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9、自白 ...
-
强子叼着烟,拉了两张折叠椅,坐上其中一张,
斜靠椅背,翘着二郎腿,抱怨似的下令:
「唉…都怪那两只老鼠不照规矩来,害我玩得有点累了,
你们让那个带头的过来,趁中场休息办点正事儿」
拿着AUG步/枪的毒贩们上前,指着俘虏脑袋,
其中二人将老炮拉起,割断拘束他脚踝与膝盖的束带,示意往前走。
看着我们被威胁,老炮别无选择,只能走到强子面前。
「坐~」
强子挂着微笑,斜视面无表情的老炮,
老炮俯视他,嘴角嘲讽似的抽动,
接着金刀大马地坐在强子面前,
三分之一椅面,背脊挺得笔直,无可挑剔的军姿,
简单、沉稳,却又彻底宣扬自己的存在,
一副要不是双手被反绑,眼前敌人就跟废物没两样的态势,
看在众人眼底简直就是挑衅。
强子靠上坐椅扶手,单手支着侧脸、双目半睁,
若有所思地吞云吐雾,状似慵懒,却没露出半分破绽,
他呼出最后一口白烟,随手将烟蒂掸在老炮身上,
滚烫的火星飞溅在手臂,也只让老炮眉头微皱,
冷冷看着「剑齿虎」拿出伯/莱塔92F把玩。
「那些被你们宰掉的病猫虽然都是没什么用的垃圾,
好歹也受过外军特种部队正规训练,
再算上两边武器水平差距,
四人能干掉十二个,只有一个重伤,
就我了解,境内恐怕只有狼牙跟黑虎这两支特种部队有这能耐。 」
强子依然维持闲聊般的悠哉语气,
甚至刻意多了几分装熟的轻松语调,
嘴角上扬,眼神却没半分笑意,
继续诉说他那精确到让人觉得犯规的推论:
「这回交易地点在东南军区,
而从你们被俘虏到现在的反应,
一看就不是一般作战连队该有的水准,
跟过去被我处理掉的特种部队还比较相似,
那么…你该怎么说服我──
你们不是狼牙特种大队的狼爪子? 」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老炮双眼依旧平视前方,没半分动摇,
比起刻意挑衅、刺激对方,他态度更像轻蔑、否定,
强子也不恼,自嘲似的耸了耸肩。
「哟…瞧瞧我这记性,
都忘记特种部队最厉害的就是那张嘴,
依我判断,那几只老鼠是负责追踪,向后头回报座标的,
而援军之所以没到,是因为压根没料到会在这儿遇上我,
如果我是你,这时就会想办法拖时间…」
强子刻意在此停顿,神情忽然有了同情与理解,
可在俘虏们眼中却显得矫揉造作,他甚至还放大音量搭话:
「很难熬对吧?看着战友一个个被我们整治,
却因为援军尚未抵达,必须想方设法耗下去,
特种部队我见多了,要你自愿说出隐藏什么,想也知道不可能。 」
「剑齿虎」夹杂嘲讽的长篇大论理所当然引来老炮反感…
「要用刑就快点,别像个娘们唠叨!」
语毕,老炮果断地闭上眼睛,不再答腔,
与其说他引颈就戮,更像打从心底蔑视这些言语恫吓,
强子见状,反而露出犹如孩童看到新玩具般的灿烂笑容:
「爽快!我最喜欢啃你这种硬骨头,喂~去把SP拿来!」
我想,只要是思想正常,受过标准训练的军人,
看着眼前被评为施虐狂的武装贩毒份子笑得开怀,
甚至离开座位,飞快地比手划脚,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
就算不晓得SP是什么玩意,
也能猜到是不逊于拷问药剂的折磨手段,
就如此刻在我身边强忍着药效,大声鼓噪的菜鸟们一样—-
「狗娘的!你又要下什么药?」
「有种放开我们一对一对打啊!」
「讲这么多废话,到底是谁在跟谁瞎耗?」
叫骂声此起彼落,越来越响,
似乎让原本打算无视到底的毒贩头子感到烦躁,
像是兴致被打乱了,强子脸上期待的笑容消退几分,
视线转移到菜鸟身上,闪着危险的光芒。
我见状急忙低声喝斥:
『他妈的都给我闭嘴、冷静下来!
别在这时抢出头添乱子!
搞清楚目标是什么?现在该做什么?
