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手表 ...
-
莫欢右手拿着表,发懵的看着镜子里满脸水珠的自己。他有点发呆,就直剌剌的那么愣着。
“我这是…回到了过去?”眼神木然的莫欢盯着镜面上的自己,显然他有些不适应时间倒流带来的巨大反差给他造成的冲击,就这样有差不多一分钟才回过神来。
可当莫欢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高兴,紧接着就感觉到一阵的恶心、失落,烦闷涌上心头。顾不得脏,莫欢直接把书包脱在地上,拿左手撑着洗漱台,喘着粗气。
“砰!砰!砰!”莫欢的心脏四处乱撞,发出巨大的闷响。
莫欢开始眼神发虚,几欲作呕,一股死灰般的绝望袭上脸庞。就这样不过一会儿,莫欢便已经放弃了挣扎,任由这些粗暴的情绪在大脑里横冲直撞。
“就这样死了吧。”大脑混乱的莫欢起了这个念头。
正任凭这些阴暗的情绪攻城掠地的莫欢,顷刻间感受到所有正在身体中沸腾的情绪如潮水退去般,瞬间杳无踪影。这些波涛汹涌的情绪消失的速度和出现时一样迅捷。
莫欢没缓过神来。怕热的市元就从里面走了出来,脸色看起来好上一些。
刚系好裤腰带的市元一出来迎面就看见莫欢脸色莫名苍白,一脸土色。大滴的汗水抖在洗漱台上,浑身颤动。草草洗过手后,立马扶起坐在地上的莫欢问:“你怎么了?不会是中暑了吧?”
市元为莫欢找了一个好借口。
“我有些难受,可能是有点中暑了,让我缓缓就好。”这回是换做莫欢有气无力,声音努力的从嗓子眼挤出来,还呛得咳嗽几下。“我先去洗把脸。”莫欢把握在右手的手表滑进裤兜里,把水打在脸上。
“别急,你先靠着这个休息下。”市元弯下腰捡起莫欢印有卡通图标的书包拍打着,拿手指着洗漱台。“我等你好了一起走。”
还蛮够意思,莫欢抽出一部分心神想着。
然后压下急促的呼吸,往脸上又摸了把水,看向面前的镜子,“这才是真正的他。”
此刻镜子里的小人微驮着背,即使未笑,脸色苍白。可这也难掩眉目间那独属少年的朝气,之前藏在褶皱中的晦涩闷气已经一扫而空。
莫欢压下心中的猜测,继续清洗着。
歇息了一会后,莫欢觉得发过汗再用凉水一冲,果真是神清气爽,问市元要过书包重新背在身后,“走吧,我没事了。”
市元看到莫欢脸色好起来,确实没什么大问题后,就同莫欢走出厕所,顶着烈日向校门过去。
莫欢推开厕所的玻璃软帘,努力忍受着四溢的恶臭环顾四周,在此刻他终于相信:他回到了四个小时之前的世界。
“刚刚谢谢你了。”莫欢眯着眼拿手摸着灰白短袖上颜色变深的地方,刚才洗漱时被水溅到润湿的地方正逐渐变干,另一个手时不时地碰触裤子口袋。
“没…事,以后…都是…同学。”市元感觉要被太阳要晒成干草,说话时感觉大片的火星从喉咙里溅出来,他今天没带水,喉咙干得发痒。
莫欢现在的心情出奇的好,尽管大地依旧热浪如潮,可还是压不住莫欢洋溢而出的好心情。莫欢觉得之前所有受到的种种惊吓现在都有了着落,就像游子归家,船泊码头。
“要喝水吗?”莫欢和市元已经穿过操场,此刻正沿着教学楼旁边小花园的曲径上行走,这边要凉快一些。
市元赶紧接过水杯,就喝了起来,莫欢仅剩的半杯水眨眼不见。“我要回家,实在是受不了了。”市元把杯子还给莫欢。
在绿树成荫的学校门口,莫欢第二次问道:“能看下现在几点了吗?”
