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狐记》Rem

4、初为人狗

　　再次被黎亦晴小心翼翼地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作为一只成了精的狐狸，森森心里是羞愧难堪大过于身体上伤痛的。但是……他偷偷瞄了一眼亦晴。她，虽然有时候会犯糊涂却一直在努力照顾自己、保护自己。是因为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只狐狸？还是因为不知道自己是个妖精？亦或只是寂寞时的一时兴起？

　　记得在他还是个小狐狸未修炼成精的时候，因为他是罕有的没有一丝杂色的白狐狸，多少猎人曾经想要抓住他扒了他的皮去卖钱，后来初修得人形，他也在人间生活过一段时间却仍是一次次地被骗，就算是尝试过的爱情也都和家族中长老们告诉他的一样以悲剧分离结尾。是谁说狐狸精都是害人的？是谁说狐狸都狡猾狡诈？其实，在这个大自然中再没有什么物种比人类更精明可怕了……

　　在保证没有触犯法律的前提下，黎亦晴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缉毒所，黎万年正收拾东西要走一回身就看到抱着森森的堂妹站在诊室门口。

　　一人一狐对视了半天没说话，但似乎彼此都明白对方的眼神想说什么了。

　　你怎么那么笨？刚回去就又伤了？

　　啰嗦！难道是我想受伤的吗？！

　　黎万年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边很专业地帮森森矫正了扭伤的筋骨并且固定好，一边很唠叨的不停地说着。

　　“你就甭说这到底是只狐狸还是狗了，怎么会这么笨？！亏你还是从大森林里抱回来的？！没被别的野兽吃了还真是万幸啊！我原来看这东西眼神挺灵的，看来是看走眼了啊！照你这样假公济私的，我……”

　　“你有完没完？！”还没等黎万年说完，黎亦晴果然就爆发了。“我不许你这样说森森！是！它也许没有你那么机灵，但是你看看它的眼神，它一定是一种比谁都善良、干净的生物！”她说完又看了一眼森森。“你是不是处理完了？”

　　“噢……”黎万年没想到自己随便说几句便被骂了，只能讪讪地抱起森森放到黎亦晴怀里。“那个……这几天小心点，没再伤到的话，过几天脚就好了。”

　　“哥，对不起，我不是真的要吼你的，”停顿了一下，黎亦晴抱歉地看向堂哥。“只是一直都抓不到盛天，不是证据不齐就是让他跑了，反反复复的，我心里很烦。”她轻轻地摸了摸森森皮毛。“刚才回家，没法现它受伤了，我还说要打它呢……”

　　“好啦，”黎万年理解地拍了拍堂妹。“我知道工作上你总要做到最好，但也要明白世上终归是有做不到的事的，凡事尽力了就好，快回去吧。”

　　回到家后，黎亦晴将森森放到自己的床上，转身开始打扫屋内的一片狼藉。森森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心里说不清是感激还是愧疚，感动还是担忧。

　　好吧，是你救了我，你说我是狗就是吧！

　　可惜黎亦晴因为在忙着收拾，没有看到拳起没有受伤的一只小爪暗自下决心的森森。

　　日子一天天的过，黎亦晴慢慢地学习着如何和一只‘狗狗’相处，记得家里多了一个等她回家的‘人’，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有一顿没一顿地吃，就算自己不饿，可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家伙不容忽视呢！

　　而森森也在慢慢学习如何做一只像样的‘狗狗’，可以沉默，但要记得要摇尾巴，叫的时候要记得是‘汪汪’地叫，练功只能在‘主人’不在的时候进行，还要努力观摩那些电器究竟是怎么使用的。

　　终于森森的腿伤好的差不多了，他也到了要被黎亦晴拉出去‘遛’的时候了，虽然很不愿意，但想想自己目前寄人篱下的状况也就只能忍了。可是，当他在下一秒看到黎亦晴拿出了拴狗的项圈和狗链时，实在不能继续妥协了，他猛地向后一跳，戒备地盯着。

　　“森森啊，乖~~这个是规定来着。”黎亦晴绝对是个知法守法执法好青年，所以纵然她不认为森森会对任何人有伤害，还是拿出了一条精挑细选，极为柔软的皮项圈。

　　森森依旧和她僵持着没有靠前一步，过了一会儿干脆趴了下来摆出一副‘我就是不出去了’的样子。

　　“森森！这一次我不能妥协了！每次都是你要干嘛就干嘛的，可是不帮你系上的话真的很危险的，小区里也有行驶的车啊！大不了，遛完回来我给你做红烧排骨？”黎亦晴恩威并施地说。

　　森森不置可否地打量着她，看来今天不被拴上是完不了事了，要不就卖个乖换一顿红烧排骨？他心里又暗自盘算了一番，这才慢慢悠悠地站起身走两步到亦晴跟前，让她替自己套上了狗链。

　　森森不是狗，自然叫起来也不是汪汪的，所以平时他很少出声，只有不得不回应黎亦晴的时候才会装着叫几声，这让亦晴一直误会他很骄傲。

　　之前他一直被亦晴关在家里，没有机会出来，碰不到其它狗，可现在一出来，碰到的每一只狗都会因为他身上的狐狸味道对他狂吠。森森知道黎亦晴牵着他，其它狗也奈何不了他，所以干脆来个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真得很衰，第一次出来就碰到了黎亦晴因为要进去超市买东西而把他拴在门外的状况，看着对他虎视眈眈的恶狗们，森森实在有些犹豫要不要施展一下刚刚恢复一些的法力。

　　“臭狐狸！你在这里干嘛？！”
　　“臭狐狸！我要咬死你！”
　　“臭狐狸……”

　　“我说你们能不能有点新台词啊？”忍受着周围一群狗在狂吠，森森有点无可奈何。

　　“还说我们？！你一只狐狸不待在山里，跑到这里做什么？！还装成我们狗的样子！真不要脸！”

　　“我要是能回去，不早就回去了？！”森森一脸委屈地看着它们。他修行千年，所以之前的戾气早就被磨得差不多，但是偶尔还是会显露出狐狸的本性。“你们再叫，你们的主人也是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的，只会认为你们在欺负一个弱小的同类。”

　　“你……”

　　就在众多狗狗还在围攻他的时候，黎亦晴已经迅速买好了东西走出了超市，自然也看到了森森被围攻的景象，立时不顾自己可能被咬，冲上前一下子抱起了森森。

　　“走开！你们这些坏家伙！快点走开！”她摆出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架势，怒视着前方的狗阵。

　　森森心里不由摇摇头，这样‘凶悍’的女人，怪不得到如今还是孤家寡人，可是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身上有种暖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