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浮言》祭凛

4、第四章

　　大婚前，新娘是没什么事做的，紫叶似乎和我一样也很不满我的这幅身体，这几天不停地给我吃东西。
　　“啪”我第二次打掉了紫叶投食的手：“再吃，再吃下去，我就要成猪了！你不会真想成亲那天和我洞房吧。”
　　“不应该么？”他皱眉“不洞房，那那落红怎么办？”
　　我翻白眼：“紫叶，也亏你交了那么多女孩子，落红都不知道怎么弄……”
　　“我没交……”
　　“不知道就不知道了，撒谎就不行咯，要不要我给你数数南方元乐宫的妍薄小仙，还有北方的……”
　　他怀疑的眼神越来越浓，我停了下来。
　　他开口：“……你是不是喜欢我，不然。。”
　　我彻底装死：“把你心里那个怀疑赶紧打消，要不是，八婆红冬天天在我耳边念叨，你以为我会记住你那些破事么？”
　　他放松了眉头。
　　我疑惑：“我难道就这么讨人厌？”
　　“恩。”他剥着橘子点点头。
　　下一秒，我就将他踹入了花丛。

　　大婚前两天，我被沐谦（沐筱爹）赶出了府，美名其曰今天亲姻节，要和未婚夫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被踹出府门时，我才刚刚午睡起来，心情烦躁，看到府门前面无表情的紫叶，更是想踹人：“干嘛定这么早！”
　　紫叶抬头看看天，日边已经出现了浅粉的晚霞。
　　我走近车前，拍掉了紫叶的搀扶，一鼓作气，一蹦。“啪叽”伴着惨叫。
　　太高估自己能力下场，就是现在的我抱着脚在那抽泣，腹辩，今天出门绝对没看黄历！紫叶抱着我低头看看：“……其实也没多大事。为什么要叫的那么惨烈。”
　　“……”
　　俊美的左脸上留下了一个爪印。
　　马车停下，马夫的声音传来：“公子，小姐，到了。”
　　紫叶抱着我，下了车。
　　印着繁星的流云河上飘着一盏盏花灯，河边聚集着许多人，幼小的孩子，驼背的老人，形形色色的人，但整个河面却是静悄悄的，每人眼中映那一河星火，看着它飘向远方，掌心合十，虔诚又庄严，寂静而宁和。
　　紫叶刚要开口，我捂住了他的嘴巴，没想到在这繁华喧闹的京城也会有这么宁静的一面，真是难得。我轻轻的跳下了地面，拿起侍卫递过的花灯，放了下去。
　　紫叶也一起蹲下：“没想到，你也信。”
　　“……我不是信花灯许愿，我信他们”我微微抬头，对岸脸上透着欣喜的他们“我信他们能用自己的力量去实现他们所许下的愿。”
　　紫叶有些沉默。
　　脑海中也曾有个小女孩也曾这么说，“我父亲说，人是渺小的，但我不这么认为，他们吧，虽然没有法术，卑微而弱小，但他们是无穷的，总有一天他们能实现他们的所想，甚至超越我们……”
　　……
　　“真的是她？可是不是十二万岁么……”紫叶默念着，一转眼身旁的人已不见。
　　起身转了一圈，发现人已在花灯摊前，灯火映着她的脸粉扑仆的，皱着眉，点着鼻子，仔细挑选。
　　看见紫叶还待在原地，我跑了过去，让他帮我看看到底是那紫色兔子灯好还是……跑到面前时还没站定，就被紫叶一把抱住，青竹的清香。我愣在原地。
　　点鼻的习惯，看到他就会蹦蹦跳跳跑过来，性格会变，长相会变，但习惯不会变，原来真的是她。
　　感到他在我脖子边磨蹭，我才反应过来，老娘被人占便宜了？！！
　　一脚踹上，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你，你好好的抽什么风！”
　　“没什么。”语气温柔了些。
　　我不禁有些恶寒：“今天亲姻节（男女交流配对的节日）是不错，但你别弄错了对象！”
　　“不会。”自己等了十万年的女孩不会认错，如果刚才还有一不确定，再看见背后颈脖上的哪一点朱砂时，就已经放下所有怀疑，那枚朱砂，是他亲手点上的。
　　十万年，终于让我找到你。

