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砂》木之零

11、忍痛割爱

　　回到千觞陌时，对师父简单的叙述了此事，师父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拿了几颗金丹让我每日一颗服下。
　　小八打横抱了我，几步走回厢房
　　“靡初，如果下次，我希望冒险的人不是你。“
　　“我们之中总有人需要冒这个险，况且当时也是情势危急，你这么生气是不是因为美人看上的是我而不是你，你是不是吃醋了？”我顾不得疼痛的伤口打趣他。
　　“你想太多。”他又变回了那个冷漠客气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我原以为他对我毕竟与别人不同，至少是我从山上把他捡回来的，免得他被豺狼叼了去，现在看来也并没有什么不同。那时我并不知道，瞭望山是一处极好的疗养修炼之地。
　　仙丹虽然日日付下，一个月过去了却不见好。不得不说师父做金丹的厨艺越发精尽了。直到那天我无意路过师父的房间，听到天上的仙官像师父讨要什么珍珠，原来师父给我的那根本就不是金丹，而是从西天王母那里随手顺过来的珍珠丸子。
　　我这师父，连自己的亲徒儿都坑！
　　我气的当场回房拾掇了满满一车佛经常驻师父的厢房，这意味着陌桑元君逍遥快活的日子彻底结束了！！！
　　师父大人在房间来回踱着步子，眉头拧成一股绳儿。
　　“我记得我还有二斤茶叶没有炒？说着他就准备夺门而出。
　　我眼疾手快的拉住他的袖子
　　“我的好师父，您的好徒儿一个月前就帮您烤好了，你现在喝的不就是么？”
　　“我好像记起峁日星君前几日约我去下棋？” 他再次准备夺门而出。
　　我死死拽着他的袖子“我的好师父，您的乖好儿已经替您推到下下下下下下个月了……”
　　为了推掉这个邀约，我可是送了好几本珍藏版的春宫图，看这一个月天天暴雨如注，就知道峁日星君深埋其中，不可自拔。我暗暗想：星君，您可要保重身体，身体要紧啊！
　　“我又好像记起我还有一场法会要去论……”师父大人再次夺门而出。
　　“我的好师父，知道您不喜欢这种场合，大师兄已经替您去了。”
　　“谁说的？这种场合……我喜欢的紧……”他生生的咽下了最后五个字，眉头皱的想独立出道。
　　是，您是喜欢的紧。也不知道是谁每次论法都逃课，几千年来记在普华天尊的黑名单的最上头。
　　此时的陌桑元君：弱小，可怜，又无助！
　　我身残志坚，奋发图强的这两个月，师父眼里的希望在每次大师兄送饭的时候燃起，望着大师兄背影的时候扑灭，周而复始，希望的火苗一再被扑灭，最后他放弃了抵抗，
　　出关时我才知道莫邪下山了，据说是北海神龟族造反，被他灭了。
　　出关那天，峁日星君顶着黑眼圈守在结界口，见到我普通一声跪了下去。
　　“仙君为何一早行如此大礼？” 我很吃惊，莫不是我在这两个月在天界有了什么响当当的名声？直到我看到他身后的十几本典藏版春宫，恍然大悟。
　　“这十几本……咳咳……小老儿实在消受不起，今日就先奉还给小仙君了。”说完嗖的一身飞走了。
　　闭关前消受的不是挺好么？
　　我抱着十几本宝贝边走边嘟囔“不识货。”
　　五师兄一个箭步横冲了出来“刚那是峁日星君吗？”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是啊，怎么了？”
　　“听说他被天神殿下罚了三千年俸禄，说是三个月未曝日头，懈渎职责，天神陛下去的时候发现他正拿着一本春宫看的津津有味……哈哈哈……笑死我了……”
　　我赶紧用袖子遮住怀里的宝贝“那他孝敬天神陛下两本不就结了？”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很有道理”他摸摸自己的头思考了那么几秒“你怀里拿的什么？”
　　我紧紧护住怀里的宝贝“没什么，要是没什么事我先回屋了。”
　　他伸手过来抢，一时没护住，“好啊小七，有什么宝贝居然不给五师哥分享”
　　他翻开了书的一瞬间，仿佛被雷劈了，一会儿指指书，一会儿指指我:“你你你……”你了半天，没你出来个所以然。
　　我很不屑。
　　“好像你没看过似的”
　　他结结巴巴吐出了七个大字“我…怎…么…可能…看过！！！”
　　这下轮到我被雷劈了“别告诉我你还是个清纯的男仙？”
　　五师兄突然娇羞的被欺负的小媳妇儿“你个女流氓！！！”
　　我的鸡皮疙瘩起了浑身“你装这么纯情干嘛！恶心!”
　　“想看就拿去，你师妹也不是那么小器的人！”
　　莫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他此时的脸色怎么说呢？有些……不太好看。
　　我思考了片刻觉得这两个月来我的确没有得罪过他，那么他不快的原因就只能有一个：没有把春宫图分享给他 。
　　俗话说，自古以来助人为乐是六界的传统美德。独乐（yao）乐不如众乐乐！
　　于是乎，我很助人为乐善解人意的从怀中抽了两本典藏版中的精品珍轻轻的放在他手上。
　　他脸色更加难看了。
　　我瞬间恍然大悟。
　　于是乎，我更加助人为乐善解人意的从怀中抽了两本典藏版中的极品的轻轻放在他手上，附赠一句：我懂你！
　　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了两分。
　　这小孩是欲求不满啊！索性我将怀里所剩所以珍藏版忍痛割爱递给他。
　　“这下总行了吧！”
　　此刻，我的一颗石头心在滴血！！！
　　我捂着自己的胸口“虽然这些都是我珍藏多年的宝贝，但是你慢慢看。做人做仙一个道理，有好的东西要分享，分享是自古以来的传统美德”
　　我爱惜的摸了摸这些宝贝，捂着胸口步履蹒跚的走了，仿佛失去的不是几本春宫，而是失散多年的亲闺女。
　　他怒甩袖子而去。
　　“这……”我也怒甩袖子回到了房间。
　　休息了两个月，伤已大好。
　　这天四师姐来找我，她带了一碗药给我，说是可以助我恢复修为。
　　刚喝下第一口，我就全部吐了出来。
　　“是太苦了吗？怕你苦我还专门放了蜜饯。”
　　“这也太甜了吧！”
　　一向冷漠的四师姐笑了“你倒是与别人不同，别人都是吃不了苦的，你是吃不了甜的”
　　她重新熬了一碗药给我,我咕咚一声喝了下去，为什么有一股细腻黏滑的味道。
　　“这里边有莫邪采的仙巫草。”
　　我长长的哦了一声。
　　仙巫草这三个字我很熟，有助于提升灵力，还有一个作用，嗯，有助于安胎，可是这味草不是生长在极暑之地吗？
　　“哦什么？这种草长在极暑之地很难采的。还听说他去了趟北黾海”
　　我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儿高兴的。莫邪对我，终究那么一点点特别的。

