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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那一次任务曾是袁朗心里的噩梦,午夜失眠,他总是把自己窝在办公室的椅子里,点根烟,在烟雾缭绕中一点点的回忆,翻过来掉过去地晒他心里那点阴暗。

      那是一次简单的任务,埋伏,暗杀,谷风只带了他和蚂蚱两个人到了原始丛林。任务很顺利,他们依旧在临上飞机前围着他撒娇,掏他的烟,仗着“先天性肥大”的胆子跟他没大没小的闹。袁朗怎么也想不到只一瞬间的功夫号称老A第一号“变脸王”的谷队就一个手刀把蚂蚱劈晕。他愣神的一瞬间,一把冰凉的枪已经顶在他的额头。

      实弹,他们临出发时检查过的。

      “袁朗,”他说,表情是从未见过的阴鸷,“两个选择,这里据丛林边缘一星期的路程,带着你的队友野外生存碰碰运气,或者直接死在这里。我一向民主,你选吧。”

      “队长,你又A我们啊。”袁朗咽咽唾沫,“野外生存怎么也得给分野战口粮吧。”

      咔嚓,子弹上膛。谷风身上杀气全开,看他像看死人,让大大小小经历数场生死瞬间的袁朗本能的后退一步。

      “队长,你来真的?”

      一声枪响,袁朗扑到地上的蚂蚱身上,挡下了射向蚂蚱的子弹,左臂火辣辣的疼。他再次抬头,黑黝黝的枪口贴着他的太阳穴。

      “我选一。”袁朗脱口而出,绝望的痛心的眼神盯着他。

      谷风冷笑,一脚踩住他自以为不着痕迹摸向腰侧□□右手。“小狼崽子,你是我一手削出来的南瓜,跟我玩心机?”

      后颈一震,袁朗昏过去。再醒来,老式指北针,野战口粮和一把手枪,实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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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5号碑上面的照片是个年轻的男子,大眼睛,阳光明媚,如果不是满身的伤痕和血腥,会让人以为他是一个邻家的小伙,而不是惯于藏着掖着的老A。

      一个穿绿色衬衫的男人站在墓碑前,风吹过,被露水打湿的衣服下身体有点颤抖。

      墓园的看守老吴透过门卫的玻璃看着里面那个人,手里还拿着话筒。
      “是,首长,是有人刚天亮就来了,站了几个小时了……知道……是。”老吴放下电话,他看守这个烈士陵园近二十年了,当兵的常有人来拜祭战友,便装的也不少。可这样天亮就来一站一个上午的还真不多。看看来电显示,一连串的***,保密部队啊。

      不多时,一辆军用吉普停在墓园大门。车门打开,一个两毛三的上校走下来。老吴迎出来,“首长好!”

      铁路道:“我刚打过电话,那个人还在?”

      “在,在375号那里,我带您过去?”

      “不用,谢谢。”进大门,左转,很轻易的看见那个消瘦的人影。铁路走到墓碑前,那人身体紧绷了一下又松开。

      “铁队。”

      “你求我给你办出院手续,就为了来这里站岗?”

      谷风没说话。

      “要不我找几个兵在这里挖个坑,把你埋旁边?”

      谷风低头,“谢谢队长关系。”

      铁路被噎得直瞪眼,“还不走?等轿子抬你呢?”

      谷风慢慢转身,苍白的脸上一点血色也看不见,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

      “吸毒了你这是?”

      “腿麻了。”某人有点无辜。

      “麻烦。”铁路扶着他打颤的身体,那双手骨节分明,毫无温度。把他半扶半拽的拖上车,示意同来的警卫员开车。“你的要医院的刘主任让人送来了,他让我告诉你,勤换药,好得差不多了再适当的做点恢复性训练。要是让那老家伙知道你这么折腾非把你按手术台上卸了不可。你以为你跟个破烂娃娃似地人家就那么愿意缝啊?别糟蹋别人劳动成果。”

      “是。”

      “跟哑巴似的。”

      “铁队,小点声,吵得我头疼。”

      “活该。回去烧不死你。小狼崽子那儿有空床,你先去那儿住。”铁路探探他的额头,还真有点热,“纸糊的一样。”恨恨的脱下自己的军装外衣裹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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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训练场。哀鸿遍野。
      一只成精的大尾巴狼,一只名震江湖的棺材脸,一堆泥里捞出来一样的南瓜。

      “报告。”还是吴哲,目不斜视站的笔直。

      大尾巴狼叼跟烟,痞气十足的转身。“什么事?”

      “大队长让我给你送东西。”

      “没过年没过节送什么礼啊,”袁朗接过袋子——伤药、绷带和一张使用方法说明书。“给我的?”

      “铁队说,给你的新室友;铁队还说,照着清单盯着他吃药换药,少根毫毛为你是问;铁队又说,那人今早去了墓园,回来有点发烧,叫你照应这点。”吴哲眨眨眼,小声道:“队长,你媳妇来了?”

      “屁个媳妇,老子还没玩够呢!”袁朗小声笑骂,然后放开音量,“知道了。”

      一个漂亮的军礼,吴哲顺势飞个媚眼,那里面分明写了“小生告退”四个字。

      袁朗作势踢他,看看手里的药包,忍不住浮现一个笑容,看着南瓜们直哆嗦。这烂人被鬼附身了?

