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青春》子肖婴

24、２４.三进医院？

　　２４.
　　小说里常用的“从后门溜出去”的情节在这里派不上用场。环顾四周，除了两个换气扇口，连个窗户找不着。
　　我急得在厕所打转转。一眼瞟到垃圾车。

　　垃圾车？脏。高。宽。用黑布围了一圈。无数小说中出现过的东西。关键时刻的救星。当然，要挡过玄彬这样的人，还是需要很多小聪明的。

　　我贼笑。飞快地脱下粉红色的羽绒服。

　　等待时间太长，考验着门外人的耐心。他倒沉得住气，稳稳地站着。
　　不过站不了太久了，因为勤劳的清洁大叔，推着垃圾车出去了。

　　垃圾车经过玄彬身边的时候，他漠不关心扫了一眼，我心里也暗暗紧张。真的没看见？

　　却见他皱皱眉，猛地盯着垃圾车的一角，思索了一下，然后大踏步追了过去。

　　我窃笑。玄老板，就追那个露出一点点粉红色衣服的垃圾车去吧。清洁大叔一定会尽心尽力地帮你把衣服从底下掏出来还给你。
　　至于我，您请便。

　　玄彬追着垃圾车拐个弯不见了。机不可失。我窜出来往机场门口跑。管去哪，上了出租车再说。

　　满脑子光为自己的小聪明兴奋去了，跑了没两步，冷不防有人从后面扯住我的羊毛衫：

　　“在中，不喜欢这件衣服也不要扔嘛，美国很冷的。”

　　我欲哭无泪。哭丧着脸转回头。胜利的玄彬笑的灿烂，仿佛在嘲笑我：

　　当我玄彬这些年在商场的打拼是白练的？要是连你这个小诡计都看不出来，还出来混什么？

　　粉红色的衣服就搭在他胳膊上，怎么看怎么刺眼。看来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又有谁规定适合自己的东西，必须都是自己喜欢的？

　　这个时候说任何话都是废话，徒增笑料。我当然不会蠢到辩解。耷拉着脑袋像被逮捕一样蹭上了飞机。

　　心里哭声老大。这要是真飞去了，可连后悔药都没得吃。

　　“三年治疗费是多少？”

　　玄彬似笑非笑看着我：

　　“也就几万。”

　　我呼一口气，还好不多，还的起。

　　“美元。”

　　他漫不经心补充上。我咬牙。
　　“天街食府”生意一直不错，大股东也有按时把分红汇进我的帐户。不过这几年又念书又给姐姐做治疗，七七八八的零碎花着，实际上没有攒下很多钱。

　　我咬着嘴唇打小算盘。

　　如果我不跟他去美国，他会不会真的从Ｍr李那里把治疗费收回来？

　　转念一想，不可能的。既然是国际专家，治疗方案又这么特别，不可能没有合同的，至少该有个口头协议吧，还能由得他反悔？
　　不过这么做是不是太缺德了？就算人家给她治疗是有交换条件的，顶多也是各取所需，并没有白沾我便宜，要是我就这么走了，那不就成了“诈骗”？

　　玄彬的手从后面伸过来搭在我腰上，恶意揉捏，我一激灵，坐直了。

　　他坏笑一声：

　　“别太紧张。也别乱想。”

　　我本来只是乱想。低头看看他停在我腰上的手。这回是一定要乱做了。再不做，被做的就是我了。

　　乘客陆陆续续坐满了，空姐甜美的声音不断在上方的喇叭重复：

　　“……安全带……飞机……即将……起飞……”

　　我捂着肚子慢慢滑下座位。额头的汗珠渗出来，滑到鼻梁。

　　“在中，在中，你怎么了？”

　　玄彬焦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打心眼里的担心，声音都变调了。那一刻，意识有点模糊，合上眼皮之前，脑子里只闪过一句话：

　　这该是本月第三次进医院了吧？靠，不要这么衰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