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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再遇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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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十个小时的跨国航行,江汛几乎是睡过来的。
等到差不多的时候,被旁边的乘务员摇醒。
“唔,”江汛睡得迷迷糊糊的,“到了吗?”
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揉揉眼角,又眯了一会眼睛,才慢腾腾地走下飞机。
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酷似二次元动漫人物的猫脸,俏皮可爱,人长得好看,做什么都好看。
旁边一起走的男人虚扶了她一下,“小心些。”
男人在旅途中一直注意着江汛,美女总是很容易赢的人们的好感的,江汛在飞机上一路睡过去这样的,完全可以纳入良好乘客的范围。
不过美女好像有点高?
男人稍稍靠近了些,恰好江汛转过来,正好比他高了半个头。
男人:“!”美女你有真的点高啊。
江汛有着目前国际时装模特参加表演的统一身高——一米七八,网上流传的各省男人平均身高没有一个是达到的。
作为著名时尚杂志《FOCUS》的摄影师,江汛比模特还模特。
不输给娱乐圈明星的脸蛋,性格开朗爽利,与人为善,再加上摄影技术又过得去,领导赏识,江汛混得还算是不错的。
这次去法国交流学习就派她去了。
“谢谢。”江汛微微一笑。
男人扯起嘴角,“不谢。”
男人叹了一口气,海拔太高了,容易产生高原反应,还是算了。
江汛低头打开手机,提示音就叮叮当当的没有停下来。
她边走边翻看手机的各种信息,基本都是工作的,一回国就一堆事啊。
“不好意思,让一让,让一让——”一个男人快步走过来,“不好意思小姐,能把你的手机收起来吗?”
“哈?”
江汛转过头看向另一边,一个巨大的蚕茧缓缓地滚过来。
几名穿西装的保镖中间围着一个女子,在一群粉丝记者的围堵下向这边行进。
之所以能认出中间是个女子,是因为那双大白腿太晃眼了。
个位数的温度,酷!
江汛忍不住裹紧身上的大衣,想吹声口哨。
大概是哪个明星吧,排场还挺大的。江汛这般想着,将手机收了起来,“我对你们家的没兴趣,太自恋了你们。”
现在的人都这么浮躁吗?走个机场都这么大排场,路人的手机都要管。
她见过的明星不敢说一千也得有八百,对这些人还真是不怎么感冒。
再怎么样,修片的时候还不得求着她!
江汛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随手拦下一辆出租,“市区。”
司机仔细询问,“市区哪里?”
“先去市区再说。”
机场离市区还有一两个小时的路程,足够江汛做下行程规划。
这次学习归来,老叶一定会把她提起来,他早就想跟徐悦打擂台了。奈何手里没有拿得出手的,这次好不容易争取到法国交流学习的名额 ,急急吼吼地就派了江汛去了。
唔,自己喜好迟到的毛病得改改了,徐悦肯定会看她不顺眼想着抓她的短处的。
首先,得先租个离公司近点的公寓,自己才能接着多睡会儿。
小小的出租车在车流中停停走走,道路两旁的高楼已经亮起灯光,灯光代替星星点亮城市的夜空,一路流光溢彩。
可能是刚坐了长途飞机的缘故,江汛可以很清楚的在车窗玻璃上看到自己苍白的脸色,吊着大大的眼睛,自己又高又瘦,皮肤还白,活脱脱一个吸血鬼伯爵,哦,不,是血腥玛丽。
刚刚那男的什么眼神?女巫都敢娶回家。
沿路看到一家老字号饭馆,江汛让司机停下,付了钱径直往里面走。
此时已经晚上七点钟了,正是饭点。
老字号饭馆以做本地特色菜闻名,此时门口已经排起长队。
江汛:“......”现在倒回去找人,出租师傅还会在吗。
她走到柜台前,“还有等多久?”
江汛拖着行李箱一看就是远行归来的,这种人一般都是饿了一路的。
柜台妹子诚恳建议:“小姐您还是去别家吧,要等二十几号人呢。”
江汛无奈拖着箱子准备离去,却被一个男声叫住,“江汛?汛哥儿——”
江汛转过身来,挑眉,“哎哟,莫公子。”
莫公子不姓莫,姓路,全名路莫,乃是江汛的高中同学,作为江汛的好兄弟,曾经还担任着她的男神,暗恋对象。当然后两项在路莫宣布他有女朋友时,江汛就迅速让它们消散。
路莫搂着一个蛇精脸妹子,那下巴尖到江汛怀疑其可以截断她脖子上的围巾。
妹子看着江汛,露出八颗齿的标准微笑,“姐姐好。”
感情这妹子是把她当路莫的前任了?!
