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外公外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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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江礼沅呐呐地问：“就……就不能在家陪陪爸爸吗？爸爸也需要我陪呀。”
见女儿委委屈屈想尽办法的小模样，江涵章也忍不住笑了，“我最近要忙一个大案子，明天就要出差了，你要陪也陪不了我。还是去外公外婆家吧。”
“不是啊，我还有朋友们呢，开学去英国以后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我那么多朋友，不需要一个一个玩过去啊？爸爸，我不想去外公外婆家。外公外婆不喜欢我。”
江涵章拿这个女儿真没办法，退而求其次，拍板决定：“外公外婆的脾气这么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不会害你。行行行，知道你不喜欢去外公外婆家，这次只需要待到生日结束就能回来，好不好？”
什么叫做我不喜欢外婆家，分明就是外公外婆不喜欢我。
江礼沅暗地里撇撇嘴。她也知道这是父亲少有的让步了，只能点头同意。
而且这回只需要待到生日结束才能离开……
“我又不是哈利·波特。”江礼沅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江涵章没听清，抬头问道。
江礼沅赶紧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我说我知道了。”
“那你就赶紧收拾东西，明天就出发。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江涵章也不在意女儿到底说了什么，抖抖烟灰，“对了，你要不要明天做直升飞机去。”
“真的吗！可以吗？”江礼沅眼前一亮。做直升飞机去！这估计是这次暑假之行最令人开心的时候了。
江涵章笑了笑：“本来就是送你的礼物，你想怎么用都可以。”
“爸爸万岁！”江礼沅欢呼，“谢谢爸爸！爸爸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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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停在了外公外婆家的花园前，放下她就飞回去了，毕竟没有地方能停放。
只留下江礼沅一个人对着大别墅发呆。
心理建设做了两秒钟，江礼沅还是拖着自己的超大箱行李走到别墅门前，按响了门铃。
“叮咚”
“叮咚”
“叮咚”
连按几次门铃都没有人开门，江礼沅疑惑地绕着别墅走了一圈，从窗户里面没有看到任何人。难道是出去了？
外公外婆独居在B市市郊山坡下，承包了一个山头和山脚下一大片地，周围没有一户人家。外公外婆也几乎不跟别人来往。
有定期打扫卫生的阿姨□□；后山整个被包了下来，雇人种菜养鸡，食材每天都有人新鲜送来；就连家庭医生都是附近的私人医院□□套餐，他们两人几乎不出门。
今天怎么就出去了呢？
江礼沅在花园的小凉亭坐下来，苦恼地撑着下巴。
大宅子里一般就只有外公外婆两人，他们嫌人多太吵，连一个阿姨都没有雇，也只有自己寒暑假回来一趟。现在她连钥匙都没有，进不去门，该怎么办？
正当她苦恼的时候，别墅大门突然打开了。
外婆站在门口，冷漠道：“你在那里干什么？”
江礼沅外婆大约六七十岁，但一点不见老人家的颓态。一头斑白头发整整齐齐地梳成发包拘在脑后，一点头发丝都不带飞出来的。她神色淡漠，不像是见到了自己好几个月不见的亲外孙，像是在面试来她家打工的小女仆。
“外……外婆……”
江礼沅唰地站起来，不安地扯了扯裙摆。
在江爸爸面前有多活泼，在外婆面前她就有多拘谨。
外婆扫了她一眼，在她一字肩上衣上多瞧了一秒。“进来吧。”
江礼沅赶紧拖着大行李箱走进去。
别墅里寂静得可怕，只听得到她的高跟鞋“哒哒哒”地响。
为了打破尴尬，江礼沅主动问，“刚才我敲了好久的门，都没人开门，我还以为外公外婆一起出门去了呢。”
“刚才我们在下面，没听到。”外婆用平板无波的声音说道。
下面？
什么下面？
下面是哪里？
江礼沅从小就在外婆家过寒暑假，下面是指什么地方，她还真的不知道。不等她询问，外婆指着楼梯说：“你的房间还是原来那间，昨天小王已经打扫过了。自己上去吧。”
小王就是定期来打扫的王阿姨。
江礼沅乖巧应了一声。外婆也不管她，自顾自地走了。江礼沅艰难搬起行李箱，一点点挪到房间去。她的房间在二楼最里面一间。一打开门，干净整洁，就像是酒店套房。
把行李都整理好，江礼沅换了一件半袖就下楼了。
