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氿龙歌》矫沂儒

40、橄榄枝

　　第四十章橄榄枝
　　丹雀一行人回到了中嵩城，黄帝没时间搭理她，依旧在自己的北辰宫不知道在做什么。囚牛亲自来接女君回城，并且遗憾地通知她黄帝陛下正在闭关。丹雀一点也不遗憾，反正自己也不想见到他，该是想个理由去见勾陈是正理。囚牛撤下了跟着丹雀的几名神卫，按照黄帝的要求，本来要直接带他们前往北辰宫汇报丹雀的行程的，但是囚牛念在他们归途劳累，便让他们先行休息去了。
　　囚牛一路返回北辰宫，看似无意地打了个手势，像是在通知什么人。紧接着，一道暗影消失在隐蔽处。囚牛已给陌岩争取了时间，接下来能不能替换成功就看陌岩的手段了。黄帝在寝宫里等候神卫们的述职，囚牛小心翼翼地进去禀报，说神卫们归程劳累，还是让他们歇歇再过来也不迟，反正也无什么大事。黄帝看了一眼囚牛，也是，如果有大事，囚牛手底下的暗卫会过来先行禀报，除非囚牛有意隐瞒。
　　囚牛的面上看不出什么变化，黄帝暗自放下了点心，挥挥手，让他自去了。囚牛出了一身冷汗，他还是第一次跟黄帝撒谎，同时祈祷陌岩那边千万别出什么乱子才好。傍晚时分，神卫长来了，囚牛提心吊胆地站在一边听他述职，神卫长轻描淡写地汇报了丹雀出访青龙部，果然引起了黄帝的注意。
　　“她去青龙部做什么？”
　　“朱帝陛下正好想送东西至青龙部，顺道想让女君娘娘散散心，所以便让女君娘娘去了。”
　　“哦？就这么简单？”
　　“臣下也怀疑这其中有什么问题，便暗自买通了娘娘身边的一个护卫，让他暗中盯着。他回来说，娘娘不过是例行出访，没什么问题。”
　　“那个护卫可靠？”黄帝戴着面具，看不清喜怒。正是这样才危险，说不定下一秒他就会叫人把面前的神卫长拉出去处死，好在目前神卫长面色如常，黄帝也没有苛责。只是站在一边的囚牛乱了心神，他知道陌岩已经替代了那名神卫长，具体怎么替代的他无从知晓。但是既然是禺疆陛下派给勾陈殿下的暗卫，那肯定比那个神卫长要厉害许多。况且这个陌岩，勾陈也简单跟他介绍过，勾陈手底下七名暗卫，个个身怀绝技，这个陌岩天生善于伪装成他人，若不是朝夕相处许久，无人能察觉得出异样。
　　“可靠。女君娘娘在青龙部待了不到五日，按例视察了青龙部的各处基业，其余时候并未跟青龙部的皇族多有接触。同时听说娘娘此次出访，也是想彰显中央轩辕部的威德和黄帝陛下的仁举，一举两得。”
　　“哼，孤对青龙部可没有什么仁举，孤巴不得他们‘轰’地一声消失掉才好，只是……那样就不好玩了。”黄帝发出阴恻恻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她此次去往青龙部，虽然背后有朱雀部鸾凰的旨意，但是她没有拒绝，也算自作主张，不能不罚。”
　　囚牛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了一下，想来即便更换了神卫长，但是还是没用的架势呵，这可如何是好。谁料黄帝接下来的话让他小小松了口气，好在这惩罚并不严重，只是也不轻松就是了。
　　“罚她禁足紫薇宫一直到祭蚕典那日罢，这期间她不得出入紫薇宫，否则下一个的惩罚可就不会这么轻了。”这话是说给囚牛听的，黄帝让他亲自去传旨，然后又转向“神卫长”，“你就负责继续看管女君，如有问题，及时来报。”
　　“是。”囚牛和神卫长得令退了下去。
　　这祭蚕大典都是每个部族的女君亲自主持的，在凡间亦是如此，用以祈求一年风调雨顺、人民能够丰衣足食。而神界的祭蚕大典，则是按照占卜结果决定人间这一年的祸福，好在离祭蚕典不过一月有余，只是这期间丹雀女君都得受累了，哪儿都去不了不说，一切用度还得经过看管神卫们的传递。
　　囚牛偷偷瞥了一眼那个“神卫长”，对方对他点了点头，就去施行黄帝的命令去了。囚牛放心了，那人是陌岩没错，按照以往，那神卫长即便对他行礼也是趾高气昂的，哪像今次这般有礼数。黄帝恰好派他去看管丹雀，可见这一切都是天意，这件事也算顺利过去了。
　　囚牛去紫薇宫传了旨，丹雀也知此事黄帝必会追究，只是没想到禁足的时间居然这么长，那她想去见勾陈就得费一番心思了。黄帝的那些个神卫，特别是跟她随行的神卫长，极为难缠，又目中无人，着实令人厌烦。囚牛想了想，觉得神卫长的事情还是需得给丹雀提个醒儿，于是她临走之前对丹雀道：
　　“女君娘娘若有什么难处，尽可以跟神卫长说。”
　　丹雀听罢一脸疑惑，这神卫长是什么人囚牛应该也清楚，为何突然这么说？若是别人还则罢了，兴许有什么困难他还能帮衬一下，这神卫长可是个只听黄帝的主儿，怎么肯帮忙？丹雀有时候都怀疑，黄帝之所以培养这么一个有什么情绪都直接放在脸上的、极易得罪人的人当神卫长，八成就是因为他好掌控。囚牛看出丹雀的疑问，也不多话，只是肯定地点了点头，丹雀眉头一皱，思忖起来。