市元听后拿出被高体温烧的略有发烫的手机,点开屏,“现在是,十一点…四十,也快到饭点了。”
然后把手机揣回去说:“我先走了,拜拜。”
莫欢笑着摆了摆手,看着打不起精神的市元往街对面的公交站走去。
走在回家的路上,莫欢浑然不觉身上粘稠的汗水。满脑子全都是关于这块神奇的表的乱七八糟的梦幻想法。
他想着,回到过去是真实的,那这样自己以后是不是就可以过得更好了,以后做了什么错了啊,犯过之后就是可以后悔的了。
莫欢正简单而幼稚地勾画着未来的美丽生活,开心得笑出声来。
时间在莫欢的幻想中跳动到下一个钟头。
“咚——”莫欢进了家门把书包扔在地上,反正之前都掉在地上弄脏了,莫幻想着等会就拿去洗了。
打开客厅里的大灯,抬头看向挂置在白色墙壁上的圆形钟表:十二点十二。
瞥过一眼后莫欢确认,新学校到家里的脚程大约就是半个小时。
莫欢告诉自己要淡定,不要急切。可兴奋的情绪还是撒着欢得在莫欢的脑袋里面变大变小滚来滚去,莫欢走动时手和脚全激动的抖着。
从书包侧兜抽出淡黑色的水杯,拿着小跑到厨房,扔到台子上,莫欢准备待会儿再去清洗。下来拿起自己在家里用的玻璃杯猛灌一口水,立马关掉客厅的灯,拖起书包,跑回自己的房间。
莫欢现在虽然激动的有些过分,可还算是有点理智。没有直接拖鞋跳到床上去,而是抽出凳子坐在上面拿手枕着桌子,认真端详着这块变了大模样的手表。
本来只有一个表头的手表现在像是更新换代,全副武装起来。不过还是处于空缺的表镜让莫欢有点纳闷。不知道是否是错觉,莫欢觉得这块神奇的表像是变小了,小了大约有一圈。
之前的表头放在手心上,轮廓的边缘刚好可以触及到莫欢手指的根部,而现在莫欢拿着表头比了比手腕,发现要是戴着的话刚刚好。
这块神奇的表,现在多了一条表带。黑色的表带有着一定的韧性,莫欢稍微扯了扯。但表带并不是纯黑色的,浮在这表带上面的是一条条红色的章纹,以一种奇异的走势纹在整条表带之上,透出两三分妖异的美感。
莫欢凝神只是看了这些花纹一会,可能是源于色差的对比,他的眼睛很快就发涩起来,莫欢抬起头努力眨眨眼睛,然后看向表头的地方。
之前以为只是一块普通的表便不甚注意,现在莫欢发现了这表的奇异,便仔细的打量着躺在手心中央摆放的表头。
表头是没有覆盖表镜的,这个和之前看到的没有区别。表盘的底面也是黑色的,在光线的作用下,反着透彻的白光。时间刻度在表盘上是没有数字表示,只有一些简单的棱形银色突印在四方排列。
一闪而过的红色虚影照在莫欢的瞳孔上,他突然看见一些红点好像分布在黑色的表面上。
没太看清楚,莫欢于是转过身子背着光,低头静静看着黑色表面,下意识屏住呼吸。银灰色的秒针在莫欢的眼皮子底下一度度走过。
差不多十秒以后,莫欢看见一层略微疏散的红点从黑色的表面下浮出来,过一会,又消失下去,往来反复。莫欢看了一会有点疑惑,没搞懂这些起起伏伏的红点是什么情况,便自己给自己说,这可能就是这个表的特性吧。
关于没有表镜的情况,莫欢是这样想的。他看到表盘左右并没有用来调校时间的表冠,便认为没有表镜就是为了方便好去校正时间。
端详有一阵的莫欢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
已经快下午一点,莫欢放下手表伸着懒腰走向橱柜。在这连番的折腾下,他不单有些乏,还饿着了。
莫欢双手端着盛有凉面的碗返回到桌旁,把表放在碗前,边吃边想。
这表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这个先不管。之前满脸的愁苦差不多就可以推定是这块手表带来的。莫欢想到之前发生在身上的奇诡,现在还略有恐惧,那可怖的场景将他的心捏住任意摆弄,让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绝望。
想到这里,莫欢看着面前的这块表心怀犹豫。
他之后到底还用不用这块表。莫欢想到之前用过表后,被阴暗情绪侵袭后的自己心有余悸。
这个问题持续到莫欢将一切洗漱完毕忙完之后还没解决。
“现在先放着吧,反正也是个宝贝。”莫欢最后这样想着,然后把手表贴身放好。莫欢的母亲总是以关心莫欢学习为由,经常翻看收拾莫欢的房间和书包。况且他并不想把这块表的神奇告诉父母,所以这块表成为莫欢的又一个违禁品。
接下来,就全部都是按部就班的过程了。莫欢躺在床上看着小说,当听到门锁清响的声音后,一个机灵起来把MP3藏好,坐在椅子上看着新发的课本。
母亲回来看了一眼莫欢,和莫欢闲聊一些关于培源中学的事
继而吃晚饭,看新书,然后睡觉。
时间漫不经心的和月光揉在一起。现在已是夏末,站在阳台上,仅穿短袖短裤的莫欢略感凉意。微风习习,不远处小区植种的大树枝叶簌簌作响,暖黄色的灯光悠悠闲闲地斜织着月光在阴影世界里创造万物。
下午莫欢小憩过一会儿,导致现在的睡意似有实无,若隐若现。
摸着手臂上泛起的一层鸡皮疙瘩,莫欢拉过窗帘,钻进被窝里,开始重复昨天晚上的活动——打开MP3,看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