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手游之予我长生》浅夏冬离

13、鬼使黑白

　　扶桑把葫芦拿出来看了一会儿，心道此时不该放这狐妖出来，她和阿柒的灵力还降不住这只妖。犹豫片刻，便开口问道：“叶子，这些日子，你可见过什么妖怪？尤其是有三根尾巴，模样妩媚的狐妖。”

　　狐妖？叶子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点头道：“有的。”据叶子所说，这三尾狐是自己找上门的，人很好，有时候也会带她去山里野菜果子长得好的地方。后来一段时间，不知怎地，就离开了，然后就再没见过她。

　　阿柒怔了一怔，“你说她离开了一段时间，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叶子拧眉想了会儿：“大概是我被哥哥卖掉的前一个月吧。”语毕，略有一丝伤怀，“这段时间，我常常在想，若那会儿她在，我应该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扶桑心道你变成这个样子怕是和她脱不了干系，刚要开口，便听叶子继续道：“三尾狐姐姐对我真的很好，若是她在，她一定不会让哥哥把我卖到那种地方的。”

　　此话一出，扶桑和阿柒皆是一怔。做阴阳师这么久了，形形色色的人也接触了不少，倒是头一回有人说妖好。扶桑看着说话时那样认真深切的叶子，那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诛”的话在嘴边打了个圈儿又咽了回去。人是个说来复杂，却也简单的生物，就拿叶子来说，在她看来，谁对她好，谁就是好人罢——尽管她可能不知道这是狐狸差点要了她哥哥的命。

　　阿柒戳了戳扶桑的胳膊，问她这档子事儿她要怎么处理。

　　扶桑叹气，逝去的人是不能留在阳界的，阴界有阴界的规矩，就叶子的存在本身而言，已经违背了阴阳的法则。两人商讨一番，便想着召了地府的无常前来勾魂。虽不晓得这三尾狐究竟要做些什么，但她什么都不肯说，叶子这姑娘似乎也什么都不知道，如此一来，委实没了下文。虽然能猜到三尾狐害人是为了给叶子报仇，但不管原因如何，她伤了人，这是响当当的事实，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虽不至于像白石鹭草说的那样打入阴界之门，但这一身的修为实在留不得，如此，便废了她一身道行，由着她好自为之罢。

　　阿柒听完扶桑一席话，十分激动地表示要是早这么想多好，她们该省下多少事儿？尘世间纷纷扰扰的事情太多了，不是没一个都会有结果的，她拍了拍扶桑的背，聊表慰藉：“你呀，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得，召唤阴差这种事儿还是我这样的符修来做就好，你一届巫修，还是想想怎么跟这姑娘解释接下来发生的事吧。”

　　雾霭沉沉，夜色迷离。

　　阿柒手持符咒，单手捏诀，口中念念有词：“临兵斗者，阵列在前！阴界使者，听吾号令；速速现身，招魂索命！急急如律令！”语毕，自阿柒指尖泛出点点蓝光，汇聚在手中的灵符上，符咒脱离，漂浮在半空中。刹那间，周围狂风四起，月影婆娑。叶子被这风吹得睁不开眼，十分依赖地拉住扶桑的胳膊：“巫女大人，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扶桑没有做声，只是盯着在空中漂浮的那张灵符看，忽然，火光乍现，空中的灵符竟是着了，不消片刻便烧了个灰烬。阿柒和扶桑同时松了一口气，看样子，阴界那边已经收到消息了，人应该很快就过来。扶桑对叶子解释道：“这是传召符，我们唤了阴界的人，一会他们会过来带你走的。”

　　“走？”叶子有些害怕，颤巍巍地扯着扶桑的衣角：“是要去冥界吗？真的有这样的地方吗？冥府的人长什么样子，会不会很可怕？”

　　很多人都会对未知得事物感到恐惧，其实想想，叶子也只是个和她们年纪相仿的小姑娘罢了。扶桑握住她的手，想让她感受到来自掌心的温度，道：“生而为人，秉善至终，我相信你的一生就是这样，所以不用怕，冥界只会惩罚那些坏事做尽穷凶极恶的家伙。”

