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戟之灵]被遗忘的季节》SETSUKI

3、第三幕 食戟原則

　　久我照紀看著千早四月完成的料理，沉默了一下，說：「千早親，我可以把這視為妳對我的挑釁嗎？」
　　千早的頭瞬間搖得跟波浪鼓一樣，她轉過頭有些狼狽的從嘴裡吐出了什麼，才得以好好說話：「完全沒有！」
　　「……妳剛剛在幹嘛……」久我照紀有點疑惑的指著她手裡咳出來的東西。
　　千早只是有些茫然的指著手裡一坨黑抹抹的液體。
　　「燃料……」
　　一聽到那東西的真實身份，所有人都有些驚愕的噤聲，回神過來的紀之國寧寧露出頭痛的表情低聲說著：「……不可置信。」
　　「這樣子會比較華麗嘛！比起這個，你們快吃呀！」千早轉身洗了手，便順勢將她擺盤華麗的料理推出去。紀之國也頓時明白方才久我那句話下的含義。
　　那分明就是四川派系的炙燒料理。誰也不知道千早四月是出於什麼考量才決定做這道料理，但放在久我照紀——這個擅長中華料理的川菜達人身上，不愉快的意味確實嚴重的很。
　　「我完全沒有挑釁的意思呀！」只見千早四月一臉委屈的說。久我尋思著確實她連自己的名諱都得問人才知道，沒準是真的不明白。
　　久我照紀算是勉強接受她的那一臉不知情的嘴臉跟藉口，便率先上前去試吃她的那道料理。紀之國只是安靜的看著，注意到這點的久我頓時有種在試毒一樣的怪異感。
　　光是這樣簡單的料理也可以做出如此華麗炫目的擺盤效果，甚至在料理的過程中他們一時根本無法判斷這道料理是什麼，千早四月這個人的風格在此一覽無遺。在千早期待的眼神之下，久我拿起筷子。

　　在下口的那瞬間，久我才真正對千早四月這個人感到詫異。畢竟料理的過程再怎麼精彩、成品再怎麼華麗，都不能代表最後的味道如何。
　　毫不意外的，川菜特有的辛辣在口中迸發，然而那並不是什麼美味到令人激賞的味道，不會想讚美多好吃——卻也不難吃，可就是這樣，卻間接讓久我意識到這道料理過程中不可思議的地方。
　　雖然無法理解，但她的料理過程是一場表演，從前面的調理到最後的加熱用的都不是一般的料理方法，火焰甚至是直接從嘴裡吐出來的，那種容易失控的掌火方法，卻可以烤出這種恰到好處的程度。——好像表演跳火圈時一次就成功跳過去的那瞬間，到底是經過了多少次的嘗試與失敗才能掌握的？
　　「妳……」
　　「怎麼樣？」千早的眼睛好像在發光，閃爍到讓久我照紀的眼睛有點痛的地步。
　　「是……還挺不錯的吧？」
　　千早四月一臉慶幸地道：「太好了！看來這次成功了啊！」
　　「……妳不要連試味都沒做就給客人吃啊！」
　　見料理本身似乎沒什麼問題，紀之國寧寧也動筷品嚐。在千早四月閃閃發光的眼神下，兩個人將分量不多的這一道炙物三兩下便解決了。
　　「說起來，這裡是千早的個人料理室來著？」紀之國寧寧問道。
　　「是呀！」千早四月一邊收拾方才料理用上的廚具一邊說道。「這是去年……還是前年呀？我忘記了，總之好像是當時的食戟贏下來的吧。」
　　「食戟？」久我聽到這個關鍵詞，這才來了興致。
　　「怎麼了嗎？」
　　看到久我照紀興致勃勃的樣子，千早四月反倒困惑起來。久我解釋道：「我正想說呢！聽說妳的食戟戰績很豐富，不如跟我來一場食戟怎麼樣？要賭什麼都可以哦！」
　　「食戟……」千早四月悄聲重複了一次這個詞，不知道想說什麼又沒有說。最後只憋出一句：「不行。」
　　「為什麼？」本來沉默著聽久我向千早邀戰的紀之國寧寧出聲詢問。「聽說妳並不在乎食戟的賭注，只要有人提出妳總是來者不拒的吧？」
　　「我的食戟，並不是沒有賭注的啦。」千早四月眨了眨眼睛，傻笑似地道：「我答應食戟的賭注，是希望對方能夠成為我的朋友喔。」
　　聽到千早四月的回答，久我照紀跟紀之國寧寧都頓時傻了神，完全沒想到她過去食戟時所提出的是這種「賭注」，而在這種搞笑一般的前提下，與她食戟的人居然還全數落馬？
　　「……哈啊？」久我不禁發出聲音。「等一等，這麼說，跟妳食戟的對方的賭注都是什麼啊？這樣食戟不成立吧！？」
　　千早四月一臉呆愣愣的模樣，好像不知道久我在說什麼一樣，說：「通常好像都是對方決定的吧？我忘記了。」
　　「呃，那……妳為什麼拒絕跟久我食戟？」紀之國寧寧語帶不肯定地再次提問。
　　「因為我們已經是朋友啦！我是為了交朋友才食戟的，所以不會跟朋友食戟喔。」

　　——千早四月的笑容太過燦爛，她的回應也太過理所當然，「為了交朋友而食戟」，沒想到如今的遠月茶寮料理學園還存在這種天真與愚蠢的不確定因素，讓提問的紀之國寧寧與久我照紀都一時語塞了。
　　誰要跟妳這種怪人當朋友啊！？過了半晌，久我照紀才發現自己錯過喊出這句話的時機了。

　　「下次，久我君跟紀之國同學再來這裡玩吧！」
　　久我照紀跟紀之國寧寧，就在這種莫名其妙的情況下默默地被千早四月算入「她的新朋友」的行列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