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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候府少爷的伴读丫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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娆月自幼便被卖进安国候府,因生的伶俐,便被安排在二少爷安泠然的身边作了伴读丫头。这在大户人家也算是常见,说是伴读,便是红袖添香的用意,待丫头长成,顺其自然地成了主子的通房。若是得宠,以后说不准能抬个妾室!
要知道大户人家的妾室也不是一般人家攀附的上的,这对签下死契的丫头来说,算得上是顶好的出路了!
这自幼相伴的情意也是难得,便是将来的主母也难比得上,只要安分守己的度日,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也该是享用不尽了!
但这安泠然和娆月,这两人十分难得的,皆是没有半点男女之间意思。
安泠然并不热衷美色,娆月也没存半点上位的心思。两人之间因着朝夕相对,太过熟稔,比起亲生的妹妹安以澜,倒更像是兄妹几分。
但娆月清楚自己的身份,当着外人的面向来谨守规矩,从无半点逾矩。至于为何如今的娆月变成了夏果果,原因不外乎有两个。
一是她不想遵从大夫人的意思,爬上安泠然的床。
二则是连娆月自己也说不清的危机。
安国候府算不上盘根错杂,却一直不太平!
老侯爷和侯爷在隔年相继病逝,连安泠然的大哥也是缠绵病榻半年已久。整个候府看上去是阴盛阳衰之势,怪不得大夫人巴不得娆月变成安泠然的通房,趁早为安国候府开枝散叶!
巨大的阴霾笼罩在看似祥和的安国候府内,轻贱如她,怕是性命都难以保全!
娆月看不出谁是鬼,却是嗅到了鬼的味道!
……
娆月虽是安泠然的丫头,却并不宿在他的院子里,安国侯府的规矩便是,除了夜里当值的下人,其余的全都宿在下人房。
而娆月则和寻莯被分在一个房间。
与娆月不同,寻莯是半大的时候才进府。听说祖上也是为官的,但不知怎么没落了下来,家中无法,便让长女买入了安国侯府。
进府之后,沉稳牢靠又得体知礼的寻莯,很快就得到了老夫人的喜爱,如今几年做下来,老夫人显然已经离不开她了。
两人都是府中得主子看重、颇为体面的丫头,就连住处也被安排到了一起。
晚间,夏果果回到房间时,寻莯已经回来了,她坐在桌前,见到她面上尽是关切。
“怎么样?四小姐的事可处理好了?”寻莯心思一转,“想来该是解决了,她从二少爷那回来,也就没听她在闹了!”
夏果果也没想欺瞒,按照娆月的记忆,两人关系还算是不错的。
她摇了摇头,回道,“我也不知二少爷是个什么意思,不过都是主子们的事,跟咱们也没什么干系。”
见她似不愿多谈,寻莯上前拉住了她的手,“我下午说你一句,你可生我的气了?”
“怎么会呢?你的那声提醒可是好意,我又不是是非不分傻瓜!”夏果果话锋一转,“大夫人和老夫人那怎么样?”
寻莯叹了口气,“还能怎么样,当然被四小姐气得不行!老夫人连晚膳都没怎么用,至于大夫人,向来看不上赵姨娘母女,当着下人的面好一顿数落,连带还罚了月银。”
妹妹要强夺姐姐的亲事,若罚得狠了,说去也实在是不好听!
夏果果心存打探,又问向了寻莯,“姐姐在老夫人可见过梁公子?到底是不是传言说的那样神,让咱们四小姐连性命都豁的出去?”
寻莯撇嘴,“梁公子压根就没来过咱们侯府,梁老先生我倒是见过两回,老学究似的佝偻着肩膀,板着的脸可没见过一丝的笑模样!”
夏果果听到这,不禁秀眉微蹙,面色稍稍沉了下来。
寻莯看出了她的若有所思,嘴上却没停下来,“你说三小姐那般娴静,怎的就四小姐张牙舞爪!她同你走了之后可有为难你?二少爷都跟她说了些什么?”
