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番外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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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足行于山涧，折下一枚树叶置于唇间。闲来无事，常日里吹着无章法的曲子便是他做得最多的事。三百年前他便已修成人形，不再攀爬缠绕于树梢。
多年来除了黑默，不曾有任何生物闯入过他的地盘。而今日……他蹙起眉头，身后的响声和凡人特殊的味道打断了他吹曲的心情。
回过身，一老和尚立于不远处，微笑着瞅着他。
“施主，打扰了。”
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冷漠的打量着眼前这穿着破旧僧袍的和尚。他与凡人几乎没有过交集。
不悦地皱眉，他不削地转身，打算离开这无聊的人类。
“青风伴花落，虹雨依叶栖……”
老和尚笑着低念着这两句，也翩然远去。
半响，他停下脚步，突然睁大了眼。老和尚的诗中居然隐藏着他的名！
那之后，老和尚经常出现在他寄居的山中。偶尔会厚着脸皮上去搭讪。
老和尚说，他与佛家有缘，要助他修仙。
他本就无欲无求，整日无所事事，那就修吧。
多年后的某一天，老和尚像往常一样来串门，带来了冀国的特产泉酒。说要和他畅饮一番，还说到这世上走一遭，没有喝过酒那是白活了。
那一天，他第一次品尝了酒的味道，甘甜辛辣带着淡淡的桃花香气，说不出的是喜欢还是讨厌。
老和尚喝醉了酒，话也比平时多。他嘟囔着说自己的生命已走到尽头，过两天便要上西天见佛祖了。
最后他瞅着青落好一会儿，神秘一笑。
“青落呀，你终是逃不过情字……”
不理睬老和尚的酒后的胡言乱语，他竟自离开。等他回到住处，老和尚已经不见踪影，而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见过那老和尚，许是真的见佛祖去了。修炼成了他之后做的最多的事。
花开花谢，年复一年。岁月流逝，每日都是平淡无波。
可是某日的风中传来不一样的悸动。一股特殊香甜的味道飘至他的鼻尖，竟勾起了千年来血液中妖的本性。
循着味道，他在一棵树下找到了一个无力挥动手臂的人类婴儿。
同时林间诸多妖怪已经在四周蠢蠢欲动。
在他看到那双纯净如水的眼眸，他的心有了裂缝，一个叫欲望的生物伺机钻入了心中。
什么叫欲望，他不了解，他只是知道，他想要救活那孩子。
一点也不在意耗费的百年修为，看到那孩子苍白的脸颊终于有了一丝生气，他放心了。
老和尚留下的诗他并没有在意，时间长了也早就淡忘。
可是当看到那小小的一团会动的人类幼子张开双眼的刹那，“虹栖”两个字便从脑中跳出。
“以后便唤你虹栖吧。”
没有任何疑问，他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是专为他存在的。
虹栖，咬着手指睡着了，口水不小心流出，样子有点傻。
那孩子总是喜欢张着大眼睛瞅着他，只要进入他的视线，就能感到他的关注。
抱着他时，小手总喜欢拉着他的头发，还时不时地凑近嫩白的小脸摩挲。
人类长得很慢，生出来后也不会说话。他从未如此近的接触凡人，更何况还是一个没有生存能力的幼儿。若是老和尚还在，说不定能知道该怎样带这孩子。
为了了解人类的生活方式，他偷偷到凡人居住的城镇观察他们。可即使这样，有时还是会不小心弄得虹栖凄惨无比。
好不容易过了1年多，那孩子终于会走路会说话了。
记得他第一次开口说话，叫的是“师傅”两个字。小小的嘴唇中吐出细嫩的声音，一下子让他心中的裂缝膨胀了。那孩子张着清澈的大眼睛，拉着他的衣摆，那可爱的样子至今都忘不了。
见他许久没有回应，虹栖噘起粉嫩的小嘴幽怨地望着他，看着好不怜惜。
那时起，虹栖便成了他心中任何人都不能触及的圣地。
虹栖的血很奇特，只要喝上一口，可增加百年功力。血的香气随着他长大越发浓郁。尽管如此，对于他这妖来说，竟然能没有产生任何吸引力。
但他知道窥探虹栖的妖魔会越来越多，日子长了这便成了他的心魔。
虹栖五岁时，一只山猫妖企图袭击他，正巧被他看见。可是未能救得及时，还是让那畜牲在他肩膀留下了3道抓痕。鲜红的血侵染的了那孩子的衣衫。
虹栖受了极大的惊吓，哭得两眼红肿，泣不成声，伤口感染妖气，还发了烧。
他捉了那妖，硬生生扯掉了它的四肢，扭断了它的脖子，毁了它的元神。他让它知道伤害虹栖，代价是它承受不起的。
心中那个叫欲望的生物又成熟了不少，躲在他理智的背后悄悄咧嘴微笑。
自那以后，远近的妖魔都收敛了不少。
抹去熟睡中小脸上不自觉留下的眼泪，为他腋好被子。他抚上虹栖的额头，封了他关于这件事的记忆。
从今往后，他不会再让他的虹栖受任何伤害。
窗外竹叶轻摇，湿土中嫩竹悄悄破土而出……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番外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