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文墨阁赏元夕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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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问道。
子言呦呦继续说：“司邪监本是人间自起的一个组织，初心斩妖除魔，以红鬼面具，黑咒校服，日月徽为标志。他们捉鬼捉妖，而不敬神明，并向百姓宣传无神说，摒弃烧神拜佛的行为。司邪监日益壮大，当时让奉管传宗教的仙君头疼了许久。这个，前辈大概知道一些。”
岳独酌点头。
子言呦呦稍稍在意了一下岳独酌的神情。顿了顿，道：“但后来的事，前辈，应该不知道……百年前，水鬼冥白大闹天宫之后，人间的游鬼一度混乱，司邪监出动频繁不止，就在那时，司邪监内部爆发了失心怨。
墨太白：“……”怎么还有他的事儿……
“本来近鬼之人就容易得类似怪病，司邪监里的人员大都是平平肉躯，鲜有拥灵根之人，又从不做祭祀净化之事，使得这失心怨几乎席卷了整个司邪监。
“近乎绝望疯狂之人信听了吞噬活人心脏便可祛病除疾之言，相互残杀，生吞活剥，祸就了一场生灵涂炭的人间地狱。”
“于是，太平天帝带着许多仙君隐身下凡，施救苍生，将司邪监及患失心怨之人一并根除……那时我刚上任，随着众多仙君一同去过，但舍弟还未继任，在明志阁修炼，不知晓此事，而……前辈您则是被诬囚在了请狱，自然也不知晓。”
墨太白就不用说了，那时他刚死，还没出生呢。
众人沉寂了一会儿。
子言呦呦道：“前辈，劳烦您了，此恩，我定铭记于心，来日相报。”
岳独酌摇头，蹙眉道：“如此说来，司邪监再世是件大事，应当速速上报天官。这几日，子言先在桃源陵修息，既当是有心之人而为之，你也要小心。”
子言鹿鸣也道：“姐，你不用担心我，你小心点才是。”
子言呦呦任务在身，道了谢，正了正上邪面，留一道苍劲背影，出门而去。而岳独酌似是有什么心事，踱到书架前，目光游动在一排书上。
墨太白看着他，如鲠在喉。
独孤饮：“鹿鸣你饿不饿？让太白给你做饭啊！”
一旁一直不说话的冥炽激动起来：“同上同上。”
墨太白“……”
“那就麻烦白兄了。”子言鹿鸣笑道。
……
文墨阁前有一棵桃树，墨太白早就见怪不怪了。
手指夹住一片飘落的花瓣，打量着眼前恢弘的建筑，边嚼边想起岳独酌对他说的。
“在百鬼街，我们见过带红鬼面具的鬼。”
一句话提醒了墨太白，他立即回忆起了，他在一个红鬼面具士兵的刀下逃生过，便道：“师父，你是说元夕劫一事有蹊跷。”
岳独酌点了点头，道：“司邪监的再世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早许多，但却悄无声息，直到现今才翻覆云雨。”
“所以有问题！”墨太白道，“要调查吗？师父？”
“嗯。”
于是他就来到了文墨阁。只有他一人。岳独酌不喜外出，加上还要照顾子言鹿鸣。所以没来。子言鹿鸣只是虚弱些而已，还没到非给他照顾的地步，这是次要原因。不喜外出才是主要的。
岳独酌可是能待在桃源陵园闷出灵芝的人。
想罢，墨太白刚要迈开步子，未收起的天梯就躁动起来，从来之前它就一直不停的燥。当然是有人找他。看到玉盘中浮现的又是清秋月的名字，墨太白毅然决然的把它放到怀里。迈入了文墨阁。
……
棋盘上的黑白点点如星辰罗布。阁满纸香，陈放摆设似阁中主人一般儒雅兴致。
“输了。”说话的是易点尘，他笑将手中踟蹰的棋子放回。清脆一声拊掌道：“洛儿你这一步走得好极，把为师的所有路都堵死了！”
“老师不再试试吗？”洛敬亭眸中含笑，温声道。
“不用了，此局已定，再怎么走，输得也是我。”易点尘笑道，“为师当真老了，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了！每次与你对弈，你都说什么向我请教，实则是我不如你。洛儿，你给为师放水许多次别当为师看不出来！真是太伤心了。不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如此虚心优秀为师当真欣慰……”
易点尘并不算老，论仙岁与岳独酌大约同岁。但是就他这个啰嗦的性子，太容易把它划分到老年人堆里了。