江汛饶有意味地看着路莫,也不戳破,“你们也在这吃?排到哪儿了?”
路莫:“刚好到我们了,汛哥儿你多少了?一起吃不?”
路莫还沉浸在重逢好兄弟的欣喜中,热情地邀请江汛。
江汛毫不客气:“还没排队,我刚下飞机,给我加个座呗。”
“好嘞好嘞,”路莫招呼服务员加个座位,“汛哥儿风采依旧啊。”
“嗯?”江汛挑眉,拿起桌上的茶杯一口一口地喝,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路莫挤眉弄眼地笑起来,“我家妹子都迷死你了!一直盯着你看。”
江汛咳了一声,“别,我担不起。”
江汛一直是自带吸引妹子体质,女生们对她都是一口一个“汛哥儿”,还会在她打篮球时疯狂尖叫给她加油。
蛇精脸妹子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们两个,不是旧情人狭路相逢吗?怎么这么和谐?!
路莫揽过江汛的肩膀,向妹子介绍:“我哥们儿,江汛,江湖人称‘汛哥儿’,你跟着这么叫就行了。”又指着妹子对江汛说,“陶雨薇,薇薇,也是麻豆来着。”
陶雨薇矜持一笑。
“麻豆啊,”江汛拿起菜单指点江山,“哪家的?”
路莫对着陶雨薇说:“你不要害羞,汛哥儿,可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那个FUCK——”
“打住,是《FOCUS》,谢谢。”江汛勾好菜单,递给陶雨薇,“点吧。”
陶雨薇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FOCUS》?那个时尚杂志?你你……你是《FOCUS》的?”
江汛:“嗯,不过我可不是麻豆。我就一个拍片儿的。”
“噗。”路莫笑起来,“你有那么低级么,之前还和我吹来着——什么潮流风向标,业内最前线,感情都是骗我的呢。”
江汛道:“没骗你,以后我就是了。”
路莫:“......”
陶雨薇憋不住,“嗤嗤”地笑起来。
没过多久,菜陆陆续续地上了。
陶雨薇好奇地问:“江姐在《FOCUS》是做什么的?”
“咳咳……”江汛正夹着一块肉往嘴里塞,猝不及防听到“江姐”这个称呼,嚼都没嚼,直接就顺着食道掉下去了。
路莫赶紧给江汛倒了杯茶,吩咐陶雨薇:“不用那么敬重她,随意一点,叫‘汛哥儿’就行。”
“很久没人叫我一声‘姐’了,”江汛喝了口茶,“具体做什么还要看安排,我刚从法国交流学习回来,新的工作安排还没下来呢。”
“汛哥儿厉害了,”陶雨薇眨眨眼睛,“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FOCUS》的摄影棚,听说你们那里美人如云。”
江汛:“过奖过奖。”
想套近乎走后门?看来路莫这新女友不咋样啊。
真是一届不如一届。
路莫给陶雨薇夹了块肉:“别闹了,汛哥儿忙得很,之前可是废寝忘食到同学聚会都没去。”
陶雨薇直直地盯着碗里的肉,迟迟下不了筷:“亲爱的,我减肥啊,你怎么——”
路莫用筷子按住那块肉:“减什么肥?瘦成竹竿就很好看?你们女人的审美真是奇怪。”
江汛:“瘦一点确实会上镜些,镜头自带增肥效果,不过适当吃点肉也是可以的,脸色会好点,不用扑那么多的粉。”
陶雨薇听江汛这么说了,也不再多说什么,乖乖地吃了。
路莫递过来一个眼神——“还是你有办法”。
江汛挑眉——“那是当然”。
酒足饭饱后,路莫一脸满足地眯着眼睛:“你回来也不通知下我,我去接你啊,要不是刚好撞上了,你今天就一个人了。”
“也没啥,”江汛淡淡道,“我也习惯了。”
“哎,怎么说话呢你,还是不是哥们了。”
江汛倒了杯茶,默默不答话。
路莫看她这样,气不打一处来:“哎,你——我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去法国也是,什么都不讲,收拾了东西就走。”
“有什么好说的,我妈都不关心。”
路莫卡壳了。江汛家里什么样他是知道的,当年在一起打打闹闹,什么话都敢讲,就是不敢说她家里的情况。
陶雨薇捧着一杯茶,乖巧地作倾听状。
然而两个人什么都没说。
陶雨薇一脸失望,还以为可以听到到一部家世恩仇录。
江汛估计时候差不多了,再耽搁下去,后面排队等的人要发脾气走人了,便拉起行李箱,对着路莫道:“既然想表达一下‘兄弟情’,不如送我回去吧,你应该有车吧,我懒得打车了。”
路莫点点头,“行,话说你回来屋子有让人去收拾么?”
