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摇之山》岂无凭

8、第七章 重新洗牌

　　所有人轻装上阵，快马加鞭赶往部落，虽说先胜一局，但谁也不敢保证事态到底会如何发展下去，因此只有抢占先机，才能获得更大的主动。他们明白，虽然石皋与四虎的死去几乎使得对方再无法组织起任何有力的武力对抗，但此刻所有的血狼军普通战士正毫发无损的向招摇山挺进，虽然他们并不知道主帅已被杀害。因此必须在路上将他们瓦解，使其成为一盘散沙。不然一旦这些虎狼之师知道事情始末，返回部落，联合武田、幽牧，重新组织起来，他们一样会面临灭顶之灾，而石皋的人头和花板斧必将在这场斗争中发挥最后的余热。
　　此刻众人奔出招摇山，迎面撞上了陆续赶来的血狼军，盖二话不说，提起石皋的头颅大喝一声，“石皋背叛部族，已被斩杀，其余人等立即放下手中的武器，不然杀无赦！”此话一出，如九天奔雷隆隆而过，当场震的前面几名血狼军战士脸色苍白，双腿发软。不觉丢掉手中兵器，抱头伏与地上。后面赶来的军士在看到石皋的首级与玄铁花板斧后，再看看如铁塔一般站立于前的盖，待在原地不知所措，大家攥紧手中的兵器，互相看了几眼，表情各异。洛元不等众人有所反应，当即走向前来，严厉的说道：“多年来，族人深受石皋等人的压迫，早已不堪忍受，今日道将军奉老族长之命斩杀此贼，以正风气，众兄弟都是同族子弟，万万不可为虎作伥啊！只要肯放下兵器，既往不咎，如若反抗，杀无赦！”
　　听到这里，众人纷纷丢掉手中的武器，站到镇江军指定的位置，清点人数后发现，血狼军除了被杀的几人外其余几乎全部在此，足有百余人。加上道的部下，全族的战士已经全部归属于道了。之后盖亲自在人群中拿下几人用绳索绑缚起来，这几人平日里是除了四虎之外最得石皋信任的人，是血狼军的核心成员之一，以防途中生变所以先行控制起他们。这几人的被捕，标志着整个血狼军再无反抗之力。
　　留下盖与七十余名镇江军战士押解俘虏之后。道与其余二十名战士则先行奔向部落。而此时的武田即使想要反抗也无兵可用，因此道并不担心武田会设下埋伏，他担心的是武田汇合其余族老利用族长权利对他进行攻击，所以他一到部落立刻让武恒带十名强悍的部下将武田围困在居所之中，武田万没想到他们会返回的这么快，看来事态发展的比他之前预料的还要遭，血狼军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一点声响，不用说他也明白了，血狼军已经败下阵来，至于为什么未做任何有力的抵抗就土崩瓦解的问题，对武田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被隔离在自己的屋内，孤掌难鸣，已成鱼肉。洛元带领剩下的十名战士维持部族内的安定，不许任何人走动，而道则独自一人来到老族长的面前，双手垂放恭敬地汇报着近日发生的一切。
　　“老族长，武田与石皋多年来背着您欺压同族，无法无天，现今石皋已经伏诛，而武田也被愤怒的族人围在居所不得而出，道恳请您出山主持大局。”
　　“砰！”老族长双眼锐利的望着道，花白的胡须因愤怒而不停的抖动，右手颤巍巍的指着他喝问“你如今已经大权在握了，还来我这里做什么！来卖弄你的小聪明吗？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一概不知吗？我还没瞎呢！”
　　看着地上碎裂的早已面目全非的茶杯。道不怎么忽然感到一阵恐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抬头望着老族长恳切的说道“老族长，没有您就没有我的今天，可以说我的一切都是您给的，我错了，我不该擅自杀掉石皋，更不该对您隐瞒。都是我不好，我辜负了您，您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听了这番话，老族长看着面前跪拜于地的得意子孙，哪还能真的生他的气啊，“哎！”老族长坐回石凳，幽幽声音在道的耳边响起，“道，你知道吗，从你八岁入山历练那年，我就知道你非寻常孩童，不像石皋，空有匹夫之勇，你自小胸怀大志、意志坚忍，这十年来你的每一次进步我都看在眼里，你没有让我失望，真的很难得。”道跪在地上，眼前的一切似乎也因为老族长的这番话变的有些模糊了，此刻的他想到了这些年来自己没日没夜的努力，从来没有人真正理解过自己，内心的孤独无处诉说，只有老族长，一次又一次的帮助他，鼓励他！每次在他遇到难以克服的困难时都会站在他的身后默默的支持他。这个老人一辈子都在为部族奉献，从无私心，而他就在刚才打破了老人用一生保护的部族安宁！这难道就是他对恩人的回报吗？他感觉自己真的是禽兽不如。声音哽咽的说道，“老族长，我对不起您，您惩罚我吧！……”
