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鱼鲤一

19、浴火重生

　　“漆岱，外面好像下雨了。”林一朵和漆岱出了电玩城准备去吃饭，漆岱听林一朵说了，到处看了几眼，就看到不少人手上拿着湿漉漉的雨伞。

　　完了。

　　下雨，雨下伞聚阴。
　　再加上，马上亥时了，现在已经是八点半了。
　　漆岱有些担心，她还是第一次下雨的时候，还在外面。

　　“漆岱，我们去吃四楼的铁板烧吧。”林一朵拉着漆岱。漆岱点点头。

　　吃完了，还要逛街。
　　漆岱一点心思有没有，硬着头皮陪着林一朵逛着街，她有种莫名的预感。
　　今天没有好事。

　　林一朵看上了一件刚刚上新的风衣，正在试，一转头想问漆岱好不好看。就看到漆岱满眼的惊恐坐在后面。怎么叫，都不回应。

　　林一朵选衣服的时候，漆岱走累了，索性在更衣室前的凳子上坐下了。面对着镜子，无聊的东看西看。
　　突然眼前一黑，漆岱心知不妙。
　　视线再清楚，看到的就是一个身影站在自己的身后。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嘴巴鼻子都捂得死死的，只留了一只眼睛，还能勉强看清楚眼前的东西。
　　漆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及捂着自己脸的那个鬼。
　　看不清是男是女，似乎没有头发。面部全都暴露在外，却什么都看不清。穿着，漆岱看不见。只看到了鬼的脖子上挂着什么东西。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自己对上了视线。

　　丁丁，妈妈叫你去鱼塘的小屋子找她。

　　一个稚嫩的声音进入了漆岱的脑海，睁开眼，是陌生的视角。
　　水泥石子的地面，木制简约的床。发黑发灰的墙壁和天花板。
　　这个我，转过头，一个平头的小男生站在床边。
　　我应了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穿好地上一双发黑的布鞋，拿起一件好似黑色的外套批在身上。
　　噗
　　噗
　　鞋子踩在还未干透的泥巴上，走着。

　　一个十分简陋的木头屋子，我，敲了敲门。
　　“妈，啥事。”
　　似乎是方言。
　　我推开门，看到屋子里没有人。
　　想着是妈妈还没来，坐在一边的木板床上等着，一不小心，又睡着了。

　　噔噔噔噔噔
　　这不是三轮汽车的声音吗。
　　我被吵醒了，睁开眼想揉揉眼睛。
　　手怎么动不了了？不对，浑身都不能动了。
　　我想叫，嘴，也被封住了。

　　我看了眼周围，我明白了。
　　自己被爸妈卖了。
　　村里的其他姑娘，也有不少被迫卖到其他村当媳妇的。
　　我被抛弃了，虽然父母一直格外疼爱弟弟。但是，为什么要卖了我。我做错了什么。
　　哭，想哭出声却都不行。

　　哇
　　婴儿的哭声。但是这不是我的孩子，这是嫂子的。
　　这个家里，两个儿子。嫂子也是被卖来的，而且是城里的女孩子。
　　天好黑啊，我走到厨房，拿起了案板上的菜刀。走到厨房门口，又放下了。
　　转向走到柴房，拿起了斧头。
　　男人，婆婆，公公，哥哥。
　　一个一个，砍死了。在他们还在梦里的时候，连叫都来不及的时候。
　　我没有杀嫂子和孩子，因为嫂子也曾经抱着孩子，哭着喊着求我救救她出去。
　　我是能出去，我回过家里，却被父母再次扭送过来。
　　不管我在这里是不是天天挨打，在这里被当做牛，还是一头必须生育的母女。
　　我骑上了家里的三轮车，叫醒了嫂子。
　　“嫂嫂，走吧。我带你出去。”
　　嫂子还没清醒，等看到自己丈夫的尸体的时候，差点叫出了声音。
　　“嫂嫂，你别叫，你要是把村里人叫醒了，我们两个都活不了。”
　　“丁丁，你….杀人了你…..”
　　我点头，“嫂嫂，我不杀了他们，我们就不可能出去。如果你还想留着，你就留着，你要告发我，就去告发我。无路如何，我今晚就要走。”
　　“带我走，带我走。等等，我去拿钱。”
　　嫂嫂似乎也计划过无数次逃走，直接走到了婆婆的房间里打开她床下的箱子，一个布包拿了出来。
　　“走，我们走。我带你去我的家乡生活。”
　　嫂嫂抱起还在熟睡的孩子，我骑上那辆家里刚刚新买的三轮车。