江汛:“没,回去再弄。”
路莫:“你就算打不了电话,发个信息给我,我找人给你收拾,很难吗?”
江汛推着行李箱,垂下眼:“你知道的,我不喜欢陌生人到我屋里去。”
“我给你收拾,行吧?”
“还是别了,大少爷,您金尊玉贵的,我消受不起。”
陶雨薇看着江汛和路莫两个人的相处状态越看越嘀咕,她是不相信男女之间有真正的友谊的,所谓“知己”不就是备胎么。可是这两个人也太大方了,丝毫不避着其他人,哪怕她这个正牌女友在这里,两人也是坦坦荡荡的。
路莫家里有钱,还能给她铺路,是她好不容易才巴上的,她可不想煮熟的鸭子就给这么个“知己”截胡了。
路莫开车送江汛到她公寓楼下。
江汛拿下行李箱,阻止路莫要往上送的动作:“行吧,就这样,我屋里也没收拾,就不请你喝茶了。”
路莫见她这样,也不再多说,回头开车就走了。
江汛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回自己房间。
她早在出国前就提前交了房租,预留到她回来还可以住。
江汛整个人已经被时差折磨的不行,胡乱收拾了一下,调整好明天的起床闹钟,倒头就睡。
第二天的早晨,江汛破天荒地不用闹钟提醒就起来了。
她躺在床上晃晃悠悠地刷起了刷朋友圈,一片安静,全是昨天晚上的动态。
长按微信朋友圈右上角,输入文字:“回来了。”发送,算作是给朋友圈里的各路好友做个交代。
江汛发完朋友圈顿了顿,还是忍不住打开微信通讯录,发了条消息:
“妈,我回来了。”
大概是不会回复了,也不用期待,这样挺好的。江汛对自己说。
江汛跳下床,昨天的衣服没洗,今天还可以穿去上班,还算省事。
楼下有煎饼果子摊档,应该还在卖,这个点城管应该还没过来。
由于江汛还没有车,因此只能搭乘地铁去上班,早高峰的地铁虽然拥挤,但江汛也不怎么着急,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早呢,不知道老叶看到她会是什么表情。
《FOCUS》杂志位于S市CBD商务圈的银华大厦,有属于自己的摄影棚,招聘专业的摄影师,专门为其拍摄。
江汛到办公室时还早,分管她的叶瑞文还没来,她没什么事便到处看看,离开三个多月,之前给她的工作也由别人负责了。
她转了一会儿,估摸着叶瑞文差不多到了,起身到洗手间收拾一下自己。
“哎,今天来的哪个啊,这么大排场。”
“还能有谁,那个和从韩国回来的名字一样的那个呗,不就走了个外国电影节的红毯么,拽成这样。”
洗手间进来两个女的,讨论着今天来的明星的八卦。
这也算正常,女人都是喜欢八卦的,虽然重要的不好乱说,但是别的还可以稍稍说下,解解闷,添加些乐趣。
作为一家有外资背景的时尚杂志,其内供职的基本都知道外国电影节的红毯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自负差旅打酱油和受邀过去的可是不一样的,怎么走上红毯的,其中的猫腻圈内人可是门儿清的。
并不是所有走上红毯的明星都能被外国记者认识。
要是着装不当,不仅不会被人认出来,还有因为穿的不好被人吐槽,那才是吃力不讨好。
“哎,不过,魏思琪穿的还是挺好看的。”
“人漂亮嘛,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整了。”
“微整可不算整。”
……
江汛等到人离开了才从隔间出来。
魏思琪,她居然也回来了!
江汛心里五味杂陈,眼睛酸涩到想要流泪。她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把水往脸上扑。
“汛哥儿——”
江汛转过头去,透过粘在眼睫毛上水珠,朦朦胧胧地看到一个人影。
分明就是刚刚在讨论的魏思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