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她们》萧重寻

11、第11章

　　我与梁秋的关系并未因上次的“畅谈”而有所改变，依旧是普通的室友，见面打声招呼，也不会有多亲昵。随着时间的推移，与我们不咸不淡的关系相比，最高温度倒是一副弱不禁风地样子，被冷空气打击得只剩了个位数。大学的第一个冬天就这样不经意地来到了身边。海边的风夹杂着水汽，打在脸上，很凉。晚上我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尽量把头压得低低的，仿佛这样暴露的面积就会小点，身体也更暖和一些。但是啸叫的“妖风”却不管不顾地侵略到衣领的缝隙处，宣示着它的主权，让人忍不住哆嗦。我心里默念着下次一定要戴个围巾出来，增强了武器装备，我就不信打不倒你这个“妖风”，保卫好自己的领土。每次从图书馆回宿舍，可以走图书馆的后面，但是太过于僻静，我胆子不大，还是以安全为重，所以就从大门绕一圈回宿舍，这样的话就必须经过一个上坡。为了看路，我只好将头略微抬起了一点，就这一点，令“妖风”这厮更肆无忌惮地任意横行。我狼狈地把头缩进衣领里，用手紧了紧衣服，心中暗骂了句。这时突然瞧见了前面路面上拉长的“我”，那是被昏黄的路灯投射的“我”，虽然显现了比往日所没有过的高，但是也从未有过的细和单薄，酸意默然涌出。
　　在这仅仅有寥寥二三路人的冬夜里，我又想上官艺了。我就是那么不争气。这三个字每天都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只是此时我对她的想念中掺杂勒一丝酸涩，甚至是恼恨。
　　高一时期，我愈加意识到上官艺对我心情的影响，一向懦弱的我选择了压抑自己，更不敢深想，从内心深处我依然不愿意相信自己喜欢同性，我总是安慰自己这只是一种错觉。但是却控制不住地想知道她的一切。可见听着身边的同学说着她与某个男生的八卦，明明听到这些心中一滞，却要装出轻松无所谓事不关己的表情，顺便与他们一番评头论足，多得到一些消息。铃声响起，同学们都不情愿地回到各自的座位上，我却满腹心思地坐到了座位上。上课前十分钟都在想着上官艺是不是真的和那个男生在一起了，心烦意乱。
　　和别的同学待在一起的时候，我还知道尽量掩饰自己对上官艺这种非同一般的心思，可是一到上官艺面前就立刻破功了。她家离学校比较远，中午是肯定回不了家的，就只好待在学校里。虽然我完全可以回家，但是为了能多和她待在一起，我还是留在了学校。说实话，趴在桌子上午睡，醒来胳膊很酸很麻，很不舒服，可是心里就是惦念着，放又放不下，只好肉身受些委屈了。 有一段时间我和上官艺接触颇多。在学校吃过食堂的都知道，到了午饭时间，食堂尤其抢手。我一向对吃饭很“热衷”，在我看来，午饭是上课和下课的分界点，早点吃完午饭就可以早点得到属于自己的时间。所以我一向跑得很快去打饭。次数多了，我在班级的打饭速度也是小有名气。上官艺一贯行事不急，可是一直要排队等很久，她也不耐烦了，便托我帮她打饭，我没有理由拒绝。这中间还有个插曲。我们班主任上午第四节课没课的时候，总会提早一些去食堂吃饭，偏偏她喜欢坐在食堂入口离打菜窗口最近的位置，时间久了，她经常发现在大部队冲进食堂前，有抹身影会窜进来。有一次我打好饭，她一把把我叫住，有些骄傲地告诉坐在她对面的老师：“这个学生学习好，跑步也快，是我们班打饭的一把好手。”我顿时就脸红了，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习惯性地抓了抓颈子。那位老师很给面子地夸奖了几句，更让我手脚不知道放在哪里好。好在班主任放我走了。班主任是个好老师，以后还会提到她。是我辜负了她的期望。于是那段时间，我帮上官艺打好饭，她便和我坐在一起吃饭。我很想和她熟络，但是动机不纯，自然放不开，干脆就默默地吃饭。后来，她改吃砂锅了，不需要我打饭了，让我好一阵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