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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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南。”
两个人从操场往外走，秦思南去车棚拿车，薛锦站在外面等他，见他缓缓推着车出来，忽然喊他的名字。
“嗯？”
“我想好了。”薛锦看了他两眼，冷不丁开口。
“什么东西啊？”秦思南有点儿莫名其妙。
“我选——”明明在心里反反复复想了许久，可是到了嘴边还是没来由地一顿，“我选史地政。”
秦思南结结实实地一愣。
“反正我选理科估计也，”薛锦眯了眯眼睛，“那还不如干脆都选文科呢。”
秦思南顿了顿，应了一声：“嗯。”
早就料到秦思南不会多说什么，薛锦笑笑，吐了口气，安安静静地走路。
到了公交车站，薛锦停了下来。秦思南跨坐上自行车，回头看了看，路口的红绿灯后面，停着一辆公交车。
“就那个？”
薛锦点点头。“你走吧，也不早了。”
“嗯，拜拜。”
薛锦朝他挥了挥手，看了一会儿他越骑越远的身影，耳畔传来汽车的声音，她收回目光，公交车正稳稳当当地停在她身前，司机给她开了门。
拿出交通卡，上车刷卡，薛锦站稳之后，公交车缓缓往前开去。
她抬头，秦思南的身影已经拐过了弯，不见了。
***
高二要按照选的副课分班——这个消息终于由班主任传达到各位同学的耳中。
在年级大会上，年级组长分析了新高考的情况，并且希望各位同学们都能够慎重选择，起码不要让自己后悔。
秦思南坐在薛锦前面两排，她正好能用余光瞥见他的后脑勺。
台上的年级组长拿着话筒，说得专注，薛锦却没多注意他在说些什么，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她瞥了秦思南一眼，又移开目光，似是在神游。
她和她爸妈讨论过这件事情，她父母是属于开明的那一类，只要薛锦的主意没有大问题，一般他们不会加以干涉——
薛锦告诉他们自己想选文科，他们便表示支持。
只不过……
薛锦极轻地笑了一下。
好容易又和他一个班，才过了一年却又要分开，有点遗憾罢了。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似乎有些看不起自己的矫情。
她喜欢他这件事儿，不是什么秘密。
他们做了五年同学，薛锦不相信秦思南一点儿也没感觉到。
可是她不说，他便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薛锦有时候觉得委屈，又有的时候觉得，这样也挺好。
起码能当朋友，就很好。
***
“唉唉唉，薛锦，问你个事儿。”
薛锦本来在自己的座位上写作业，前面的座位上忽然坐下了一个女生，趴在她桌上。
“怎么了？”
薛锦停笔，抬头。
“你们原来那个班里，那个特别特别厉害的男生，是不是叫秦思南啊？”
薛锦短暂地怔愣了一瞬。
高一下半学期的期中考试过后，年级组便提早统一分班——
说是分班，其实也根本没分出去多少，只是把加选政治的同学另外地分成了三个班，而薛锦自然也被分了出去。
一开始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薛锦奇迹般地生出了几分“这大概就是命”的想法。
为什么偏偏就是选政治的同学要被分出去呢。
为什么偏偏是她呢。
而分班这件事情本身，也毫无薛锦以为的仪式感——
只是在一个周五，大家被通知收拾东西，从下周开始就去新的班级上课，还配备好了新的老师和班主任。
薛锦的新班级，就在她原来的班级的楼上。
她的前座变成了一个不认识的姑娘，她不再好意思看都不看就拿笔杆子戳前面人的背，她也开始习惯渐渐听不到他说话，听不到他的名字。
偶尔遇见，也不过是在楼梯，操场，食堂，或者小卖部。
她没想到。
分开这件事，竟然意外地草率。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没人知道薛锦脑子里千转百回地闪过多少片段，却见她只是眨眨眼，点头笑了：“对啊，怎么了？”
“是不是有很多人喜欢他啊？”
这个问题成功让薛锦再次一滞。
“还，好吧。”薛锦转了转手里的笔，小心地藏了自己的心思，“怎么，你该不会——”
“不不不我才没有。”那女孩连忙摆手，清了清嗓子，“就问问，问问。”
薛锦笑，看着她走开，没再说话。
她好像好长时间，都没听到他的名字了啊。
自嘲地牵了牵唇角，她垂眸打算继续刚才没做完的题目，忽然听见有人叫她。
“薛锦，有人找。”
她闻声抬头，却见刚才还被提起名字的那个人，这个时候就站在她的教室门口。
薛锦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搁下笔跑到门口。
秦思南靠在走廊的栏杆上，一只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见她出来，站直了身子，没什么表情。
“你怎么，上来啦？”
薛锦站在她身前几步远的地方，站定。
秦思南还是没说话，伸手把袋子递给了她。
“什么玩意儿？”
薛锦下意识地接过，扒拉了两下系着的袋子，耳畔响起了秦思南的声音。
“生日快乐。”秦思南好像笑了一下，薛锦没看清楚，“走了啊。”
薛锦一愣，张嘴便叫住了他，秦思南停下脚步，转头看她。
“嗯？”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手指捏了捏丝带，笑了。
“谢了啊，亏你还，记得。”
秦思南眨了眨眼睛，没说话，笑了笑，转身往楼梯的方向走。
薛锦看着他下楼，转身回到教室，在座位上坐了下来，才缓缓拆开了手里的袋子——
里面装着一个小小的吉他模型，薛锦分不出各种不同款式的差别，只是觉得，好像和他自己的那一把挺像的。
袋子外面印着一行英文字母。
Happy Birthday。
***
那天晚上。
已经很晚了，薛锦写完作业洗了澡，拿着手机坐在床上，对着屏幕上的聊天框发呆。
那是个周五，第二天不用上学，又是她的生日——
在饭桌上，薛锦偷喝了一点点酒。
哪怕她其实也就只喝了两三口，哪怕已经过去了三四个小时，薛锦依旧觉得，不管自己做什么，都是可以归咎到那一点点酒精上的。
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她生日过去还有十二分钟。
她垂眸，敲了几个字。
【薛锦：你睡了没】
随后便是一阵等待，并不漫长，没过多久她便等来了回复。
【秦思南：？】
【薛锦：我问你个问题】
【秦思南：讲】
薛锦打字飞快，只是在准备发送出去之前，手指悬在半空，犹豫了很久。
秦思南大概等久了，又发过来一条消息，吓得薛锦抖了抖。
【秦思南：你问啊】
薛锦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发送。
【薛锦：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信不信？】
这一次，长久地沉默来自对面的秦思南。
发出去之后，薛锦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忐忑，她转头瞥了一眼被放在桌上的吉他小摆件，下一秒低头，按下锁屏，把手机倒扣在了被子上。
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薛锦没敢看。
两分钟后，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缓缓翻开手机，输入密码，解锁。
他的回复很短。
只有一个字。
【秦思南：信。】
***
然后？
没有然后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