　　心贴心的话，手握手的温度，叶子放松下来，点点头：“其实，直到现在，我都觉得自己在做梦，活着的时候没有实感，直到死掉了，才会觉得，生命这么脆弱，却又这样宝贵，若是有来世，我一定要好好来过。”

　　扶桑笑着握住她的手，点头称是。

　　“想不到平日里看起来高高在上的巫女大人竟然是这样一个和蔼可亲的人啊。”叶子揉揉眼睛，忽然笑了出来，扶桑看着这样的笑意，忽然有些明白村长松浦说的话了，这的确是个爱笑的女孩子，那样明媚的笑，像极了三月里的春晖明露，讨人喜欢。阿柒听到叶子的话，哈哈笑道：“高高在上？你对我们误解太深了。”

　　叶子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两个人：“冒昧的问一句，这个巫女姐姐。”她指指阿柒，“刚刚指尖上有蓝色的光，看起来好漂亮，那是什么？”

　　蓝色的光？阿柒想了想，如实道：“是灵力。简而言之，就是阴阳师依靠自身向大自然汲取的力量，我的属性为水，便是水灵鲤之力，所以，就是你看到刚刚的蓝色啦。”

　　好神奇，阴阳师真的好厉害！叶子表示十分不可思议，便又问扶桑：“那巫女大人你呢，你的是什么颜色啊？”

　　嗯……这是灵力秀吗？扶桑哭笑不得，看来元气好的姑娘精神头就是好，这么快从方才害怕抑郁的情绪中走出来了。冥府的阴差过来前还有些时候，姑且陪她聊上一聊罢：“阴阳师其实是一群能够汲取自然的力量并化为己用的特殊人群，因为每个人天生都有不同的属性，所以他们能汲取的力量当然也分种属。比如有的是风，有的是火，风过万物，自然之力为绿；火烧四方，自然之力为红；水润苍生，自然之力为蓝；我的属性同这些不同，我是雷属性，那你猜猜，我的自然之力是什么颜色？”这些都是安倍晴明在课堂上讲过的知识，如今同一个对阴阳术不甚了解的小姑娘讲这些，倒也有趣，稍稍能体会到晴明老师给他们上课的心境了。

　　叶子挠挠头发，盯着天上看了一会儿，迟疑道：“我知道海水是蓝色，火焰是红色，可是雷是什么颜色？我见过的，有黄色红色紫色，好像还有白色。”

　　观察的很细致，扶桑笑道：“你说的很对，雷填兮雨冥，电闪兮夜鸣，雷震浮生，我的自然之力，可以是任何颜色，也可以是无色。”

　　叶子听得愣了神，这对她而言，着实是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原来这个世界竟还有这么多她不知道的，有趣的地方，她笑了笑，感慨一般：“阴阳师真的很厉害呢，有来世的话，我也想成为像巫女大人这样的人。”

　　叶子一番话说得真情实感，这让长久以来修行颇有些浑水摸鱼的阿柒听来心底暗暗生出几分愧疚感。

　　“看你们聊得这么开心，我们兄弟二人是否来的不是时候？”

　　一阵幽风拂过，庭院的空间好似被撕裂一般生生攉开一刀缝隙，紧接着，缝隙越来越大，满目曼珠沙华延绵似海自撕裂的空间缝隙蔓延开来，一黑一白两个身影踩着花海一路走来，招魂幡随风轻摇，勾魂镰庞大瞩目。

　　随着他们走近，空间的裂缝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光芒褪尽，黑白无常已然出现在众人跟前。

　　白无常还未说话，倒是黑无常先开了口。只见他朝着扶桑一众人瞥过去，便一眼锁在了阿柒身上：“小鬼，是你传唤我们过来的？瞧你的服饰，你是安倍晴明那个家伙的学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