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君无俗气》明日香Adela

5、第五章

　　“怎么是你？柏彦呢？”华衣男子看到来人后皱眉问道。
　　琴娘对着华衣男子福了福，道：“回公子，吟松之前出了点事情，故现在他不在望南馆内，请公子见谅。”
　　华衣男子隐忍着怒气，问道：“不在馆内？这件事你怎么不提早差人向我汇报？”
　　琴娘低了头只不做声，心想我本来以为过两天那位指挥使大人便会把人送回来，到时候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能不惊动王小衙内你便不惊动，谁料想到指挥使大人还不将人送回，王大人那边似乎与指挥使大人相处甚好，我也不敢贸然去寻人。
　　原来这华衣男子正是知府王俭大人的儿子，王林栖王小衙内。
　　“到底怎么回事！”王林栖喝道。
　　琴娘自知再瞒不下去，便道：“吟松第一天挂牌接客那天晚上，一锦衣公子将吟松包下，不久便有刺客袭击那位公子，原来那位锦衣公子是新上任的行都指挥使大人，那位大人说吟松给他下药，认为当晚的刺杀和吟松有关，将吟松带走了，至今未归还。”
　　王林栖听完一愣，倒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过会儿问道：“那什么大人不把人归还回来，你就不会去要？”
　　琴娘嗫嚅着，王林栖把手一挥，不耐烦道：”我和你一道去。“
　　琴娘听到这话，心里直叫苦，这位小祖宗闹上门去，万一被他爹知府大人知道了，只怕她也被牵连进去了。也不知道这王小衙内和吟松之间到底什么仇，当初吟松他爹被斩首后就是王小衙内押着吟松来这望南馆的。
　　王林栖让琴娘带上几个龟公，便向指挥使的府邸前去了，他倒也不怕他带的人手不够，就凭他的身份，他料想一个外来官不敢对他怎样。
　　…………
　　几个人来到商宗卿的府邸后，王林栖命人去叩门，一个家丁开了门，看到来人后疑惑地问来者是谁。
　　王林栖的随从王四小嚷道：”我们爷是王知府的小公子！“
　　家丁听了更是疑惑，这和你们这么晚来打扰我家大人什么关系？
　　琴娘急忙笑道：”这位小哥，我是望南馆的妈妈琴娘，前来问商大人吟松公子何时回来。“
　　家丁见来者确实像是有事找他们家大人的，便让王林栖一行人进府，另一个家丁前去通告自家大人。
　　待商宗卿来到客厅，便见到王林栖和琴娘端坐于一侧。
　　琴娘见到商宗卿，便连忙站起身向商宗卿行礼貌，接着说道：”商大人，贱民是来看看我的儿子吟松的，不知大人调查的如何了，吟松他……何时能回去呢？“
　　”敢问这位商大人，都这么多天了，也该调查完了吧，这霸着人不放，是个什么意思？“王林栖接着说道，却也不起身行礼。
　　商宗卿轻微地皱了皱眉，问道：”这位是……？“
　　王林栖慢吞吞道：”不才王林栖，家父王俭王大人，今日也算是帮着我爹治理这民间之事。“
　　商宗卿笑着拱拱手道：”原来是王小衙内，本官将吟松公子带回，也本欲是调查一些事，现在已调查完，本打算这两天将吟松公子送回，不料望南馆的妈妈这已等不及登门拜访了。“
　　”哦？如此甚好，那请商大人此刻便把吟松交出来吧。“王林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商宗卿转头向易笙交代，不一会儿，易笙便带着柏彦出来了。
　　商宗卿见柏彦到了，便向琴娘和王林栖说道：”本官和吟松公子交代两句话。“
　　商宗卿说完便向偏房走去，柏彦跟上。待他俩都进到偏房后，商宗卿突然转头说道：”你先与他们回去，就这几天我会再想法子把你弄出来。“情急之下商宗卿没有自称本官。
　　”好。“柏彦答道。
　　”那个王林栖……和你什么关系？“商宗卿顶着柏彦问道。
　　“故人。“柏彦缓缓吐出两个字。
　　商宗卿好似被噎住了，紧接着转头走了出去。
　　两人回到大厅，侯着的琴娘和王林栖带着柏彦回望南馆了。
　　……..
