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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八 . 恶缘也是缘分的一种(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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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曲哥哥你在干嘛啊?”小胖墩儿陈辰还没长起个子来,仰着个小脑袋看曲绿与,跟看铁塔似的。
陈辰发问的时候,曲绿与刚跟上节奏,同手同脚的甩起来,还没来得及放下,像个“才”字。惹得陈家老小噗哧一笑,就连平日严肃的陈倾也没能绷住。
尴尬的收回手脚,曲绿与和陈爷爷道了声好。不忘看陈倾一眼,毕竟没怎么见过他笑,很是稀奇。
“你们怎么来拜年了?”两家老爷子在前面走着,俩孩子围着他们打转,曲绿与自然就落在后面,拽着陈倾窃窃私语起来。
“我爷爷说去年你们来了,今年不回拜不合适。”
“那明年我爷肯定也得回拜,不然他也不得劲。这下好了,俩老爷子肯定拜个没完了。”
“你不想啊?”
“没啊,就是我觉得我以后肯定忙……会不会没时间陪他拜年去。”
“你模特的工作这么忙?”
曲绿与挠了挠头,大抵这张脸带来的便利,有好几个制作人看上他,想要捧他,让他去演戏。他一直对这方面很感兴趣,尤其是受那个人的影响。“也没很忙,就是想转型当演员。其实我爸有个朋友,就是演员,我挺崇拜他的。而且现在也有人想捧我,打算学校那边办妥后就开始向演员方向发展……大学肯定也是上传媒类的大学了。陈倾,你呢?”
闻此,陈倾不得不愣了一下,这才高二便开始想毕业后的事情了。但要说起来,他想和曲绿与在一个大学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他肯定是追随他爸的道路,继承家业。“应该是政法类的。”
抬头便见到曲绿与满满失落的表情,看得陈倾心下一紧,不知道为什么竟改了话锋。“但是……如果我对别的有兴趣的话,或许会改志愿,我父亲还是支持我的。”
“是吗?那你对我这个有没有兴趣啊?徐歌他们说会和我考一个大学的,你要不要也来啊?”一说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曲绿与就眼睛带着星光似的,看得陈倾一愣,情不自禁的点了头。
只感觉肩上一沉,便见曲绿与将手臂搭在了自己肩上,笑着说对未来的事情。陈倾将眼睛直视着前方,可鼻腔中却充满着属于那人的气息。
陈倾觉得,自己可能有点不对劲儿。
吃饭的时候,曲绿与特地打开了电视,还喊着人一会看广告,就能看到他了。
曲爷爷不吃这套,总觉得当明星那种不合适,思想有些老化。倒是陈爷爷想的开,还拍着曲老的肩膀教育他,“老曲啊,你老咯,跟不上年轻人的步伐了。”
“我老什么?我跟不上什么?出门跳个广场舞,那小子才跟不上步伐呢!”
“那不是这么说,现在这明星可跟咱那年代不一样,不是什么唱戏的。再说你一共产主义,搞什么职业歧视哦,小心被批评。你看看,小曲这么俊,看着多舒服,说出去,你孙子上过电视,多长脸。”
曲老还在那儿傲娇,但人说自己孙儿帅,心里倒是美滋滋的,虽然没再继续接话,但嘴边笑出的褶子,一看就是被搞定了。
曲绿与回头看一眼陈老,只见老头特可爱的比划了个“ok”的姿势,似乎是好伙伴帮你跟家长撒了谎似的。惹得他也跟着笑了会,还偷偷和陈倾夸他爷爷可爱。
因家庭关系,陈倾三人长期住在爷爷家,对这个老小孩自是了解。抿着唇点头,接受了曲绿与的赞扬。
“我家老爷子要有你爷爷一半儿开明,我就省心了。他现在就知道拿我当人肉看板,去哄骗楼下的老太太。”
“我爸可没你爷爷一半开明,你爸不管你就知足吧。”
“不会吧?陈叔看起来没那么固执啊。”
陈倾只是侧过脸看了曲绿与一眼,笑着继续夹菜。顺便将眼睛盯回电视上——那是曲绿与出演的绿茶广告,大抵是这部电视剧的赞助商,来来回回拨了三遍了。
那双深邃的眼睛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迷人。陈倾几乎可以预见未来的曲绿与有多火,毕竟他这个面容在娱乐圈里已是少有的。
寒假不过转眼即逝,陈倾早早就回来了学校继续补习的痛苦。可曲绿与就轻松许多了,毕竟人家现在已经和学校谈妥了,开始以演艺事业为主了。而学校中的小女生们,见不到校草,自是抱着杂志睹物思人了。
渐渐的,只能在一些小女生的尖叫声中听到曲绿与;只能在书店畅销的杂志上看到曲绿与;只能在黄金时段的广告时间看到曲绿与。
“曲绿与”这三个字虽然经常出现在陈倾的生活中,但他这个人却远离了陈倾的生活圈。不知不觉,陈倾居然感觉到了一丝寂寞,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想什么呢?唉声叹气的?”苏川烟端着餐盘,一屁股坐在了陈倾旁边。
回头看了一下,不自觉就收起了愁眉,遮掩道,“没什么,学习上的事情而已。”
“不至于吧?这曲绿与成绩下滑到不在百名榜内,你都位居榜首了,还能因为学习的事情叹气?”苏川烟对于情绪上的波动最为敏感,尤其是关于情情爱爱的那种波动。
见陈倾没有回复,继续吃饭,苏川烟突然有种想法,“你叹气不会是因为曲绿与吧?”