想找死也别拉战友当陪衬! 』
被我这一提点,又感受到强子散发的不悦,
菜鸟们才稍微收敛气焰,悻悻然地停止谩骂,
目光全集中在老炮与强子身上,敢怒不敢言。
听着周遭渐渐恢复死寂,
强子满意的点点头,脸上又有了笑容…
「听见没?那几个小伙子还挺担心你的,
放心,我不会马上宰了你,但绝不浪费时间,
这支自白剂打下去,不管是哪来的特种部队都会乖乖招供,
就算受过药物训练也一样…」
回应强子这番话的只有沉默,
老炮像尊石像,彻底隔绝外界干扰,
任由强子的手下将自白剂注射到腕静脉,
约过了半分钟,他端正的坐姿突然崩塌,
上身前倾,失去意识。
那是自白剂Sodium Pentothal造成的高速麻醉效果,
静脉注射后,药物成分通过血脑屏障,
迅速抵达脑部,作用于中枢神经系统,
令施用者于三十至四十五秒内昏迷;
这类的抗药性训练虽然无法抵抗药物生效,
却能减缓恢复意识的时间以及麻醉深度,
当然,还包括承受剂量。
我轻轻摇头,回应菜鸟们焦急的眼神,
意思是老炮还活着,要他们别慌。
强子摆出犹如胜者的高傲姿态,
拉扯老炮后领让他挺起上身,在他耳边喊话:
「说吧…姓名、部队名称、目的,联络过谁?」
老炮下垂的肩膀动了几下,
看来是恢复意识,却依然闭着眼,
像是对不存在的目标喃喃自语:
「我叫马云飞,远山镇马家的毒枭,
今天是专程来看你们这些后生晚辈出丑的! 」
「敢耍我?马家那废坑早垮了,你抗药性蛮强的,啊?
看来得多下点量…再加2ml! 」
像是兴致被打乱了,又或是与期待差异过大,
强子气得一把将老炮推回椅背,
老炮往后一撞差点连人带椅栽倒,
却还是重复着「我是马云飞」这句话。
几个毒贩连忙上前将他扶好,又是一支静脉注射,然而…
「我就是马云飞、马老三,马世昌的继承人,
你们这帮人都是些废物、垃圾,
到金三角只能守茅房递厕纸,连替我提鞋都不配! 」
当老炮再次恢复意识,
他的「马云飞」论调依然持续,还越骂越畅快,
就连「剑齿虎」那批号称二亿美金的四号,
都被他奚落成二万美金不到的废货,
甚至还将许多只有毒枭才知晓的黑话一股脑儿掀出来,
再绕回来嘲讽这些「晚辈」连行规都不明白…
菜鸟们全都听懵了,也许有人知道老炮曾当过卧底,
但对于那种行业了解到这种程度完全超乎他们想像,
我听在心头则是默默淌血,
因为对老炮来说,卧底绝不是开心的往事,
可如果要抵抗自白剂造成的精神压力,
越是深入模拟那些痛苦回忆就越有效果,
不过…他有必要连马云飞说话的口吻都学得这么像吗?
当时,我心中这个疑惑只持续到训练结束,
根本不知道老炮说出那些话是忍受着多大的痛苦…
「再2ml!」
此刻,强子已无施虐取乐的余裕,
他的从容消失得干干净净,目光冰冷、杀气毕露,
残忍的指示手下继续施打自白剂。
「老板,再加药下去,
招供前会没命,换个人审吧…」
「叫你加量就加量,哪这么多理由?
我就是想看这人多硬汉,口风多紧,
瞧他这反应才没这么容易被弄死! 」
先不论菜鸟们听了可能致死这话心里头七上八下,
施打药剂的手下似乎也不敢惹毛强子,
毕竟现场所有人都能感受他身上散发的强烈不悦及怒气,
要是突然发飙只怕连自己性命都有危险,只能听命行事。
于是,又是一支静脉注射,
强子则双手抱胸,挂着冷笑在旁注视着。
老炮说不出话了,低头,昏昏沉沉约一分钟后,
慢慢抬起头来,张眼,直勾勾地盯着强子傻笑:
「嘿…嘿嘿…」
这下不只菜鸟们,连强子看起来都傻眼了,
他脸上的阴狠与嘲讽消失得干干净净,
转为带着怒色的狞笑,鼓掌:
「精彩,我服了!真是我这辈子看过最能忍的硬汉,
要是随便剖了卖钱铁定糟蹋又蚀本,
喂~带进去打点好,记得注射肌肉松弛剂,别让他有机会自杀,
回头花时间整治,只要想办法让他成为组织的人,
我保证今个儿就算损了十亿也能立刻翻十倍赚回来! 」
