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张家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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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柠本能地向外边看去，门还是保持着之前轻掩着的状态，等到她重新回头的时候，两个鬼魂的“精神状态”却已经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你……你是谁？”他们都望着乔柠所在的地方，眼神里满是畏惧。
“我吗？昂，我是驱……”乔柠刚想对他们来个自我介绍，可另一个鬼魂还没等她说完呢，又开腔了。
“你……你别过来！”
“你到底是谁！？”
两个鬼魂疯了似的往后退，他们的瞳孔都放大了，声音也带着明显的颤抖。
“啊——”
直到刚才那一声惨叫再一次从这间房屋传出来时，乔柠才明白过来，这两个人所畏惧的东西不是她，而是在他们企图盗取金子时曾经来过这个房间的“某人”。
耳边又传来了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就在乔柠的面前，那两个鬼魂若隐若现的躯体逐渐变的残缺不全，他们的四肢和内脏消失的时间都恰到好处地踩在这咀嚼声的节奏上。
乔柠的精神集中到了极致，背后的印灵剑都感应到了她眼中这股汹涌澎湃的法力。
她不断在正被蚕食的鬼魂那边搜寻着，企图找出那吃人的真凶。
“啪嗒啪嗒——”老宅的门被风吹拂着，不断重复着打开又合上的过程，血液掉落下来的声音逐渐变得稀疏，不久后，这个屋子又恢复了原先的静谧。
“就是这儿？”
“对，就是这儿准没错了，你看看这几大箱，得有多沉呐，咱们两个搬都……”
没等对话重新展开，乔柠就离开了这间屋子，临走前，乔柠还瞥了瞥装满金锭的几个箱子。
也不是全然无获，至少乔柠知道了曾经死在这张宅的不止有一批人，而且……
“这金锭……”乔柠妖瞳微眯，“跟村长给我那些似乎一样啊……”
“吱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内院的风忽然变大了，乔柠身后的门突然打开了。
阵阵寒意从背后慢慢袭来，乔柠猛然回头，然而就跟她预想的那样，没有人出现。
而她的耳边，又却突然传来某人的低语，这次她到听得真真切切，因为那声音几乎是贴着自己耳朵传过来的，她甚至感觉到了那人说话时的“气息”。
“不要——丢下我——”
“砰！”又是一道疾风，刚刚被打开的门重重地打在了门框上。
印灵石开始躁动，剑身在紧密的鞘中“嗡嗡”地震动起来。
乔柠慢悠悠地抚摸着剑柄：“乖~不怕。”
没成想，印灵剑被这般安抚之后，反倒震动地更凶了。
“哦~”乔柠像是懂了什么，“原来你不是怕呀。”
虽说这“印灵剑”三个字是很久以前就约定俗成的，但其实每个驱魔师都会给自己的佩剑取个独一无二的名字，听起来也别致。
乔柠是一直懒得想，可是今天她突然来了兴致。
出门，印灵石的幽幽绿光在这黑夜显得格外耀眼，宛若九天之星。
“有了！”乔柠灵感乍现，兴奋地说道，“就叫你……翠星吧！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很喜欢？”
若是旁人看到，定会以为这丫头疯了，大晚上的跟一把剑自言自语。
可没成想，片刻之后，剑中，准确的说，是印灵石中居然传来了人声。
那是一道男声，嗓音幽沉、深邃，不食人间烟火。
“难听。”男人只说了这两个字。
“就知道你喜欢！”乔柠仿佛全然没有听见那人的回答，哼着调子朝最后一间屋子走去。
那里，必定就是真相的所在。
“老爷老爷，咱们快逃吧。”
不用想也知道，这又是屋内的鬼魂在重复着生前的“遗言”，乔柠也不着急去听，毕竟她的眼睛可以看到这一次又一次的轮回，所以不用赶这一时片刻。
先前在前庭和内院，乔柠都似乎感受到了蛰伏此地的妖邪的存在，但不管她怎么去观察，这人她死活都看不真切，由此可以推断，那些都不是那家伙的本体。
“让我来看看张老爷怎么说。”她推开大门，果然，这出能叫一般人吓出一身冷汗的戏剧还在上演着。
“逃什么！？”忽隐忽现的鬼魂还坐在椅子上，这人应该就是张老爷。
至于椅子下的尸体，也是早已化成白骨，而插在白骨胸前的凶器让乔柠有些想笑，因为这家大业大的张老爷，最后居然是被一把镰刀砍死的。