易点尘起身，发现了墨太白：“啊洛儿，有客人来了。那为师先告辞了，改日再搏一局，可不许放水了。”
洛敬亭：“谨听老师的。”
墨太白与易点尘打了个照面，被拍了拍肩，然后在祭宴上他冒犯天帝的事就被拉出来双面煎炸了一通，又被寄予了浓厚的希望后，墨太白才逃过一劫。
洛敬亭笑道：“墨小少爷所来为何事？”
墨太白被易点尘说的不想废话了，直奔主题：“我来观摩一下那幅《元夕上河图》。”
“哦？小少爷，竟有如此雅趣。”
“没有了。”被虚夸的有点儿小开心。
洛敬亭带他到了内阁，手放在一排齐若梳齿的木牌上划着。时时翻开寻看。墨太白才注意到他白净的左手背上有一轮伤痕，在衣袖下若隐若现。
墨太白这才想起来，洛敬亭是左撇子，而方才下棋之时，他常用得是右手。因为易点尘坐在他对面，对用右手又是习以为常，竟一时没有发现。墨太白想到，是洛敬亭左手受了伤，不想让易点尘担忧吧。
这对师徒的关系当真是很好，墨太白从前世开始就羡慕十分。
待洛敬亭找到了写着“元夕”的木牌，欣然摘下，说道：“小少爷久等了，我这儿的藏书藏画有点多。”
“不打紧。文曲仙君，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墨太白关切道。
“啊。”洛敬亭翻看了一下左手，笑道：“不小心被门夹的。”
“……”想必洛敬亭也经常被易点尘灌输遵循身体规律，循序渐进，少用灵气催生之类云云的大道理。不然这种小伤，灵力催生一刻就好，不值一提。
洛敬亭把木牌插入了一个凹槽中，然后阁中阔然生光，四处书架转动，中央处徐徐编织出一幅画卷。高将近两个人身，曲卷而立，不知其长。
墨太白词汇贫乏的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壮观。
只能不禁感叹：“哇……”
待走近，画卷若接到了感应般，凭空随着洛敬亭的手而动，洛敬亭合指作放大状，那画卷变作更大，画上之人的神态动作，精妙至极，让人临景便置身于一个热闹非凡，张灯结彩的元夕花灯会上。
作画之人是拥有何等的巧夺天工的技艺和细腻的洞察力！墨太白心叹道，目不转睛地欣赏着画卷。若不是在画上看到一个熟悉的白衣身影，他都忘了自己是有正事儿了。
墨太白一怔，合指放大了画上一处。映入眼帘的是一棵参天大树，以及树下一位，红绳系发，手执鎏金佩剑，面如冠玉的白衣男子。
其他路人的神态虽生动，但脸像只是大致平常，而这个白衣男子的五官，可谓是刻画的细微入致，使得墨太白一眼便认出了他。他就是那个固执拦索的白衣傀儡鬼。
“这是谁？”墨太白脱口而出。
洛敬亭道：“小少爷有所不知，这幅画是取材于人间的一次元夕夜市，这夜市可不简单，被后人称之为元夕劫。”
“我知道，我只问，文曲仙君，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墨太白道。心想王子笙竟猜对了，这《元夕上河图》画的，当真是元夕劫。
简直，太巧了。
洛敬亭笑笑：“小少爷既然知道，怎么能不识得这人呢？这便是元夕劫的主角，韩东篱啊。”
脑内一个飞流直下三千尺，冲得墨太白好久才回神：“啊？那……那个苏信在这上面吗？”
洛敬亭似是被问到了盲点，挥手找了一会儿道：“好像……没有。”
“这不是他策划的吗？怎么会没有。”
“小少爷，其实你想想即可，苏信当时已是相国，如此玄机又危险的谋略，必然不用亲自出马，吩咐几个得力心腹，便可事成。”
“……”墨太白还是觉得不流畅，因为他们在百鬼街看到的那个舍己不顾的韩东篱，实在与所传说中的叛徒逆贼相差太大。
无法云出疑虑之处，墨太白直觉感到不对，问道：“文曲星君，我能见见这作画之人么？”
“抱歉，小少爷，这最初的画师是我在人间所识，早已仙逝。”洛敬亭惋惜道：“小少爷何故问起这个？”
随便编了个我老爹让我学习人间历史的生硬理由搪塞过去，墨太白接着打量画卷。
没有任何带着红鬼面具的人，就连小贩卖的假面里都没有红鬼面具这种东西，墨太白都有些怀疑，这画的到底是不是百鬼街。
无其他收获，墨太白离了文墨阁。又是在门口，刚迈开步子，天梯又躁动了。墨太白烦不胜烦，掏出一看：“速来织星坊，急事，徐。”
一句话都不愿意多交代。徐尽欢没跑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文墨阁赏元夕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