　　过了一会儿，神卫长带着几名神卫过来了，他看似不太想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再次传达了黄帝的命令，然后就指派各位神卫，把紫薇宫看守了起来。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黄帝陛下只说禁足，你们这简直就像是幽禁！”蝶羽不高兴了，直接对神卫长发难道。
　　“仙子若有疑问，也不必跟臣下说，直接去找陛下理论岂不是更好。”神卫长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架势，只是这么说道，然后在一干下属佩服的目光中转身走了。
　　蝶羽气的不行，却无法真的去找黄帝评理，墙倒众人推，她可算是体会到了。
　　“娘娘，您看！这该怎么办啊！”蝶羽急道。
　　“如今回了这里，还不是由着黄帝说了算，我们能怎么着呢……”丹雀一边观察神卫长的一举一动，一边说道。
　　“您可是朱雀部的帝君，轩辕部的女君，他即便是黄帝也不能这么对您呵！”蝶羽继续不平道。
　　“如今纠结这个也不是办法，现在该想的是，如何才能见到勾陈殿下，禁足一个多月实在是太长了。”虽说有天上一日地下一年这种说法，但是其实神界的时间也只是比人间的慢一些而已，并不到慢一年的地步，这一个月确实不能荒废。
　　众人陷入了沉思，他们目前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观察一下神卫们的看守情况，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考量。谁知不过两日，扮成神卫长的陌岩就自动寻丹雀来了。那时候正值亥时，陌岩以有事禀报为由请求面见丹雀，其他的神卫们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毕竟这两日来陌岩确实没给紫薇宫的人好脸色过。月娥等人一点也不想给他通报，怎奈他是黄帝的人，不能怠慢，于是晚膳过后，陌岩如愿见到了丹雀。
　　丹雀郑重地坐在上位，冷漠地看着他，陌岩进来后，看了看四周，除丹雀的身边围着月娥和蝶羽外，里间还藏着一个，陌岩感觉得到，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他假扮的这个人并不受欢迎。然后屋子的外面应该就没有人了，黄帝的神卫长在这里看着，根本不会再有人在外面窥探看守。陌岩静下心来，对着坐上的丹雀就是单膝一跪，倒是把丹雀等人看愣了。
　　“神卫长无需多礼，有什么想说给本君的就直说罢。”丹雀迅速整理心神，她可不会被神卫长这么一个跪就蒙蔽了，在她眼里黄帝身边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臣下并非神卫长，臣下是勾陈殿下派来的。”陌岩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变回自己沙哑的嗓音说道。
　　这一句又让周围的人愣了半晌，丹雀惊讶道：“你说你是勾陈殿下派来的？那真的神卫长去了哪里？”
　　“真的神卫长已被臣下控制住，在勾陈殿下的掌握之中。”陌岩继续道，“勾陈殿下之前就知道女君娘娘的出访会受到黄帝陛下的追究，所以已和囚牛长老一起做了如此应对。”
　　接着陌岩就把事情简要地跟丹雀一说，丹雀瞬间明了，但是她还是心存怀疑，于是说道：“看起来合情合理，但是你说的本君为何就要信？”
　　“女君娘娘怀疑的有理，也无需娘娘您做什么，臣下为证真实，会带着勾陈殿下找时机拜访。”
　　“哦？果真如此，那本君自然没有理由怀疑。”丹雀点点头道。
　　话已经带到，陌岩也不犹豫，一转身消失了。
　　螟蛉从里间出来，问丹雀道：“娘娘觉得那人的话是否可信？”
　　“他说的没错，如果登时勾陈殿下会来，那么就证明他的话是对的。本君只是在想，居然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勾陈殿下居然也对黄帝起了疑心……”
　　“话虽如此，娘娘倒时跟勾陈殿下还是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和盘道出得好。”月娥想了想道。
　　“是这样。”丹雀点点头，心中倒是平静了许多，她也算明白了囚牛跟她说的“有事找神卫长”是什么意思了。无论勾陈是基于什么愿意跟她联手探求黄帝身上的秘密，这都算是一个好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