑屋里那些由人变成的蠕动的肉团。

　　“我们……”

　　史涛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想要找机会补救，结果刚一张口，就看到宋温突然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当即闭上嘴。

　　其他人不知道宋温是什么意思，但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发出声音，整个档案室只剩下他们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没办法，在这个时候谁不紧张？

　　“啪——”
　　“啪嗒——”

　　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跳动发出的声响。
　　它移动地很快，但动静并不大，如果不是宋温的提醒，很容易就被忽略了。

　　房雨静瞪大眼，忍不住朝着宋温那边挪动了一步，屋外的声音也随即停止，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房雨静身上，吓得后者保持着脚步迈开的动作，一动也不敢动。
　　怎么会这样？
　　房雨静心里发出无声的呐喊，她就是感觉害怕而已。

　　好一会儿，门外的声音才再次出现，“啪嗒——”
　　距离更近了。

　　艹！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们目前在收容所见过的保安也就是和正常人一样走路，人总是对未知的东西充满恐惧，包括焦行在内，他们的呼吸声变得更加急促。

　　“啪嗒——”
　　“啪嗒——”

　　声音越来越近。
　　来了！
　　众人心里一紧，跳动的声音最终在档案室门口响起，而且没有再发出动静。

　　罗一阳知道门外的东西对声音很敏感，刚才房雨静只是抬了一下脚，对方就能够察觉到，他也不敢发出声音，只用眼神向宋温发出询问——“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可惜，宋温根本没有看他。

　　“……”

　　罗一阳只能保持不动。

　　屋子内外仿佛陷入到了僵持，门外的东西始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里面的人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太久，总觉得浑身血液不流通，甚至出现了酸麻的感觉。如果是平时他们无意识的举动，或许还不会有这种感觉，但被迫的情况下，还是在面对不知道什么的怪物时，内心的压力把这种不适感无限放大。
　　房雨静保持双腿迈开的姿势已经很久了，她泪眼朦胧地看向宋温，发现后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戴欣对面。

　　坐久了也不一定比站着舒服。
　　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叮叮叮——”
　　手机铃声再次突兀的响起。

　　这一次，铃声变得无比刺耳，史涛本来是想说在门禁的半小时前定一个闹铃，好让他们及时知道时间，真赶不上门禁了也有个心理准备，却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意料之外的状况。
　　他慌乱中掏出手机时，还掉到了地上，直接把手机的屏幕给摔碎了，当场绿屏，然而，铃声仍然没有停止。

　　史涛连忙把手机捡起来，但屏幕碎了以后，无论他怎么大力，都快把屏幕上的碎痕戳烂了，它也没有任何反应。

　　焦行见状，一把夺过他的手机，抬脚狠狠踩了两脚，直接把手机踩得四分五裂。

　　档案室内再次变得安静。
　　而门外，却在这个时候再次出现了响动。

　　那个东西还没走！

　　正当众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他们看到宋温突然站了起来，走向门口。
　　只见她耳朵贴在门上，伸出右手利落的敲了两下门，“喂喂，保安大哥？能给我们开一下门吗？”

　　“……”
　　她到底在干什么？！

　　罗一阳觉得自己真的跟不上宋温的思维。
　　每次你以为她在打酱油的时候，她却能发现隐藏的信息，但需要她靠谱一点的时候，她却总做一些出让人感到惊吓的举动。

　　宋温听到门外类似塑料袋的摩擦声，抬高音量，“我知道，你也在找新主管。”

　　窸窸窣窣的声音骤停。
　　宋温知道自己赌对了。

　　“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你都来两年了，也没见你找到更多的线索，我们人多，找起线索来肯定更有效率。”

　　“所以，给我们开个门，大家就当交个朋友？”

　　“……”

　　好一个交朋友。
　　宋温在宿舍和人约饭，又在档案室跟保安交朋友，她好像很会社交。

　　罗一阳满脸怀疑，这些话真的能有用吗？
　　这个念头刚出现在脑海里，他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了“滴滴”声。

　　卧槽！
　　门真的开了？！

　　宋温的反应比任何人都快，在提示音响起的这一瞬间，她猛地就把门给拉开了。

　　空荡的走廊，没有任何遮挡物。
　　然而左右两边都不见人影，甚至没有想起那个东西跑路的声音。

　　被它跑了？

　　宋温遗憾地摇了摇头，她还想跟人说声谢谢呢，她回头招招手，“什么都没有，不过我们可以走了。”