几个毒贩上前想拉起老炮,老炮却突然双眼一翻向后栽倒,
躺在地上像摊烂泥似的,似乎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
強子叼著煙,拉了兩張摺疊椅,坐上其中一張,
斜靠椅背,翹著二郎腿,抱怨似的下令:
「唉…都怪那兩隻老鼠不照規矩來,害我玩得有點累了,
你們讓那個帶頭的過來,趁中場休息辦點正事兒」
拿著AUG步槍的毒販們上前,指著俘虜腦袋,
其中二人將老炮拉起,割斷拘束他腳踝與膝蓋的束帶,示意往前走。
看著我們被威脅,老炮別無選擇,只能走到強子面前。
「坐~」
強子掛著微笑,斜視面無表情的老炮,
老炮俯視他,嘴角嘲諷似的抽動,
接著金刀大馬地坐在強子面前,
三分之一椅面,背脊挺得筆直,無可挑剔的軍姿,
簡單、沉穩,卻又徹底宣揚自己的存在,
一副要不是雙手被反綁,眼前敵人就跟廢物沒兩樣的態勢,
看在眾人眼底簡直就是挑釁。
強子靠上坐椅扶手,單手支著側臉、雙目半睜,
若有所思地吞雲吐霧,狀似慵懶,卻沒露出半分破綻,
他呼出最後一口白煙,隨手將煙蒂撣在老炮身上,
滾燙的火星飛濺在手臂,也只讓老炮眉頭微皺,
冷冷看著「劍齒虎」拿出伯萊塔92F把玩。
「那些被你們宰掉的病貓雖然都是沒什麼用的垃圾,
好歹也受過外軍特種部隊正規訓練,
再算上兩邊武器水平差距,
四人能幹掉十二個,只有一個重傷,
就我了解,境內恐怕只有狼牙跟黑虎這兩支特種部隊有這能耐。」
強子依然維持閒聊般的悠哉語氣,
甚至刻意多了幾分裝熟的輕鬆語調,
嘴角上揚,眼神卻沒半分笑意,
繼續訴說他那精確到讓人覺得犯規的推論:
「這回交易地點在東南軍區,
而從你們被俘虜到現在的反應,
一看就不是一般作戰連隊該有的水準,
跟過去被我處理掉的特種部隊還比較相似,
那麼…你該怎麼說服我──
你們不是狼牙特種大隊的狼爪子?」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老炮雙眼依舊平視前方,沒半分動搖,
比起刻意挑釁、刺激對方,他態度更像輕蔑、否定,
強子也不惱,自嘲似的聳了聳肩。
「喲…瞧瞧我這記性,
都忘記特種部隊最厲害的就是那張嘴,
依我判斷,那幾隻老鼠是負責追蹤,向後頭回報座標的,
而援軍之所以沒到,是因為壓根沒料到會在這兒遇上我,
如果我是你,這時就會想辦法拖時間…」
強子刻意在此停頓,神情忽然有了同情與理解,
可在俘虜們眼中卻顯得矯揉造作,他甚至還放大音量搭話:
「很難熬對吧?看著戰友一個個被我們整治,
卻因為援軍尚未抵達,必須想方設法耗下去,
特種部隊我見多了,要你自願說出隱藏什麼,想也知道不可能。」
「劍齒虎」夾雜嘲諷的長篇大論理所當然引來老炮反感…
「要用刑就快點,別像個娘們嘮叨!」
語畢,老炮果斷地閉上眼睛,不再答腔,
與其說他引頸就戮,更像打從心底蔑視這些言語恫嚇,
強子見狀,反而露出猶如孩童看到新玩具般的燦爛笑容:
「爽快!我最喜歡啃你這種硬骨頭,喂~去把SP拿來!」
我想,只要是思想正常,受過標準訓練的軍人,
看著眼前被評為施虐狂的武裝販毒份子笑得開懷,
甚至離開座位,飛快地比手劃腳,一臉迫不及待的樣子,
就算不曉得SP是什麼玩意,
也能猜到是不遜於拷問藥劑的折磨手段,
就如此刻在我身邊強忍著藥效,大聲鼓譟的菜鳥們一樣—-
「狗娘的!你又要下什麼藥?」
「有種放開我們一對一對打啊!」
「講這麼多廢話,到底是誰在跟誰瞎耗?」
叫罵聲此起彼落,越來越響,
似乎讓原本打算無視到底的毒販頭子感到煩躁,
像是興致被打亂了,強子臉上期待的笑容消退幾分,
視線轉移到菜鳥身上,閃著危險的光芒。
我見狀急忙低聲喝斥:
『他媽的都給我閉嘴、冷靜下來!
別在這時搶出頭添亂子!
搞清楚目標是什麼?現在該做什麼?