　　“啊！”
　　我带着哭腔蹲坐在地上，背后一阵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老子说了，不要偷拿客人的东西！老子让你不听！老子让你拿了！”
　　身后有个男人是声音，一边说着，一边拿着什么疯狂的打着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牛哥，牛哥。”
　　又打了几分钟，那男人才停手，“还有下次，老子毒了你喂我的狗。”
　　男人走了，背后依然疼。我擦了擦了眼泪，抬头看了眼面前的香槟色的镜子。
　　我 ，鸡窝般乱的长发，哭的眼妆早就花了，穿着的一身紧身连衣裙和一双高跟鞋。
　　灯光是红色的。我勉强站起来，走到了一间房里，脱下了衣服。对着镜子。
　　背后，都是伤。
　　也好，最近只用陪酒了。
　　我心想。

　　好热。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刺啦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这是着火了啊。
　　刚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着火了。
　　门锁了，反锁。
　　我疯狂的锤着门，踹着锁都没办法打开这个门。这扇门，成了死门。
　　火越来越大了，这是地下室。通风本就不好，此时更是成了烤箱。热，实在是热。

　　我就要死了吗。
　　为什么。
　　我这一生都如此的难过。

　　漆岱醒了，镜子里的鬼不见了。
　　“漆岱？漆岱？”
　　漆岱回过头，是林一朵坐在自己的身边。“没事，可能还是有点低血糖吧。我没事，陪我去买杯奶茶吧。”
　　林一朵点点头，一直盯着漆岱。

　　休息了一会。
　　继续逛街，林一朵又在选衣服了。漆岱跟在后面拿着手机一直查着新闻。
　　火灾，看样子，似乎是个KTV之类的场所，在地下。
　　既然死人了，总该上新闻的。
　　只不过鬼魂飘到了这里，不知道是为什么。
　　找了半天，这座商城没有发过火灾啊。
　　漆岱不敢去洗手间，不敢去试衣间。只能在外面坐着等着林一朵，现在，连镜子都不敢靠近。因为这商城里面，天知道又会出现什么东西。
　　漆岱在思索着那个叫丁丁女孩子的事情，看着门口的塑料模特发呆。

　　眼前一晃而过的黑影。漆岱楞了一下。紧张了起来。
　　林一朵也买单了。
　　漆岱拉着林一朵就赶紧出了商城。
　　“漆岱你怎么了，慌什么啊。”
　　漆岱看着林一朵，却无从说起。

　　漆岱回到了家。什么也没干，进了房间锁了门。
　　她在等，等那个女孩子来找她。
　　果不其然，她来了。
　　她来的一瞬间，漆岱仿佛闻到了焦糊味。又想到这是人的味道，一阵恶心。

　　“你要帮我一个忙。”丁丁站在了漆岱的跟前。双脚是漆黑的，走到哪里还有黑色的脚印，但是过一会就会消散。没有衣服，却也没有皮肤。漆岱这才看清，她脖子上的东西，也已经成了一条黑色不知是何形状的项链。看不清眼睛，右眼的上眼皮甚至和下眼皮粘在了一起。看不清嘴巴，嘴角似乎也像是融化在了一起。

　　“不帮。”漆岱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些死后恢复不了模样的亡灵，不是冤死的冤鬼，就是死后还淤积仇恨的怨鬼。

　　看不清丁丁是何表情，“不，你必须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