　　对了！
　　刚才史涛的手机闹铃响过，已经十点半了！

　　众人蜂拥而出，在走出档案室的时候，都有一种获救的喜悦，差点以为在第一天就要团灭了。
　　然而这种喜悦只短暂的维持到他们走到办公楼门口。

　　外面的黑暗与楼道内的灯光形成鲜明对比，远比他们在二楼窗户往外看的时候要来的可怕，风声里还混杂着一些别的声音，像是有东西在地面拖行、蠕动以及嘴巴咀嚼时牙齿上下碰撞……
　　这一切都说明，黑暗里真的有东西！

　　“怎么办……”

　　房雨静的声音都快哭出来了，她搀扶着戴欣的手都在发抖。

　　“什么怎么办？走有光的地方不就行了？”宋温指着门口走廊发出的光亮，“跳房子玩过吗？从这里开始跳，一直跳到路边就行。”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很快明白她的意思。

　　从办公楼到大路，有一节路是没有路灯的，但是他们门口有走廊里等照出的一团光影，而每隔三四十公分，也都有从球场边上的灯光投射过来的光亮。
　　只是那边的灯光实在太过微弱，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第一眼会觉得全都被黑暗笼罩的原因。

　　“那得分开走，灯光范围最多容纳两个人，最好是一个人跳过去了，另一个人接上，这样更安全点。”罗一阳眯着眼睛打量前方，思索着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安全落入灯光投射的光团里。
　　“跳的时候安全吗？”
　　毕竟起跳的时候也会经历短暂的黑暗，焦行还有点顾虑，“会不会在起跳中途被袭击？”

　　“要真是这样，那也很不安全……”

　　“还挺安全的。”
　　史涛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宋温打断，他们才发现宋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办公楼外的光亮处跳到了不远处第一个光团的中心，随后转身又跳了回来。
　　宋温顺了顺气，“就是跳的时候费力气。”

　　宋温的本意是想说自己体力太差，但罗一阳却以为她意有所指，转头看向了戴欣，后者脸色苍白，肩膀手上后相当于一只手都废了，走路都需要人搀扶，更不用说连着跳十几下去大路上了。
　　戴欣注意到罗一阳的目光，下意识放轻了呼吸，怕被说是累赘。

　　“那我们就一个人接一个跳，不要脱节，至于戴欣……我背着她过去。”罗一阳这么说，当然是有自己的考虑。

　　之前宋温主动救下戴欣。
　　就算她表现地再怎么随意，情绪也隐藏的很好，但从她的这个行为里，终究是能够看出她偏向热心市民的类型。

　　焦行看了眼罗一阳，对他的话没有什么意见。

　　队伍里的伤者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就是通行顺序，焦行主动承担起第一个试跳通行的人，史涛年纪大排在第二，罗一阳背着人就在第三，剩下的房雨静和宋温都是女孩子，当然不会让他们断后，最后就只剩下杨金盛。

　　“我绝对不接受排在最后！”杨金盛脸色十分难看，视线划过焦行和罗一阳，想到之前的争吵，觉得这一切都是他们有意报复。

　　“你不接受，那你第一个跳。”焦行根本不惯着他。
　　利己主义者多的去了，谁不希望自己是最安全的那个？

　　“我、我也不要第一个跳！”杨金盛坚持，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被人说了，他看着周围黑暗的环境就直打鼓，如果不是有门禁，他恨不得就在办公楼呆到天亮。

　　焦行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罗一阳对杨金盛的行为也很生气，但是留给他们回宿舍的时间不多了……

　　“我最后。”

　　宋温突然开口，刚才跳了两下就觉得气没这么顺，一会儿连着跳，那还不得要了她的命？
　　还不如排到最后，跳多慢都行。

　　罗一阳越发觉得宋温只是表面上看着冷漠，“那……辛苦你了。”

　　终于确定好顺序，众人依次排好队。
　　焦行第一个跳，他心里还有点迟疑，起跳的时候，他很明显感觉衣服好像被扯动了一下，随着他落入到光团里，这种感觉就消失了，即便如此，他还是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可以，小心点就好。”焦行回头示意了一下，自己继续往前跳。