想找死也別拉戰友當陪襯!』
被我這一提點,又感受到強子散發的不悅,
菜鳥們才稍微收斂氣焰,悻悻然地停止謾罵,
目光全集中在老炮與強子身上,敢怒不敢言。
聽著周遭漸漸恢復死寂,
強子滿意的點點頭,臉上又有了笑容…
「聽見沒?那幾個小夥子還挺擔心你的,
放心,我不會馬上宰了你,但絕不浪費時間,
這支自白劑打下去,不管是哪來的特種部隊都會乖乖招供,
就算受過藥物訓練也一樣…」
回應強子這番話的只有沉默,
老炮像尊石像,徹底隔絕外界干擾,
任由強子的手下將自白劑注射到腕靜脈,
約過了半分鐘,他端正的坐姿突然崩塌,
上身前傾,失去意識。
那是自白劑Sodium Pentothal造成的高速麻醉效果,
靜脈注射後,藥物成分通過血腦屏障,
迅速抵達腦部,作用於中樞神經系統,
令施用者於三十至四十五秒內昏迷;
這類的抗藥性訓練雖然無法抵抗藥物生效,
卻能減緩恢復意識的時間以及麻醉深度,
當然,還包括承受劑量。
我輕輕搖頭,回應菜鳥們焦急的眼神,
意思是老炮還活著,要他們別慌。
強子擺出猶如勝者的高傲姿態,
拉扯老炮後領讓他挺起上身,在他耳邊喊話:
「說吧…姓名、部隊名稱、目的,聯絡過誰?」
老炮下垂的肩膀動了幾下,
看來是恢復意識,卻依然閉著眼,
像是對不存在的目標喃喃自語:
「我叫馬雲飛,遠山鎮馬家的毒梟,
今天是專程來看你們這些後生晚輩出醜的!」
「敢耍我?馬家那廢坑早垮了,你抗藥性蠻強的,啊?
看來得多下點量…再加2ml!」
像是興致被打亂了,又或是與期待差異過大,
強子氣得一把將老炮推回椅背,
老炮往後一撞差點連人帶椅栽倒,
卻還是重複著「我是馬雲飛」這句話。
幾個毒販連忙上前將他扶好,又是一支靜脈注射,然而…
「我就是馬雲飛、馬老三,馬世昌的繼承人,
你們這幫人都是些廢物、垃圾,
到金三角只能守茅房遞廁紙,連替我提鞋都不配!」
當老炮再次恢復意識,
他的「馬雲飛」論調依然持續,還越罵越暢快,
就連「劍齒虎」那批號稱二億美金的四號,
都被他奚落成二萬美金不到的廢貨,
甚至還將許多只有毒梟才知曉的黑話一股腦兒掀出來,
再繞回來嘲諷這些「晚輩」連行規都不明白…
菜鳥們全都聽懵了,也許有人知道老炮曾當過臥底,
但對於那種行業了解到這種程度完全超乎他們想像,
我聽在心頭則是默默淌血,
因為對老炮來說,臥底絕不是開心的往事,
可如果要抵抗自白劑造成的精神壓力,
越是深入模擬那些痛苦回憶就越有效果,
不過…他有必要連馬雲飛說話的口吻都學得這麼像嗎?
當時,我心中這個疑惑只持續到訓練結束,
根本不知道老炮說出那些話是忍受著多大的痛苦…
「再2ml!」
此刻,強子已無施虐取樂的餘裕,
他的從容消失得乾乾淨淨,目光冰冷、殺氣畢露,
殘忍的指示手下繼續施打自白劑。
「老闆,再加藥下去,
招供前會沒命,換個人審吧…」
「叫你加量就加量,哪這麼多理由?
我就是想看這人多硬漢,口風多緊,
瞧他這反應才沒這麼容易被弄死!」
先不論菜鳥們聽了可能致死這話心裡頭七上八下,
施打藥劑的手下似乎也不敢惹毛強子,
畢竟現場所有人都能感受他身上散發的強烈不悅及怒氣,
要是突然發飆只怕連自己性命都有危險,只能聽命行事。
於是,又是一支靜脈注射,
強子則雙手抱胸,掛著冷笑在旁注視著。
老炮說不出話了,低頭,昏昏沉沉約一分鐘後,
慢慢抬起頭來,張眼,直勾勾地盯著強子傻笑:
「嘿…嘿嘿…」
這下不只菜鳥們,連強子看起來都傻眼了,
他臉上的陰狠與嘲諷消失得乾乾淨淨,
轉為帶著怒色的獰笑,鼓掌:
「精彩,我服了!真是我這輩子看過最能忍的硬漢,
要是隨便剖了賣錢鐵定糟蹋又蝕本,
喂~帶進去打點好,記得注射肌肉鬆弛劑,別讓他有機會自殺,
回頭花時間整治,只要想辦法讓他成為組織的人,
我保證今個兒就算損了十億也能立刻翻十倍賺回來!」
幾個毒販上前想拉起老炮,老炮卻突然雙眼一翻向後栽倒,
躺在地上像攤爛泥似的,似乎連動手指的力氣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