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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那位同学,请你到前面来,身为老师,我尊重你的意见,不管比什么,我都让你先选。”萧绪的脸上带了笑意,看着那个身影缓缓接近。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战一,旁边的同学伸手拉战一,想让他放弃这次对抗。要知道在军校这样顶撞教官是完全可以给处分的!“战一,你别做傻事!不值得!”同学们极力劝阻战一,身旁的同学伸手去拉战一的衣襟,但是这样的劝阻显然没有用,战一甩开同学手,径直走到讲台前面。对于战一来说,没什么比当堂比试更能激起他的热血了,此时,他好像燃烧了小宇宙一般信心满满,走到讲台前,故意用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轮椅上的那个人,声音还有几分挑衅。
      “动手就算了吧,第一,看你这副模样我怕伤着你!第二,我还不想刚来学校就背上个处分,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现代战争不是动动手脚就能解决的!而需要的是强大的大脑!那咱们就来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吧!这个行吧,你不欺负我,我也不欺负你!“
      这个男生走到了眼前,萧绪这才注意到这个男生很高,高到如今困坐在轮椅上的萧绪不得不去仰视他,这个男生很帅,笑起来嘴角还带着小小的梨涡,给他平添了几分亲和力,这个男生很张狂,有着年轻人的目空一切,萧绪看着他,微微眯了眯眼睛,轮椅向后撤开半步。 “如今的战争不再是硝烟弥漫,信息和技术在现代战争中慢慢走向主导,高科技武器的应用,日渐成熟的智能软件系统和甄别系统让现代的战争不再只是单纯的枪林弹雨,更多的,是要靠强大的头脑,能够认识的这一点,不错,你的理论基础很扎实。” 满意的点点头,萧绪不觉间放下了教官的架子,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位要向他挑战的学生,而是一个自己操练的新兵蛋子,目光中带了欣赏,声音也难得的带了些起伏。“既然你已经认识到了这些东西的重要性,那么你说,咱们怎么比,我奉陪到底” 这个男孩的张狂激起了萧绪心中的热血,两年了,随着那场战役埋葬的,除了自己的双腿,还有一个特种兵的执着与热情,多少次都梦想着能够重返战场,看着年轻而张狂的战一,萧绪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感觉到自己又活了过来。
      “你方为蓝军,我方为红军。蓝军为守方,红军为攻方。”战一的眼中也闪现出热血的光芒,他舔了舔唇,目光满是期待,恨不得马上就开始这场对抗一般。而一旁的萧绪好像没有太重视这场对抗,他依旧笑的淡然,目光深处,隐隐藏着一股炽热的火焰,仿佛要将他的生命燃烧一般,战一看着这样淡定的萧绪有些急不可耐,上前一步,弯下腰,对着轮椅上的萧绪勾起唇角。“怎么?难道教官你不敢么?”说完嘴角的笑意更深,仿佛等着萧绪告饶一般,但是注定他要失望了,萧绪还是波澜不惊,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多年之后,战一问萧绪,为什么当时他那么淡定,萧绪依旧浅笑,用萧绪的话来说,那次对抗就是陪小孩儿玩玩,恐怕也只有战一这初出茅庐的小破孩,才会这么热血沸腾吧,当然这都是后话。
      萧绪看着战一勾了勾嘴角,点点头,随后转了一下轮椅,面向全班,提高了声音。“好,这也是我的授课内容,本来是应该下学期交给你们的,既然这样,我就提前给你们上一堂指挥课。”萧绪说完,转动了轮椅,将教室前方的通路让开,对着那个男生打了个手势“作为挑战者,你可以走先”。战一没有客气,转过身大踏步的离开了教室,甚至在出门之前,还给了萧绪一个挑衅的眼神,萧绪依旧笑笑,看着同学们在班长的带领下排着队,鱼贯而出,萧绪的轮椅走在最后。
      虚拟作战室,顾名思义,一个可以将战争场景现实化的地方,2001年初,国防大学刚刚引进虚拟作战设备,首次采用电子高科技术将战争场景搬到了室内,以直观而系统的方式进行教学,大大节省了演习成本,同时更能够直观的将各项数值体现出来,在2001年,电子设备尚未普及,多媒体教学系统在国内也是首开先河,这群年轻人初次接触显得好奇又紧张,等到学生们全部坐好,萧绪打开了电子设备,虚拟的场景播放出来,直观的展示让大多数学生都眼前一亮,战一的眼中燃起了火焰,战一的家境不差,电子设备接触也算比较早,但是这样直观而宏大的场景依旧让他震惊,反观萧绪,依旧是一脸淡然的表情,作为特战部队的尖兵队员,萧绪早年曾接受过专门的高科技训练,并去国外进修,面对这样的场景,可以说是熟悉而又陌生,萧绪甚至没有拿正眼看一眼战一,只是抬手将桌上的耳麦丢了过去。
      ”你是进攻一方,你走先。”萧绪把耳机丢过去之后自己也拿起了耳机,看了看桌上的操纵设备,这才抬起头,看着对面那个握着耳机的男孩,嘴角含着笑,战一将耳机带好,坐到萧绪的对面,深呼吸几次,很快,战一也调整好了心态,进入了战备状态,战争一触即发。