　　“哎！道，我刚才说的都是心里话，你以为我因为你杀害石皋，围困武田，甚至对我隐瞒不报而生气吗？你错了！从武田当上族长，就开始慢慢变得越来越贪婪、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这一天的到来其实我早就想到了，只是没想到来的那么快，更没想到最终打破这一切的竟然是你，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吧。不过，从你和石皋生死搏杀的那一刻起，部族再也回不到过去那种安静祥和的日子了，至于未来如何，我老啦，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只希望你今后无论选择怎么走都不要把族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你能做到吗？”
　　“族长，您放心，我一定约束好手下的将士，绝对不会再出现同族相残的事情！”道斩钉截铁的说。
　　“嗯，那就好，多余的我就不说了，最后再奉劝你一句，再温驯的狼，一旦见血，都再也无法收回露出的牙齿；好啦！现在你去把无方族老请到这里来，另外通知其余族老在议事厅等待。我一会过去。”
　　听到这里，道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喜色，赶紧拜退，随后通知洛元解除警备，将众族老请出各自的居所，道不知道老族长和无方都谈了什么，但他知道，这次他已经大获全胜了。良久之后，老族长在无方族老的搀扶下走了出来，道赶紧迎接过去。扶着老族长前往议事厅。
　　当路过武田的居所时，武田遥声大叫道，“老族长，您要为我做主啊！道目无尊长、残杀同门，罪不容恕啊！因为您一直以来对他颇为喜爱，因此多年来我对他处处忍让，但他不知感恩，竟做出这等欺师灭祖的事情，我……，”“够啦！”本来武田正慷慨激昂的抱怨着，突然之间被老族长打断，他浑身吓了一跳。看着老族长因为愤怒而发抖的身体，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明白，他彻底完了！果然老族长继续说道：“武田啊武田，你太让我失望了，自今日起你不在任族长之职啦！”武田双眼呆滞的望着周围神色各异的族人，慢慢蹲下那略显佝偻的身子，双手抱头，呜呜的哭了出来，像个孩子。道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之感，久久挥之不去。
　　参与这次部族会议的基本都变成了道的人，反对者的凄惨下场大家都历历在目，因此对于老族长的命令无人反对，很快会议结果就传达到每一个族人耳中，由无方接任武田任族长，道接任石皋统领全族战士。对于武田的处置是暂行收押，就关在他自己的居住处，由专人看管，不得随意与人接触。
　　会议一结束，道立即召开部族军事会议，宣布所有原血狼军战士都统一编入镇江军，部族年满十八岁的男子至少在镇江军服役五年。之后改组镇江军，并对这场胜利论功行赏。因为生源的扩大，镇江军一下有百人扩张到近三百人。改组后分为左中右三军，盖统领中军，多为老班底，战力最为强大，洛元升为军师兼任左军将军，多为前血狼军组成，武恒因为立得头功，特封为右军将军，下属多为在部族新招募的年轻战士。武恒获得高升，对道感激不尽，当即在全军面前去‘武’为‘道’，改名道恒。这番举动在全军引起了一场跟风行为，多人在自己的名字里加入‘道’字，其中就有原二队队长的隐，改名为道隐，因此镇江军也被称为道军。
　　之后道自领大将军一职，统摄三军。看起来部族再次回归稳定，实力依然强悍，但道心中总有一丝阴影挥之不去，那就是消失不见的幽牧。幽牧的失踪让道内心有些不安，但是随着时间逝去，幽牧再未出现任何踪迹，道也就慢慢放下了这件事，开始大力整顿军务，这件事之后，只要一有时间他都会跑道老族长的住处去看望，向他汇报一下部族的近况，唠唠嗑之类的，老族长倒也享受到了一番天伦之乐。转眼间三年过去了，在无方与道的齐心协力下部族一派欣欣向荣，妇女们制作的陶器在整个漓江南岸都名声远扬，为部族换来了大量珍贵的货物，而镇江军也制订出针对招摇山不同的狩猎计划，伤亡人数大大降低，而获取的猎物与日俱增，在这周围十几个部落中独占鳌头。看着部族日新月异的变化，道的目光也开始慢慢转移到周围其他部落的身上了。

作者有话说

　　再温驯的狼，一旦见血，都再也无法收回露出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