　　闲来无事，昴日星君又晒得大地很是暖和，话说昴日星君自从被天神罚了三千年俸禄后日日最为勤勉，准时准刻的挂在天边，于是乎，我便搬了个摇椅在门口纳凉，拿了一本戏本子来看，不知不觉就看的入了迷。
　　二师兄和三师兄见我舒坦的躺在摇椅上，随后挤了上来。
　　这个戏本子讲的是一个才子佳人的故事，故事的结尾有些伤情，看到最后，这两人哭的像个泪人。还好我的石头心硬，从未掉过一滴眼泪。
　　昴日星君已经落下天际，想起今天竟然尚未进食，戏本字看得未免太过投入。进了厨房准备倒腾点吃的，不料厨房里连一只冷馒头也没有。只能自己倒腾倒腾了，我学着大师兄的样子倒了一些油，火舌蹭出两米多高，前额的头发不幸遇难，但这依然阻挡不了我吃饭的热情。
　　忙里忙外，忙活了半个钟头总算弄了四个菜，两个字：奢侈！
　　一个人影闪在桌边。
　　“好饿”他拿起筷子就吃，我尚来不及阻止。
　　这时，二师兄和三师兄也闪了进来，呵呵，来的真巧！！！
　　他们也是毫不客气的拿起了筷子。
　　二师兄和三师兄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色难寻，我想他们正在绞尽脑汁找夸我的词语。
　　“我怎么觉得越嚼越像……”
　　我睁大眼睛，托着下巴，满怀期待的等着两位师兄给我一个五星好评。
　　“草、草、草……”二师兄痛苦的挤出了三个字。
　　“草有那么难吃吗？”三师兄反问。
　　一股邪火直冲脑门。我蹭的站起来，揪着二师兄和三师兄的耳朵就是一阵乱揍。你侮辱我可以，你侮辱我的厨艺就是讨打。
　　半个钟头后，他们两个鼻青脸肿，衣衫不整。
　　“莫邪，这么难吃的菜你怎么能咽得下去？”
　　“他不是人！”
　　莫邪云淡风轻，没理会二人。
　　“温柔都比你吃的好。”莫邪看着我，突然笑得春风过往，明朗不羁。这着实让我有点恍惚，生平第一次见他笑的这么明媚，如春风化雨，草木枯荣，仿佛全世界都静止了一样。
　　温柔是无痕殿上一只很凶很凶的肥遗，是两万年前木槿元君送给师父当坐骑的，这么凶的性子也不知是谁驯化出来的，但是师父却非常宝贝她。温柔对我们每个人都很凶，包括对师父也有几分爱答不理，唯独对小八才显出符合她名字的温柔。
　　“听说你去北黾海取了赤子龟一族的性命？”二师兄突然问。
　　“嗯”他恢复了清冷的神色，淡淡答到。
　　“为什么？你和他们有仇？”二师兄复问
　　三师兄抢先答道：“这些王八作乱当地，早该除之，莫邪也算为民除害，给我们千觞陌长脸。”三师兄玩弄着手中的扇子，突然转身问：“不过，听说你还特意取了仙巫草？”
　　“顺路而已”
　　“是挺顺路的，一个在极南之地，一个在极北之地，哈哈，顺路……”
　　三师兄折扇一甩，若有所思，消失的不见踪影。
　　二师兄却没走，他从左到右，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我。
　　也许是半刻中，也许是一刻钟，长的几乎抑制不住我想和他打一架的冲动，我反复告诫自己我是一只大度的神仙，我是一只有德行，有品行，有颜值的神仙，不可失了风度。
　　他终于恢复了正常“从前有一只魔镜，它可以看到世上所有的事物，有一天靡初问魔镜“魔镜，魔镜，这个世上谁最黑”
　　魔镜说“尼玛，谁在说话？”
　　尼玛是上古神兽，体型巨大，一只脚就有半个不周山那么大，生气起来口吐尼玛尼玛，被认为神圣的象征”我那时并不知道，这些全是二师兄胡扯。
　　身边的莫邪脸上也有淡淡的笑意，今夜这也是他生平唯一一次，他笑得不像他，像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充满生气，朝气蓬勃，而不是平时的少年老成。
　　从此之后，我便多了一个雅号“烧的一手好厨房”
　　这并不是三师兄告诉众人的，而是第二天厨房的锅从白的岑亮变成了黑的发光
　　鬼知道厨房经历了什么？
　　大家异口同声的说：小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