      战一终归还是年轻,片刻都不等直接打响了第一枪,红军方队在战一的指挥下发起了第一次进攻,战一丝毫不敢懈怠,眼睛紧盯屏幕。因为他知道,此刻他面前的对手绝非等闲之辈,尽管他言辞上多有不满,可是他也知道,这位教官是有真才实学的,从他虎口处厚厚的老茧就可以看出,他曾经是个用枪的高手,还有那双锐利的眼眸,若不是在战场上拼杀多年又怎会有那么冷酷的眼神?还有他身上的那股野性,尽管他的双腿早已废用,可是他身上的那股野性依旧存在,若不是真的见过血杀过人,身上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有那种杀气的,战一打着一百二十分的精力去应对着这场战斗,操控设备在他的手中越发熟练,每一步都安排紧凑,环环相扣,不给对方可乘之机。电子虚拟对战效果不比真实的演习场景,虚拟场面却依旧令人震撼。红军率先启动空中部队---直升机追踪蓝军坦克的集结地,想通过炸毁蓝军的装甲力量来赢得对抗的初步胜利,然而蓝军也不是吃干饭的。通过假的基电站和小部分雷达设备使红军的直升机进入蓝军的包围圈,通过远程地对空导弹对红军的直升机进行远程打击。
      萧绪笑了笑,修长的手指在操纵设备上熟练的转换,面对战一一次次的进攻冷静的做着应对处理。想不到这个男孩还知道坦克的克星是直升机,真不容易。萧绪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作战情况,敏锐的捕捉每一个稍纵即逝的战机,处于防守一方也不意味着要被动的挨打。接下来失去空中力量的红军,没有急于进行下一轮的进攻,反而是转向了蓝军的后勤补给部队。要知道装甲部队要是没有了汽油那些坦克就是铁疙瘩。趁着夜晚,红军拦截了蓝军的后勤补给部队。让红军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蓝军早就料到了这一手,蓝军的装甲部队和空中部队早已把拦截蓝军后勤补给部队的这一小部分红军团团包围。
      坐在下面的同学也认真的看着屏幕,这对刚入学的他们来说简直是一场饕餮盛宴。这样的对抗式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每个人对眼前这个坐在轮椅里的教官不由得佩服。
      战一的几轮攻击被萧绪轻易挡下,看到他的排兵布阵,萧绪的眼中有了欣赏,对面的这个年轻人果然不一般,如此的情况下战一能够指挥镇定,看来将来的军旅之路战一会走的很远。面对战一一波又一波强势的攻击,萧绪没有慌乱,他熟练的调整作战方案,先用先头部队吸引战一的注意力,保存实力的同时摸清对方的情况,尽量减少伤亡,将主力队伍进行分散,化整为零,深入战区内部,先头部队几次佯攻,打破他的前方防线,反守为攻,主力部队从内部突围,双向夹击,包抄部队从边线长驱直入,直接将战一的红军包了饺子。屏幕上的红点逐个消失,萧绪放下了手中的耳麦,抬手拍了三下,赞许的看着他笑。“年轻人,不错。”
      此时的战一眼中没有了先前的傲慢,他站了起来,双手在身侧握拳,咬了咬唇瓣,果断的认输。“我输了!别以为我会服你!早晚有一天我会超过你!即使你有出众的才华,可是你终究上不了战场,只能在学校这一亩三分地教我们!”战一的眼中闪着光芒,透过他的瞳孔,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这团火焰不仅点燃了战一的热情,也让萧绪那颗将死的心再次了过来,萧绪看着眼前这个狂傲的男孩,久久不语,透过他的身影,萧绪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桀骜不驯,年轻而张杨,面对这样一匹不羁的野马,萧绪没有用规律去束缚他,只是点了点头,眼中的赞许丝毫不加掩饰。
      “你说的不错,我的身子再也无法在战场上厮杀,祖国的未来要靠你们,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我知道的一切,教给你们,让你们早日成才,也许,我不是最优秀的教官,但是我会毫无保留的把我所知道的一切教给你们,将来,你们中的某些人。”萧绪目光扫过全班,最后停留在战一的脸上。“成就也许会超过我,而这,正是我所期望看到的,所以”萧绪对着战一伸出了手。“我等待着你来击败我,让我看到你的成长。”
      战一的双手在身侧握拳又松开,最终,他还是没有伸出手去。而是转身快步走出了模拟作战室,他离开的背影有些匆匆,走到门口,他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对着那个轮椅上的身影喊出了一句话:“等着我!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打败你!”说罢,战一头也不回的跑出了虚拟作战室。
      战一跑到了操场上,站在广阔的天地间,仰望着白云,其实战一的内心是复杂的,这样的一个人可以很镇定的面对他说出的每一句带有伤害的话语,从始自终,他甚至连脸色都没变,是怎样的钢铁意志才让他能够如此从容的面对别人的质疑和挑衅?第一次,战一坚定了信念,打败那个男人,成了战一一生的追求,而他,穷极一生,也没有追上萧绪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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