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念凤染》歌堇

10、第 10 章

　　凤唳洞内。
　　天帝看见慢慢走近的念漓，和当年的小漓相似的眉眼，但周身的气质却又不一样，小漓喜爱穿红衣，凤族女子大都喜爱红衣，但没有能把红衣穿成像小漓一般美艳动人。但念漓却不同，她极少穿红色衣裳，通常一身素衣或青衣，加上眼底沉静如水，实在让天地捉摸不透。
　　念漓走上来拱手道：“凤族念漓见过天帝。”天帝原本有很多的话，都不知该从何说起，“念漓……”，他伸出手去扶她，念漓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凤天道：“念漓，他是你父君…”
　　念漓抬起头，目光与天帝相对，“我知道。”大家都愣住了，看向念漓，只有凤言嘴边噙着一丝笑意，道：“是我说的。”刚才从凤唳洞出来时，念漓叫住他：“小舅，我父君是谁？娘亲是怎么死的？”凤言一怔，立即恢复正常：“怎么想起问这个了，先回去休息。”但念漓站在哪儿不动，眼睛一直盯着他。她的眼睛中的闪烁的光芒透着坚定，凤言拉着她：“走吧，我告诉你。”
　　天帝的内心极很复杂，念漓不愿意认他确实给了他不小的打击，在三十三天，他是万人敬仰的天帝，是儿女都想要去靠近的父君。但念漓却不愿认他，就连最起码的情绪都没有，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不起一丝波澜，给了他深深的挫败感。
　　天帝微微笑道：“念漓，这么些年过得怎么样？”念漓回答道：“我过得很好，不劳天帝记挂。”天帝的笑容顿时显得尴尬。凤天看着这样的情景，心中涌出一丝快感和深深的满足感，他的外孙女真的没有白疼她。念漓有开口道：“天帝，我是凤漓的女儿没错，但你不是我父君，我从出生起就没有父君，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天帝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我在这苍梧山生活的很好，但这山太小，还请天帝以后无需再来了。”说完就走到旁边去了。
　　天帝这会儿是真的怒了，四海八荒的神仙可从来都没有用这样的口吻和他说活，更重要的是念漓的眼神，没有任何温度，就连凤漓也没这样过。凤漓对他是由爱到恨，可至少是心里还是有他的。但念漓是完完全全把他当成陌生人，无论是从父女关系上，还是从神位尊卑上。
　　气氛真的很紧张，但凤天并没有想要开口想要缓解一下，而念漓的外婆更是沉默不语，只静静的看着念漓，眼下流露出心疼，凤言更是不管。司命突然开口道：“天帝，准备的礼物是否拿给念漓公主？”天帝冷哼一声：“把东西放下，走。”司命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个白玉盒，交给了凤帝。“司命星君，这东西还请收回。”念漓走到司命身边。“小丫头，前一段时间还叫叔叔，现在怎么这么生分。”司命笑眯眯的道，“我知道你不想要，但还是收下吧，就当明日的贺礼了。”说完，拍拍念漓的肩，跟上天帝。
　　这时空中传来天帝的声音：“念漓，不论怎样你都是本君的女儿，身上流着本君的血。”凤唳洞中的念漓却好似没有听到，对凤帝道：“外公外婆，念漓觉得很累，就先去休息了。”声音还带着一股撒娇的味道。凤帝担心道：“阿漓，你真的没事吗？”外婆同样道：“阿漓，心里有什么想说的都跟外婆说，别憋在心里。”念漓淡淡笑道：“我真的没事，别担心。那我先回去了。”凤帝点点头。
　　念漓走后，外婆道：“你说这孩子的性子像谁啊？以前小漓可不是这样的，跟天帝更不像。”凤帝看着念漓远去的方向慢慢道：“她坚强的让人害怕。老十，你最近多看着她点。”凤言点点头。
　　凤栖洞中念漓把洞口给封住了，夜霖在外叫了好一会儿，里面也没有任何反应。凤言到时，见夜霖趴在洞前，扯着嗓子喊：“公主，公主……”突然，一阵神力袭来，一抔黄土砸在他的嘴上，堵得十分严实。凤言忍不住笑出声来，夜霖一扭头看见凤言赶紧爬起来，跑过去。呜呜半天，凤言伸手一点黄土掉了。夜霖连忙说：“小神君，公主这是怎么了，以前可从来没封过洞。”凤言收起笑容道：“她知道身世，见过天帝了。”夜霖鼻子一酸，两包眼泪哗啦啦往下落，“小公主太可怜，这么小就要她面对这样的事，呜呜呜”凤言听得头大，“要哭也是她哭，你在这儿哭什么？”夜霖道：“我不能为小公主伤心一下吗？呜呜呜…”凤言哭笑不得：“行行，你继续伤心，等阿漓出来时，记得通知我。”夜霖：“嗯嗯，呜呜呜。”凤言转身走了。
　　洞内，念漓趴在床上，闭着眼睛，眼泪慢慢流出来。她怎么能不伤心，从小就没有父亲，娘亲的陪伴。看着其他凤凰都有父母的陪伴，可以和父母吵架、拌嘴，有父母教他们化为人形……这些她都没经历过。现在得知娘亲因生她而遭受九九八十一道天雷殒灭，这本是父君为娘亲挡的天雷，却都砸在娘亲一人身上。她的痛苦只会自己默默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