      烂人转身,“今天表现不错,齐桓,通知食堂晚上加两个菜。”

      果然被鬼附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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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堂果然加了菜,吴哲叼着最爱的红烧鸡腿蹭到齐桓边上的位置。

      “一边去,又不是没地方。”

      “我说菜刀啊,难关离得那么远你还板着棺材脸,当心消化不良。”

      “队长的位置。”

      “我知道,不过烂人今天不在这吃。”神秘一笑,吴哲道:“完毕刚才看到他拿着饭盒回宿舍了。”

      完毕同学听到自己的外号,从饭碗里抬起头,亮出两排大白牙,笑,嘴角一颗饭粒招摇无比。成才任命的拉回他,擦掉。

      齐桓有点崩溃,“好好吃饭,吃饭……有意义。”

      吴哲扑哧一笑,很有涵养的低头装没看见。

      菜刀老妈子的毛病又犯了,“队长回宿舍了?是不是腰伤又犯了,刚才削南瓜还生龙活虎的……”

      “得,齐妈,”吴哲感慨的打断他,“你跟那烂人削了一天南瓜还没看出来?跟打了兴奋剂似的,”他压低声音,“我跟你们说啊,好像是嫂子来了。”

      “你听谁说的啊,队长哪来的媳妇?”

      “队长,队长有媳妇。医院的护士,”许三多来了尽头,眼睛闪闪亮,“队长割阑尾,那护士忘了打麻药,队长可勇敢了,一直就那么挺过来……我可,可崇拜队长了……”

      “他跟你说的吧?”齐桓问。

      “恩,队长可勇敢了。”

      “菜刀,真有这事?”

      “锄头,就完毕那智商,被A了也就A了,你怎么也跟着犯傻。他肚子上是有块疤,不过不是割阑尾留下的,是枪伤,执行任务的纪念品。长的圆的你分不出来啊?”

      “那队长中枪时打麻药了吗?”完毕问。脑后一痛,回头正看见成才收回的手。

      “别打岔,打岔没意义。”

      受教的点点头,他只要一听到“有意义”或者“没意义”就跟按了开关一样,老A们都总结出来了。

      吴哲问:“那今天来的会是谁?啊,我知道了——谷风!”

      “瞎扯。上次就想跟你们说,你们净打岔。谷队长都死了好几年了,成才上次打听到的人肯定不是他。”

      “不可能吧,我仔细问的,稻谷的谷,风景的风,咋会错嘞?”

      “那就是重名。”

      “菜刀,你这么肯定?”

      “那当然。你们要真的想知道,就记住千万不要在队长面前提起这件事。”齐桓顿了顿,道:“谷风叛逃之后加入了一个国际知名的□□组织,贩毒贩军火,超级强悍。那年国际刑警跟踪他们到云南边境,申请我们军方协助缉捕,铁队亲自带队,全体老A都出动了。队长就是当时的狙击手,一枪正中谷风心脏,所有在场的老A都看见了。”

      “队长下得了手?”成才咂舌,他自然知道自家队长的枪法。

      “下不了手也得下,”齐桓情绪有点激动,声音不自觉的大了起来,“你们不知道,那之前猴子带队执行任务中了埋伏,他一个人断后,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失血太过已经来不及了……当时猴子拉着队长的手,就说了一句话……”

      “他说什么了,菜刀?菜刀?”

      “他说,小狼崽子,我看见队长了!”齐桓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来,把帽子往头上一扣,转身冲着食堂另一边放开喉咙大喊:“磨磨蹭蹭的等着挨枪子那?当心撑死你们!出去集合!”

      南瓜们劈里啪啦站起来,慌慌张张往外冲。

      老A们看着齐桓的背影,半晌无言。

      “老A的败类,只能由老A来清除,这是老A们的骄傲。咽下悲伤和绝望之后,重新站立起来的骄傲。”吴哲说。
      “帅吧。”成才说,却看见许三多眼睛里隐隐的水光,骂道:“泄洪啊你,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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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朗推开门,屋里断断续续的咳嗽停下来,谷风半躺在床上,支起身看着他,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把饭盒放到桌上,走到床头,摸摸他的额头,然后特妖孽的笑。

      “你还真不愧是‘纸糊的’,这么点功夫就烧成这样。”

      谷风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你干吗?”妖孽问。

      “排水。”他没好气的回答,身上阵阵发冷,疼得厉害。下床牵动身上的伤口,引起阵阵晕眩。胳膊被一只温暖的手扶住,小狼崽子撇着嘴把他扶到盥洗室门口。

      “你肯定没吃药,一会儿去医务室看看吧。”

      “啰嗦。”推开他,摇摇晃晃进去,谷风关上门,听外面隐隐约约的叹气。

      “我打了饭,暂时只能吃点清淡的。药我放桌子上,壶里有热水……我还是给你倒上吧。你吃晚饭记得吃药,换药等我回来做。哎,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盥洗室的门打开,谷风擦着手出来,坐到袁朗的凳子上。“你没有训练了?”

      “我啊,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干的比驴多。”某狼摇尾巴,“我一会还得削南瓜,这不是急着回来看看你嘛。”

      掰开筷子,谷风夹了一块烧茄子送进嘴里,嚼嚼,没滋没味。

      “病号还挑挑拣拣的,不比医院的伙食强多了?”袁朗搬个凳子坐旁边,狼吞虎咽,三下两下吃完饭,抹嘴,“我走了啊,你别忘了吃药。”

      谷风看着他离开,又皱眉吃了几口,看看桌上拿出来的药和倒好的水,终于把药拿起来倒进嘴里,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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