“哎呀，老爷！”那鬼魂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看样子应该是个仆人，“北燕的人打过来了！”
“北燕的人，他们怎么这么快……”
这时，两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纷纷往门外看去。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仆人”下意识地后退。
“周青，你这是什么意思！？”“张老爷”对着乔柠的那个方向怒目而视，乔柠知道，张老爷看的不是自己。
“周青——”她在嘴里复述了一遍这个名字。
再之后就是二人被杀死的惨叫，只不过，死状和之前在存放金锭的那个屋子的两人完全不同，他们真真切切被杀死的。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把老爷怎么样了！？”门里又传来另一道女声，乔柠推测这应该是张家夫人。
乔柠进了里屋，果不其然，地上也是躺着一具白骨，她进来时还刚好听到了张夫人生前的最后一句话。
那鬼魂躺在地上，气息细若游丝：“我的……镯子，老爷送我的……镯子。”
“老爷老爷，咱们快逃吧。”
外屋的对话开始重复，乔柠知道这里已经没有别的可以探查的地方了。
她忽然想起来，先前还有个线索没查，那就是仆人们所说的那个张家小姐。
这种大家闺秀一般都讲究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张家小姐的闺房肯定是在这后院的某处，不会太难找。
浮冰碎裂的声音比先前更大了，乔柠抬头望天，凄冷的月光打在了结界的缝隙上，她知道，不能再拖了。
石桥旁边还有一件屋子，光从外部就能看出它比别的屋子要精致上许多，只不过，屋子的门上还挂着一把锁。
乔柠还愁又要暴力入室，却发现原来这把锁早已被人打开，而且是被人砸坏的，上头的铜杠都已经变形了。
门被乔柠缓缓推开，满屋的尘埃呛得她捂住了口鼻，从院子里映照起来的细微光芒从右至左洒在了地砖上。
正对着乔柠的是一张檀木床，床上还挂着粉红色的纱帐，乔柠心里暗自羡慕，因为她小时候都是跟师弟一起睡在木板上的。
有时候要是被师父责罚了，甚至要自己一个人睡在地上，不过多数时候，自己的小师弟也还是会偷偷从床上爬下来，从同门那里“借”一床被子来，铺在自己身下。
地面的凉度和硬度，她以前那个年纪到不以为意，但现在叫她再睡那些，她还是选择去青楼里蹭人家姑娘的软床。
书画被挂在墙上，淡雅的古琴则摆放在靠床不远的位置，看来这张家小姐生前还懂些诗书音律。
不过这些东西被乔柠看在眼里之后，心里还是只能冒出那四个字。
“有钱真好……”
这次她直接说了出来，没成想却惊动了房间里的“人”。
“阿青，是你吗？”
闺房的最里侧，木质的梳妆台安静的摆放在那里，上边还摆放着一尊铜镜。
乔柠已经习惯了，这些都是鬼魂生前最后的影像，她慢慢走近屋里，准备倾听这位张家小姐的遗言。
“不，你不是阿青。你……”
乔柠意外了，因为这个姑娘那双眼睛毫无疑问看的就是自己，她说的也不是什么遗言，她确实是在跟自己说话！
“……是谁？”
“我是……”乔柠准备解释，身后的翠星剑却开始震动了起来。
“那把剑……”张家小姐看到了闪着荧光的印灵石，“你是驱魔师？”
“没错，本姑娘就是驱魔师，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个。”乔柠笑道。
其实乔柠还想告诉她自己在这世上的外号，但想了想还是断了这个念头，万一自己的众多仇家追上来，那可比鬼魂之类让人头疼。
“我当然知道，我知道好多好多东西，父亲曾经请外边的先生教过我，阿青也告诉过我好多。”
张家小姐好像很得意的样子，她站起身来，慢慢在自己的闺房踱步：“我还知道这世上有有巫术师、有驭兽师、有影武者，还有……还有……”
“还有修士，不过还不止这些。”乔柠替她补充道，“啧，你知道的还真挺多的。”
“说了嘛，我是张家小姐，我是家里唯一的继承人。”
寥寥数语，乔柠就判断得出来，这张家小姐的鬼魂确实不一样，看来自己的疑问在这里就能得到解答。
“所以说，你这位唯一继承人是经历了什么呢？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应该也能猜出来我的目的。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张家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