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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紅顔·醉 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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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大廳之後,芳華沒有直接回到幸村替他安排的住處,而是在花園中逛了一會兒,隨便和路人聊聊天。讓廚房替他準備一些點心充當晚餐吃過之後,才回到所住的地方。
因爲芳華的要求,他的寢室是在離其他人都較偏遠的木屋,所以也異常安靜。屋裏的擺設更是十分簡單,除了必需品外別無其他。不是因爲立海宮寒酸,而是這本就無人居住,也是芳華推去幸村的邀請,主動要的這間小木屋。
是夜,但芳華卻未點上油燈,唯有月色照得一地銀霜。他獨自一人坐在桌邊,依舊是彎彎的嘴角,那表情卻像是若有所思。
“出來吧。”
話音剛落,一名黑衣人閃入屋内,單膝跪在芳華面前。
“他有什麽命令?”芳華問。若非要緊事,那個人決不會在這種時候隨便派人來立海宮找他。
“您多慮了,屬下只是奉堂主之命前來送葯。”說著,雙手奉上一個瓷瓶。“您只帶了一個月份的葯,堂主是擔心您的身體。”
芳華沒有看他,而是望向遠方,他的眼神中有著悲傷、失望,五味雜陳、複雜得讓人看不清、猜不透的情緒。
“告訴他,我知道該怎麽做。”拿過那人手中的瓷瓶,芳華揮袖讓他離開。
擔心?芳華自嘲一笑。
這些葯,自己又何嘗不會配製?特地派人來送葯,無非是來提醒自己時間已經過了一個月,過了他們原本約定的時限,該辦事情卻毫無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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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芳華一反平日的純白,竟穿了一襲黑衣。沒有笑容,清靈之中多了一份肅殺之氣。他不喜歡黑色,因爲那種顔色太過陰鬱。會穿黑衣只代表他不快樂,通常,都是他要殺人的時候。
芳華信步走著,沒想到竟到了立海宮的操練場。切原也在其中,只不過他不與其他弟子一起操練,而是在另一邊和一個紅髮紅衣的人比武。想想也無處可去,便停下觀看。
在立海宮的這段時間,可以算是成爲“芳華”之後最快樂的日子,連習慣性的笑容也不再是一張虛僞的面具。他享受幸村的陪伴,偶爾的惡作劇也被縱容,毫無顧忌的做回自己。甚至,忘了自己的身份與責任。
而昨夜的人提醒了他來此的真正目的,不僅是因爲手塚和青堂,更攸關自己的性命。但是,
他下不了手,無法傷害那個溫柔美麗的人。所以,他今天沒有去找寒澈,又一次的逃避。
“沒來送葯,倒跑來這裡觀摩?”熟悉的聲音在芳華耳邊響起。
芳華一驚,轉頭,看到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重新挂上微笑,他道,“只是看現在的葯似乎沒什麽效果,所以來散散步,想一想新的藥方。”
想藥方不看醫書,反而站在操練場旁邊?這樣蹩腳的理由根本就不能讓人相信,但幸村還是和那次芳華的逃離一樣,不加追問。只是,他剛才看到他那四季無休的笑容卻不見了。
幸村伸手,白皙修長的手指撫上芳華上揚的嘴角,帶著柔柔的笑意。“真是難看。”
芳華擡頭,看著幸村魅紫的眼眸,頓時不知所措。幸而切原的叫喚替他解了圍。
“宮主、二宮主、芳華,你們怎麽會來?”切原跑到三人跟前。
“宮主想來看看宮内弟子的功夫。”回答的是真田,所以很自然的沒有提到芳華。
“真的?!”切原不可致信的問。若是別處,首領察看手下弟子的武藝是很平常的事,立海宮卻不同。操練場不比其他地方,幸村自幼體弱,一向都是真田來察看監督的。
“多虧了芳華,我的身體好了許多。”幸村道。若不是自己的身體有了起色,真田才不會同意讓他來操練場。
“對了,這是文太,丸井文太。”切原指著剛才和他比武的人,向芳華介紹。
他與切原一起站在芳華面前,紅髮紅衣卻不顯嫵媚妖冶,一派活潑。可丸井的第一句話,就讓芳華皺眉。
“你爲什麽穿黑色的衣服?一點也不適合你。”
“是嗎?”芳華還是笑著,眼裏卻多了一分自嘲。黑色,怎麽會不適合?自己,就連血,也是黑色的。
“和我比試一場吧!”丸井的第二句話便是要邀戰。在芳華住下時他就聽説過他,只是沒機會見面,既然是在操練場遇見,索性試試他的武藝。
“好啊。”出乎意料的,芳華點頭答應。他想自己或許需要稍微發洩一下。“不過你要幫我借把劍才行。”
芳華舉著丸井借來的劍,開始之前,幸村輕喊了一句“刀劍無眼,小心。”不知他那小心的對象,是丸井,還是芳華。
芳華才出手,便引起了操練場中所有人的注意與圍觀。他的身影翩翩隨形翻飛,犹似一道流暢黑雲,交雜在耀眼銀閃之中。他的劍光有力突刺,輕柔收挑,划斷空氣中凝結阻礙的無形屏障。劍尖變化百出,冷如冰、硬似鋼、柔若水、光勝月,區區十招,已讓赤月無招架之力。
就在劍尖指向丸井的成敗關鍵之時,芳華的身體向前一傾,手中的劍跌落在地上。他捂著嘴劇烈咳嗽,從他指縫中流出的,竟是深紅近黑的血液。
“芳華!”
他聽到那柔柔的嗓音參雜著前所未有的緊張,只覺得眼前一黑,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