外婆和外公喜欢坐在外面的花园看书读报，照看植物。
江礼沅来到花园，却没看到外公外婆，难道他们又在“下面”了吗？可是这个下面是什么地方，江礼沅一点头绪都没有。
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她走到琴房。
琴房是一个圆形的房间，一扇门通往别墅，另外几面都是大玻璃窗。阳光透过灰白的蕾丝窗纱，在地板上照出漂亮的花痕。
琴房里放着一架半旧的三角钢琴，是妈妈的。据说妈妈还没有出嫁之前，钢琴弹得特别好，出嫁之后这架钢琴就搬到了这里。
江礼沅轻按了几个键。
声音清脆悦耳。
她索性坐了下来，弹起来钢琴。因为是妈妈擅长的乐器，所以爸爸从小就压着她练琴，她一开始不愿意，爸爸也狠心，不管她怎么撒娇哭泣都不肯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依她。后来她也就渐渐爱上了钢琴。
“你在做什么！”
突兀地，响起一声斥责，流畅的琴声戛然而止。
朝门口看过去，外婆皱着眉头站在门口。“别碰你妈妈的东西。”
“对不起。”江礼沅下意识地道歉。小时候被斥责多了，在外公外婆家养成了小心翼翼的习惯，道歉更是时常挂在嘴边。
外公外婆家规矩多，她时不时就会冒犯一些规矩被骂。所以她才特别不喜欢寒暑假住到这儿来，天天期盼着快点回家。
外婆用纱罩将钢琴罩起来，“你该去做饭了。”
没错，虽然江礼沅在家的时候是以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玛丽苏大小姐，可在这儿还是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个规矩从她小学三年级身高够料理台高就开始了。
外婆只做外公和自己的饭，江礼沅想吃，只能自己做。
回想起三年级暑假，简直是一个噩梦。被这个规矩砸得蒙头蒙脑的江礼沅，吃了一暑假的清水煮面。
才刚到这儿，江礼沅没什么胃口，简单下了一碗面。端出来，偌大的餐厅里空荡荡的，好像家具店里的样板间。只有她一个人，外公外婆已经吃完收碗了也没有叫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吃饭也吃不香，草草吃了几口就收拾碗筷了。
回到房间，推开窗户，外面是一大片草坪，一直延伸到他们家承包下来的山头上。看着看着，那一片绿色晃动起来，她慢慢地，慢慢地，滑到地板上，头抵在膝盖上，双手环着自己，一点点睡着了。
她梦见了自己和一个看不清脸的小伙伴一起在草地上奔跑，特别开心。跑了好久好久，两人一起倒在一颗大榕树下，头枕着树根，双手牵在一起，笑得特别开心。
“沅沅……”
“沅沅……”
她听见小伙伴在叫她，她也想回应。
可是，小伙伴的脸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的名字就压在舌尖下，却吐不出来。
是谁？
他是谁？
你是谁？
回答我啊！
江礼沅猛地惊醒。
她身体歪歪扭扭地倒在地板上，就这么睡了一下午。姿势不对，起来的时候腰背疼得不行。
江礼沅伸手捶捶腰，一只手搭在窗台上站了起来。目光所及之处，夕阳和火烧云将天空映照得瑰丽无比。
她想起来了。
她的窗户外面一开始不是一大片草坪的。她记得，自己的窗户下种了一棵树，不知道品种，但是很茂盛。外面的草坪上也有种树，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被砍掉了。
梦中的小伙伴，好像的确是以前认识的人。她现在也完全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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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就到了晚饭时间，江礼沅不由得嘲笑自己：“沅沅是小猪。”然后自己笑出声。在这个大宅子里，要学会自娱自乐，要学会怎么打发时间。
现在正是外公外婆吃饭的时间。
江礼沅下了楼，正好看见外公坐在餐厅看报纸。外婆应该在厨房忙着。
“外公好。”江礼沅很有礼貌地问好。
外公置若罔闻，报纸又翻了一页。餐厅里静悄悄地，只有偶尔报纸摩挲的沙沙声。
江礼沅已经习惯了外公的视若无睹。“我去厨房帮帮外婆。”
“不用了。”这时候，外婆端着饭菜出来，“我们要吃饭了。”
那就是她可以进去做饭了。
江礼沅眨眨眼，转身进了厨房。
她听到身后外婆喊外公吃饭的声音。
“孩子她爸，收报纸，吃饭了。”
“好好好，吃饭喽。”
外公不是耳聋，他只是不想理我。江礼沅很清楚这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外公外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