这是她第二次想询问安以柔的事。
夏果果仔细看过她的神色,“四小姐跟二少爷说话的时候,我在外面候着,并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这样的场景似乎有些熟悉,在娆月的记忆中,寻莯时常会向她打听二少爷的事情。
但把打探掩盖在闲话之后,乍一听也没什么奇怪的,所以娆月并未有察觉。
寻莯脸上自若的神情看不出半点一样,但夏果果宁可是自己疑心太重,也不得不提起一分警惕。
寻莯点了点头,不以为意地笑笑,“不知道也好,知道的多了并未见得是好事!不过二少爷疼你,你怎么样也是没关系的!”
夏果果矢口否认,“你可不要乱说,二少爷可是主子,我不过是府里的丫头!主子高看一眼,咱们可不能认不清自己!”
寻莯见她极力撇清,眸光似有深意,不过一闪而逝。
“妹妹是个明白的。”
她轻轻地说了一声,而后收拾起桌上的茶盏,“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呢!”
夏果果应声,之后,两人便各自回到床上歇下了。
不过直到烛火熄了许久,夏果果仍是没有睡着。思及下午那个长身而立的梁先生,与寻莯的形容南辕北辙!
可他若不是梁先生,又是什么人呢?与安泠然见面又是为了什么?
躺在床上的夏果果有一种预感不住地升起,这安国侯府背后定然隐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
......
第二日,夏果果陪着安泠然去给老夫人请安。
一进院子发现大夫人和安三小姐安泠然也在。
安国侯府的老夫人已是古稀之年,可听说年轻时,是能跟着老侯爷驰骋疆场的巾帼英雄。可自从接连遭逢丧夫丧子之后,身体是大不如前了。
“然儿来了,快,坐下尝尝江南刚打下来的新茶,要是吃的惯,我就使人给你送到院子去!”她本是靠在软塌之上,见安泠然来了,便坐起了大半,显然对这个孙子很是上心,“我一个病老婆子,本也吃不得茶,留的沉了反倒是糟践了!”
安泠然行了礼,“祖母的身体待到来年开春,定会大好的!这茶不吃也罢了,听闻祖母近日难以入眠,孙儿托人寻了方安神茶,一会就让娆月给您送来!”
“看看,还是我的然哥惦记着我!”老夫人个身边人夸着,笑得合不拢嘴。
身边的婆子自然笑着连连应和。
“然儿的孝心自不用多说,便是澜儿的亲事,还要母亲您多费心!”大夫人也含笑地看着眼前一幕,忽而将话题引到了安以澜的身上。
老夫人瞬时收敛了笑意,“我一个身子不中用的老婆子能做什么!你的女儿出嫁,你自个周全便是,只别让我们安国侯府失了脸面!”
老夫人和大夫人向来不睦,如今又是大夫人管家,老夫人这话倒是直接的没半点婉转。
夏果果站在一边,心中不免有些奇怪。要说这儿媳妇也是老夫人当年亲自挑选的,大夫人对老夫人也向来恭敬有加,老夫人何至于如此不满意?
大夫人低眉顺目,表情无半点不快,“谨遵老夫人教诲。”
而整个话题的中心人物,安三小姐安以澜则安安静静地站在母亲身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整个人怎么看都像是事不关己一般。
这一家子人还真是......
见老夫人和大夫人气氛不睦,安泠然问向了大夫人,“母亲,大哥的身子近来如何?”
提起久病不愈的大儿子,大夫人的脸上愁云跃上,“还是老样子,药照常吃着,身子却也不见好!”
安泠然闻言也是眉头深锁,“是不是请的大夫医术不精?儿子改日就为大哥寻个名医!”
大夫人黯然地摇了摇头,“大夫已经换了不少了,便是宫中的太医也不知你大哥究竟患的是何病!”
一家人的谈话在安泠云的话题上打上个死结,众人皆是静默不语,又干坐了半刻,便纷纷从老夫人的屋子里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