　　史涛立即跟上，再后面是罗一阳他们，最后是宋温，每个人都清晰的感觉到在跳过黑暗时受到的拉扯。
　　这种拉扯力逐渐变大。

　　“再跳两下就可以了。”

　　焦行鼓励自己，干脆一口气跳过了两个光团，稳当的落在了大路上。
　　被路灯笼罩的那一瞬间，他万分的感动，忍不住摸了摸后背，试图驱散刚才那种诡异的拉扯力。

　　史涛和罗一阳也很顺利通过。

　　轮到房雨静的时候，后面的杨金盛太过紧张，跳的太快，直接追赶上了她，两人都是冲着光团中心跳的，落地点一样，不可避免的，房雨静直接被撞倒在地。

　　她摔倒的时候，手臂正好不在光团里，立即就被抓住了！

　　“啊——”

　　房雨静吓得尖叫起来，她整个人都被那股力量拖住。
　　距离她最近，本可以拉她一把的杨金盛，却在此时直接跳过了光团，安全的到了大路。

　　“你都干了什么！”
　　焦行一把拉过杨金盛的衣领，直接就把他提了起来，“你有病吗，说好一个个跳，还把人撞倒！”

　　杨金盛两只脚不断扑腾，双手下意识想要解救自己的领子，憋的满脸通红，“我、我……放开……”

　　两人眼看就要打起来。
　　但谁也没有再回头冲进光团里救人的打算，毕竟谁也不能知道黑暗里那些怪物的力气有多大，万一他们自己也会拖进去了怎么办？

　　房雨静双脚和手并用，拼命地在地上挣扎，指甲都被磨破了，流出鲜血，她平时最怕疼，但在这个时候求生的意愿超过一切，甚至都感觉不到疼痛。

　　“救救我！”

　　“我还有能救！！！”

　　她能够感觉那些怪物的拉扯还不足以把她瞬间拖进黑暗里。
　　只要再有一个人帮她一把就好。

　　然而，眼看她自己挣扎了几十秒，也不见有人帮她一把的时候，房雨静绝望了，挣扎的力度有一瞬间的松懈——
　　不如，就放弃挣扎吧。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房雨静就感觉自己的眼睛有种突突的感觉，她一个激灵，下一秒，脚踝处传来冰凉的触感，她听到宋温的声音传来。

　　“其他人先走，你坚持住。”

　　是宋温。

　　房雨静眨眨眼，酸涩鼓胀的感觉取代了突突的疼痛感，她配合着宋温的动作，挣扎自救。
　　有了宋温的帮忙，房雨静再次回到了光团中心，原本抓着她手的怪物在被光亮照射的一瞬间，发出惨叫声，当即收手。

　　“谢、谢谢！”

　　房雨静泪流满面。

　　宋温贴心地把她的裤腿拉直，她刚才看到自己把人的脚踝都拉红了，为了掩饰自己的虚心，她转移话题，“其他人都过去宿舍了，你还能站的起来吗？”

　　！
　　宿舍！

　　房雨静连忙从袋子里掏出手机，之前为了省电，她早就开了省电模式，这会儿勉强还有三十的电量。

　　“十点五十了！”

　　距离门禁只剩下十分钟。
　　房雨静知道宋温为了救耽误了很多时间，她自己也得支棱起来，她搭着宋温的手站起来，身体和手腕的疼痛还有门禁时间，让她的心跳不断加速。

　　“我可以，我们快冲！”

　　“……行。”

　　宋温想说自己这个身体很难跑得动，但她感受到眼前的人类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求生欲，还是什么都没说。

　　房雨静就没有松开宋温的手，两人大步奔跑在路上，笔直地冲向宿舍。

　　五分钟。

　　三分钟。

　　一分钟。

　　……

　　终于，她们赶在最后一分钟的时候冲进宿舍，赶上了门禁。

　　“快走吧。”

　　房雨静拉着宋温。

　　宋温走到宿舍楼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白天不在的宿管取下了口罩，她突起的双眼直愣愣地盯着他们，嘴角勾起一道渗人的弧度，张开大嘴，对着她说——

　　“到、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