　　“今晚吟松我包了。“到望南馆后王林栖对琴娘说道。
　　“这……“琴娘吓了一跳。
　　”放心，银子少不了的。“商宗卿不耐烦地说道。
　　“那我便去安排了。“琴娘说道，便去安排人给柏彦沐浴打扮了。
　　王林栖坐在房中，自斟自饮着等待柏彦。
　　也不知道是不是八字不和，似乎从童年开始，柏彦就和他作对。王林栖的父亲从小就给他请了一个教书先生，王林栖头脑聪明，也还算好学，所以教书先生对王林栖甚为满意。可是自从某一天起，教书先生对他不再那么满意，还总是提起一个人。
　　他说，没想到江湖中人的儿子，在读书上，可以那么出色。
　　后来，更是经常听到，教书先生夸奖那个江湖中人的儿子，不是又背了多少诗，就是又作了什么词，或是对哪本经书有什么不得了的见解。
　　没有哪个小孩子愿意被比下去，更何况是堂堂知府大人的儿子，每次王林栖听到教书先生用充满赞叹的语气说完那个小子后，再用一种失望的眼神看着自己，王林栖就对那个传说中的”江湖中人的儿子“多了一分憎恨。再后来，王林栖打听到那个小子是天一镖局家的儿子柏彦，便念着这个名字到了少年时代。
　　转眼间好几年过去了，这时候王林栖已经长成了不那么纨绔的官家少年郎，虽说不那么纨绔，却是已学会了去烟花柳巷，而年龄相仿的柏彦，这时也和狐朋狗友一起开始逛起了勾栏院。
　　而同为翩翩少年的柏彦和王林栖在勾栏院第一次相见了。
　　那晚王林栖用过晚膳后便再也按捺不住，兴致勃勃地赶往香香楼，他在香香楼有一个相好的姑娘，叫初心，已好了一个多月了，他自认为他与初心姑娘是两情相悦、郎情妾意。王林栖往包房里一坐，便叫丫环去叫香香姑娘，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来了，其实他也不想这样，但是这几天他的知府爹爹总是拉着他去应酬。
　　丫环却还没动身，只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王林栖不耐烦道：“叫你去叫你们初心姑娘，怎么站着不动？”
　　“初心姑娘……初心姑娘她现在在见客。”丫环说完赶紧低下头，不敢正视王林栖。
　　“见客？谁那么嚣张，敢和本少爷抢？初心她……她也肯见？”王林栖心里一阵气闷，却忘了初心姑娘本就是烟花女子，不是他一个人的所有物。
　　“回王少爷……今日初心姑娘见的似乎是天一镖局的少公子，好像叫……柏彦……“丫环小声回答道。
　　柏彦？？？王林栖感觉一阵怒火自他腹中烧起，这小子从小就是他的心病，好样的，现在连女人都敢和他抢，他今天一定要看看，这个小子到底什么样！王林栖自忖是个美男子，又是堂堂知府的儿子，他自信一定能把柏彦比下去。
　　“原来是柏少爷啊，本少爷刚好早听闻这位柏少爷的名声，想着结交呢，择日不如撞日，今晚本少爷便去会一会這柏少爷，愣着干什么，带路！”王林栖假笑着说道。
　　丫环兀自急的快哭出来了，她当然知道王小衙内虽然如此说，但恐怕结交是假、挑衅是真，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妈妈怪到她头上可怎么是好。但如今也容不得她多想，王小衙内催着她带路，要她当下就得罪王小衙内她也是万万不敢的。
　　丫环认命地带着王林栖和王四小去初心姑娘还有柏彦所在的厢房。
　　还未进门，王林栖便听到一阵音乐声，仔细一听，是箫声和琴声，王林栖只顿了稍许，便推门而入。
　　屋内的人听到动静，齐齐转头望向门口的不速之客。
　　王林栖先是望向坐在古琴面前的初心，再转头望向柏彦。
　　这一望，他竟有些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