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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再见已是经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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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安雅时隔九年再次见到郑安离,是在她自己经营的花店里,那年赵安雅二十六岁。
  她听到声响回头,目光触及那道似曾相识的身影时,怀里鲜艳得过分的鲜花顿时洒了一地。郑安离早已脱了十八岁那副她所熟悉的模样,那样俊朗非凡的身姿,单立在那,俨然一幅美景。
  “赵安雅,还记得我吗?Keenan,郑安离。”郑安离目光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赵安雅收回视线,轻点了下头,然后弯下腰去捡落在地的各式花朵,一朵、两朵……郑安离保持那个姿势没动,静静看着赵安雅的每一个动作。
  赵安雅捡完站起身后,郑安离才郑重开口:“你母亲病了,没多少时日了!我来接你,去陪她最后的日子。”赵安雅怀里的花再次落满一地。
  赵安雅自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再未开口。郑安离同她说话,她一般都点头或摇头表示自己的观点,再不肯开口。赵安雅和郑安离回她家时,隔壁的王阿姨打量着郑安离,问赵安雅:“丫头,这是你男朋友?”郑安离笑容温和,回答:“不是,阿姨,我是她哥哥。”赵安雅面无表情,赞同地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郑安离睡在客厅沙发上。赵安雅半夜坐到他面前,盯着他侧脸的轮廓,泪流满面。
  他时隔九年再次来到她的身边,早已不是为了她,甚至连一句“你过得还好吗?”这样的问候都没有了。时光的长河,终究是将他曾留下的痕迹都冲刷干净了!他变成了她曾幻想的那个完美模样,同时却也失去了拥有的资格。
  航班就在第二天,赵安雅也没什么表示,顺从地上了飞机。而郑安离,一直在她身边。
  到了伦敦那个阴雨连绵的城市,从机场到那间独立的别墅,雨一直未停,细密得仿佛扎在赵安雅心上。她内心虽然十分抗拒去见那个十六年都未见过的母亲,但毕竟长大了,也明白血浓于水到底意味着什么。
  下车时,郑安离先一步下了车替她撑开伞。她穿过面前一帘雨墙,站到他面前。郑安离将伞递到她手中:“你进去吧!公司还有点事,我要先去一趟!”三年前郑安离的父亲去世,她知道他很忙。
  转身离开前,郑安离回头淡淡地说:“你房间里有药,你看需要吃。伦敦雨多,湿气重,你自己注意点。”随即他头也未回地淋着雨进了另一辆早早停在一旁的黑色轿车。
  每次下雨,赵安雅右腿骨头都会痛,那种蚁噬的疼痛,渗到骨缝,难受至极。这种病,医学上称为遗传性风湿。
  赵安雅垂下眼,有泪在眼眶打转,最终无力地坠落在地,湮没在水洼中。
  他这哥哥,做得真贴心。
  “Do you know if Keenan has a girl friend”赵安雅扭头问郑安离的秘书,那个卷发碧眼的外国女孩。“Not.”女孩回头。“Why do you ask this”女孩回答。
  “Nothing.”赵安雅抬脚鼓足勇气朝大门走去,背影单薄却又坚定。
  伦敦的雨,下得真密,像极了赵安雅遇见郑安离的,那个十七岁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