　　大婚到临，寅时就被拽了起来，混混沌沌的被打扮了，又混混沌沌的被送上了花轿，一路进入洞房时，我都还没醒。
　　刚一挨到床边，就一躺，下一刻就尖叫了起来：“啊！疼！”翻开被子，下面全是花生，杏仁。
　　紫叶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匆匆跑了进来。
　　宾客们笑说：“哎，都等不及了，算了，就便宜那小子一回，让他们洞房吧。”
　　门外故意说得很大声，房内两人面面相觑，默默无语。喜烛在燃烧着，我率先开了口，对他招手：“来。”
　　他面上一惊，喉结动了动，声音微哑：“不是说不洞房吗？”
　　“那得做做样子啊，门外有听的人。”我压低了声音。拍了拍被子：“上来。”
　　他僵在那不敢动，我一急，手一拽，“咚”。
　　我似乎听到了门外有人偷笑的声音，胸前一阵疼痛，我伸手去推身上的紫叶：“我去，你怎么这么重！”
　　紫叶一个翻身谁在了里面，我起身理了理衣服，一偏头，看见紫叶泛粉红的耳尖：“哎呦，以前不是号称自己御女无数么？现在就耳红了？”
　　他不理，我欺身上前，把他的身子板了过来：“来来，让我好好瞧瞧。”
　　他凤眸一眯：“小心现在就办了你。”
　　我装作听不到，去捏他耳尖。他又一个翻身，床吱呀一声，窗外人影贴得更近，我乘势“啊”了一声，并捏他手示意继续。
　　床幔轻拂，娇声莺语。
　　屋外的人似乎满意，便悄悄退去。压在我身上的人头上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我调笑：“这不就让你晃了几下么？这就不行了？那你以后的夫人怎么办？”
　　他又是一眯眼，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我赶紧住口，果然男人都是受不了别人说他不行的，要真是在这里被办了就亏大了。
　　他抽身想下床去，我赶紧拽住他的胳膊，猛的一口咬了上去。
　　他呆了，我抓着他的手在床单上擦了擦：“知道了不，这就是落红。”然后赶紧松手，扯过被子就把自己头蒙上，按紫叶平时的性子，这回估计得要暴跳如雷。
　　过了一会，居然没动静，我掀起一条缝，看见他正在净面。我忍不住将疑惑道出：“你到底是不是紫叶？”
　　他这次倒是反映快，三步做两步走了上来：“要不要我把你办了看看？”
　　“不不不，紫叶你好，紫叶再见。”我又缩了起来。挡住了旁边那道无奈的目光。

　　日子倒也过得平静，不出两天，姬瑶就送来了我们要完成的任务。
　　神仙历劫，听起来很高大上，说白了就是，将神仙派下人间，利用自己所处的人物，去保证维持这个国家发展的方向，一切按着天命走。若是犯错，犯一次，就受天雷三次，当天雷积到二十道时，就不在继续任务，神仙要是受的过二十道天雷，修为不会降，但大多都是受不住的。前一次，我历劫时天雷就已达到了十七道。这次怕错会犯得更多。这千百年来在神界，只有一人，历劫时，一次都没劈过，就是那个璟枫大变态。
　　想着想着，不禁把名字念了出来，紫叶在旁边被我使唤着剥葡萄：“……璟枫？”
　　“啊啊，没啥，就是想着他那个变态，一次天雷都没打过。”我回过神来，“对了，你看姬瑶要我们做的是什么了么？”
　　“恩，就是想办法让皇后与沐尚书联手，灭掉宇家。”
　　“啊？”
　　他似乎看我没听懂，耐心解释：“皇上的后宫里，最宠三人，一是皇后，另外两个就是宇文家的两朵姊妹花。皇后很早就看不顺眼了，想除掉宇文家，但一直没人愿意联手。姬瑶的任务就是让我们想办法让沐尚书和皇后联手除掉宇文家，宇文家掌握军队大权，宇文家一除，使得裕国大乱，然后后面的事，就不要我们管了。对了，时间还得在裕帝处理雁湖盐贩案之前。”
　　“那意思，到时候我要弑夫？”
　　“恩。”
　　“……这么狗血的戏码都被我遇到。哎……”我扶额“上次也是，让我把小三家灭完，然后夫君失手将我杀了，我娘家人又来报仇，两个家族打起来。”
　　“呵。”
　　“刚刚你是不是笑了？”我睁眼。
　　“没有。”淡定脸。
　　下一秒又踹入花丛，我信你就怪了。

作者有话说

　　隔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