陈倾的手一顿,筷子上的东西没夹好,掉在了桌子上。但也只是一顿,陈倾便很快恢复了过来,从口袋中拿出纸巾,将掉在桌上的食物包起来扔在了桌下的垃圾桶里。“快吃饭吧,一会凉了。”
“天呐!你……你不会喜欢上曲绿与了吧?不行啊,我还没得手呢,你怎么能先对别人动心啊!”苏川烟把筷子一扔,双手捧上了陈倾的脸,让他正视自己的眼睛。
避无可避,陈倾只得低下眸子,“你在说什么?”
“你别和我狡辩了,你骗得了那傻大个还能骗我?看你对他那么有兴趣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妙。尽管你拼命无视他,可还是……唉!”
拍开苏川烟的手,陈倾将碗筷收拾好,起身,准备去水池边刷了。人刚走两步,又折了回去,“你别和别人乱说,不要瞎猜。”
“啊啊啊啊!你还是承认了!”苏川烟欲哭无泪,怎么自己先看上的菜,下了手还是别人的了?苏川烟郁闷的想哭。
说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曲绿与的?陈倾自然是不知道的,毕竟他现在都不确定自己这种感情到底是不是喜欢。只是发觉自己的注意力经常集中在他身上,一开始是以为自己在防备着他找碴,后来是以为自己不放心这位“朋友”。而现在,曲绿与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居然还会时不时惦记起这个人来。
虽然对他人感情波动敏感,揣摩心思也独到,但关于“情爱”这种感情,陈倾还是不行的。而且他这辈子连女的都没喜欢过,更别提会意识到喜欢个男人了。若不是身边有苏川烟这个怪咖,恐怕他这辈子都不会发现自己喜欢曲绿与这件事情。
但这件事也就止于“自觉”这种程度,因为关于同性之间的爱情,陈倾可以想像得到是多么的艰难。所谓“异类”,少于多数者,注定要过的不舒服。且不说他爸那种传统思想不会接受,恐怕就连天之骄子的曲绿与都不会接受,甚至受不了一个男人喜欢他吧?
“陈倾!在想什么啊?”苑红纱跑过来拍了一下正在发呆的陈倾,笑眯眯的看着那人呆呆回过头来,扶了扶眼镜,眯着眼睛看了下自己。
“苑红纱?你不上课吗?”陈倾在体育课上发呆可不算违纪。
“我们是自习课,我其实是去隔壁班借粉笔的!”
陈倾环顾了一下操场,“这里长得可不像‘隔壁班’,更没有粉笔,你这样回去不会挨骂吗?”
“一会从别的班顺一下就好啦~反正粉笔是下节课要用的,我只是找个逃课的借口而已。”苑红纱干脆在陈倾旁边一坐,佯装是这堂体育课的学生。
“这位同学,你面前的人可是学生会长,你至少收敛一点吧?”陈倾敲了一下苑红纱的小脑袋,不知道这丫头整天想些什么,天天上他这里来凑。
笨拙如陈倾,光是搞清楚自己的感情是不是喜欢都够琢磨半天的了,又怎会猜得出这少女心思?尽管苑红纱都把“喜欢你”三个字写脸上了。
苑红纱就傻笑了一下敷衍过去,继续找着下一个话题。旁敲侧击着陈倾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她从高一开始就一直在问这个问题,但都被陈倾一语带过,亏她毅力坚定,一直问到现在。而这一次,陈倾居然没有逃避这个问题,反而是反问了她。
“怎么样才算喜欢一个人?”
苑红纱愣了一下,想了想,盯着陈倾的眼睛开口。
“大概就是你上课的时候就想那个人会不会刚好也不会做这道题,自己学会了以后好教他。然后吃饭的时候吃到炒菜大妈的一道‘神作’,想着告诉他千万不要点这道菜,然后还要绘声绘色的告诉他,这个有多难吃。还有还有,睡觉前也得想一次,他做的梦里,会不会有自己……我想……这就是喜欢吧?”因为我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都会想到你。当然,最后一句,苑红纱没敢说,只是羞涩的看着陈倾。
愣了一下,苑红纱说的这些,陈倾似乎都没想过。虽然自己也经常想起曲绿与,但也都只是想想他在干什么,难道他对曲绿与还没上升到喜欢?那克制一下,是不是能制止这场“灾难”?
“喂,你们两人在说什么悄悄话呢?也带我一个呗?”
苑红纱和陈倾头顶一片阴云,抬头一看,体育老师叉着腰横眉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