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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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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公司附近咖啡厅的椅子上,程陆她享受着城市喧嚣过后的片刻宁静,微微吹起的凉风打透了她本来就很单薄的衣服。看了看四周匆匆忙忙赶回家的行人,她起身打理了一下衣服,叹了一口气,心里想:“该回去了吧。”
也许是几年前,不知不觉中养成的习惯就不容易再改了,这样一想,习惯还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程陆走到在公交站旁,她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想:“安燃,你已经离开这个城市好多年了,还能再回来吗?你还能出现在我的面前告诉我,还是舍不得我吗?”
她抬起头看了看没有一颗星星的夜空,吸了吸鼻子,暗暗的嘲笑了一下自己:“终究,我还是忘不了吗?”
程陆她爱安燃,仅仅因为他姓安名燃。
安燃他在她最天真的时候,陪她度过了她那既疯狂又含蓄的青春,他陪了她八年,或许是更久,久到了她已经习惯他在她的身边。
以前她一难过的时候就习惯喊安燃,而安燃他也会照例出现在她的身边,摸着她的头,轻声细语的安慰她,给予她安全感,而现在,即使她再难过,他也不在她的身边了。她把包包从肩上拿下来抱在怀里,叹了一口气略带悲伤的想:“我现在还可以喊哪一个人呢?我习惯了你在我的身边,你突然消失了,我还剩下谁可以喊呢?”
从高一开始,程陆她从另一个城市回来,在教学楼楼梯口偶然间碰见了安燃,而他也看见了她,并且还定定的看了她许久,就像是某种默契一样,后来,他就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了,这一在,就陪伴了她整个高中,直到大学与步入社会。
安燃他在她最无助最彷徨的时候,陪着她,在她被人欺负,气到哭的时候,他会拍着她的肩安慰她,在她耍小脾气的时候,他会耐心的教她,细声的引导她,在她碰到坏人的时候,他也会挺身而出保护她。
程陆记得她刚出校门的时候,找工作屡屡挫败,只能用喝酒来麻木自己,安燃他不放心,就陪在她的身边,一直开导她。她喝醉了他便和她说:“陆陆,别难过了,每个人都有失败的时候,慢慢来,你毕竟年轻啊,怕什么挫折,来,起来,我带你回家。”
程陆她还记得在她工作因为拒绝社会的潜规则而遭到开除,回到家里躺在床上一直抽烟的时候,他看着她却不阻止,等她抽够了烟之后,他只是淡淡的对她说三个字“去刷牙。”她就会乖乖的跑下床去刷牙。
程陆知道他不喜欢她满身的酒气和烟味,可是在她苦闷的时候,他也没有阻止她去用这种方式去发泄,他喜欢那个单纯干净的她,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她不可能不知道,因为在她的世界里,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是留的最久的,所有的人来来去去,匆匆忙忙,来的突然,走的也不留一丝痕迹,只有他,一定程度上算得是她的信仰了,而既然算得上是信仰,她怎么可能不了解他。
安燃他一直都在程陆的身边,当她没有一个朋友、孤身一人的时候,他会说她笨;当她突然有朋友了,人家让干嘛她就去干嘛的时候,他会说她傻;当她被人利用欺骗的时候,他会说她不长记性;当终于有一个人没有心机的对她好的时候,程陆已经不再相信了。
他看她哭过笑过,吵过闹过,他是看她哭过最多次的人,因为在程陆的心里只有对他,她才可以放下心来倾泻自己的情绪,完全不去设防,而他毋庸置疑是深爱她的。
程陆大学毕业步入社会后,她没有找到房子住,他就腾出来自己的住所,来帮助她,每次她陷入困顿,有他在,程陆的心里就很有安全感,而她,却似乎是先放开了他的手。
程陆站的有些累了,她看公交没来,而自己的高跟鞋还把脚后跟磨破了一个泡,她边把鞋子脱下来边想:“安燃,如果我现在喝醉了的话,你会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啊,好久都没有听到那句‘我带你回家’当我难过的哭了,只剩下我自己抱着自己,而你,却再也不会对我说一句‘你怎么那么笨’也再没有人会提醒我‘去刷牙’你像梦一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又似尘埃,来的时候静悄悄的,走的时候,也没带走什么,我的小世界里已经习惯了有你,或许你走了,我就真的失去了我的整个世界呢。”
程陆被人群挤上了公交车,她向后排走了过去,找到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后便戴上了耳机,然后她把头转向窗子,看着窗外匆匆路过夜色中的一切,一阵阵的苦涩涌上了心头。
她越发的喜欢下班就赶紧回家洗漱睡觉,因为只有那样,她才会幻想也许安燃他会出现在家里,会像往常一样给她留一盏安心的灯,为她做一顿香喷喷的饭,想到这,她的嘴角不禁上扬了起来,又不禁想起以前的她,是真的不太喜欢喝酒,她讨厌喝完酒之后的味道,那是一种很荒唐的味道,所以,她只是在她很沉闷的时候,才会逼迫自己消愁般的喝一场,而安燃,他是那样的了解她的,所以并不会去说些什么,只会默默的带她回家。如今的她也只是偶尔的喝,也不敢去外面喝,只敢在家中喝酒喝醉,她不是怕她喝醉了怎么样,她只是怕,她即使再醉安燃也不会出现在她的身边了。
秋意渐浓,天气不争气的渐渐凉了起来,到了离家最近的车站,她下了车,走在回家的路上,她看向自己住的那幢楼想:“安燃,你现在到底在哪啊?会不会由于我不在你的身边,而照顾不好你自己呢,你会不会想念和我在一起的时光呢?”
程陆她最近总是感觉自己的头很疼,天气忽冷忽热的,她想:“可能是感冒了。”如果像往常一样,安燃一定会把水杯递到程陆的面前,手里拿着药,并一直很温柔很耐心的督促着她吃药,因为他知道她怕苦怕疼,不想吃药不想打针。现在的她感冒了,只会吃完药自己抱着自己说:“不怕不怕,没事会过去的,挺一挺就好了。”
原来太依赖他,也不是一件好事。
安燃他惯到她连最基本的都不会料理了,走到楼里的程陆把高跟鞋提在手中,光着脚走上楼,走到声控灯灭了,她就拿着鞋打一下楼梯,等到声控灯亮了,才敢继续走,她边走边想:“安燃,现在的你又在哪里啊,身边是不是已经有了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孩子,她会比我懂事,比我乖巧,比我开朗吧,你不在我的身边,我学会了去独自的面对一切,曾经你对我说过的承诺,现在,想起来好像是一场极美的梦,可除了回味却也是没有任何的效用了。”
时间还在一点一滴的继续,我曾经因为自己的缺点而犯下的错误,如今或许都有了应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缺点,而我也一样,当一个人给了我一点点好的时候,我就拼命的想抓住它,无论这个‘好’的后果对我的伤害有多么的大,对于那一时的温暖,我还是会一如既往的珍惜,甚至是讨好,后来,幸好你来了,我才学会慢慢的保护自己,从前的我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自从你来了,你说过,你会永远的陪在我的身边,你说过,我活着你就陪着我活,我死了你就陪着我去死,如果这芸芸众生的世间有轮回,你也会陪着我一起轮回,所以,你来了,我曾经一直黑暗的星空,整个都亮了。
程陆疲惫的走回家,打开门,她看着自己那幽暗又空无一人的居室,心中不免有了许多的思绪,以前她一回到家,在楼下就能看见那暖暖的灯光,在离家很远的地方就能闻到安燃做菜的香味,他总是喜欢劝她多吃一点儿,再吃一点儿。拖他的福,程陆在有他的日子里整整的胖了好几圈,可是现在,她下班以后,饿的话就睡觉,连泡面都懒得泡,洗漱完就直接倒在床上睡觉。
程陆她躺在床上,把枕头边摆正边心想:“或许我会梦见你吧,安燃。”
凌晨,她睡的有些冷,就起来把自己因为睡热了踢开的被子,重新抓起来给自己盖上,没有他在她身边的日子,没有一个人会关心她的冷暖,也没有一个人会为她细心的盖被子。
程陆以前总觉得很讨厌安燃的细致入微,可现在,程陆把长发甩到一旁,叹了一口气想:“或许我冻死也不会有人管我了吧,现在,安燃你又是什么样子呢?没有我这个吵吵闹闹又阴晴不定郁闷的怪女孩在你的身边,你一定很轻松,很开心吧。”
安燃他很了解她,所以他很惯着她。
他了解她,所以程陆她怎么闹他都在她的身边守着她,也正因为他了解她,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干脆决绝的离开了她。
程陆默默的抱紧了自己的枕头,月光倾洒在房间中,像是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那么的不真实,恍惚间,她似乎又看见了他那张秀气的脸庞,薄唇轻启,轻吐兰香,说着一句不是很应景的话“又不乖了,果然睡觉还是这么不让人省心。”
半梦半醒之间,似乎他一直在她的身边陪着她,似乎他从未真正的离开过她,月光透过窗照映在她的脸上,那颗眼角的泪,却晶莹剔透着诉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