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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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莉瑶一回到学校就再次扎进了项目里头，全力准备全国商务英语实践大赛决赛。
备赛的过程依旧忙碌而充实。程莉瑶每天除了上课吃饭睡觉，其余时间都是在背稿、排练，隔天去医院看一看淑韵，跟她聊聊学校的事，说说备赛的情况。
这天，程莉瑶刚踏入病房大门，就发现边上的床位易了主。
“陈阿姨出院了吗？”程莉瑶把水果放下。
“是啊，就昨天。这个病房的病人家属可伤心了，陈阿姨出院意味着他们见不到方医生了哈哈哈。”淑韵直接打开餐盒开始吃葡萄。
“陈阿姨是方医生的家人吗？”程莉瑶也难得八卦了一回。
“不是，说是在医院认识的而已。”
不是家人？程莉瑶有点晃神，不过马上就接着跟淑韵说。
“你也好好休养，应该很快就可以出院了。”程莉瑶也掰了一个葡萄放进嘴里。
“唉，就算我回了学校，应该也要单腿蹦着走一段时间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除了回宿舍在学校基本上不用走楼梯。我已经和恩琳商量好了，要走楼梯的话我们直接把你扛下来就行了。”
“哈哈哈那你们要抓紧时间去锻炼了，我在这躺了这么长时间都把肉给躺出来了，看到时不把你们给重死哈哈哈。”
“得了你，就你那皮包骨身材，你长点肉我们还求之不得呢~”
两个姑娘依旧在病房里聊得嘻嘻笑。
程莉瑶以为，她和淑韵病房的其他家属一样，陈阿姨出了院就不会再在医院碰见方亦轩了。
结果她刚走出住院楼就听到有人喊她。
“程莉瑶。”
程莉瑶闻声回头。
真的是他。
“你下班了吗师兄？”
“嗯。你回学校？”
“对啊。明天早上上一二节。”
“我明天轮休，今天回学校睡。一起走吧。”
程莉瑶看了看他，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最近挺忙的吧？”方亦轩也看了看她。
“我们怎么忙也够不着你们学医的一星半点啊。”程莉瑶笑了笑。
“可是我不用值班的话很少会背书背到凌晨三点。”
他怎么知道？！
程莉瑶疑惑地定了定，方亦轩马上看出来她在想什么。
“我关注了你的微博。你那两个舍友给我的。”方亦轩轻轻地笑了笑。
“啊！你们什么时候背着我……”话说了一半觉得不太礼貌又吞了回去……
“额…我是想说，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的？”
方亦轩也从实招来，“她们每天这样师兄前师兄后的，我想不熟也不行啊。”
程莉瑶笑出声来。这果然是那两只的风格。
“女孩子别经常熬夜，对身体不好。”方亦轩想了想，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啊，我也不喜欢这样，可是没办法，除了上课，还要比赛，外加各科考试，BEC也快来了。”
“BEC？考哪一级？”
“目前是中级。”
“你们专业一定要过中级是吗？”
“其实不止商英，英翻英管全是，专四专八BEC，与学位挂钩。”
“看来学英语也不轻松啊。”方亦轩叹了叹气。
“其实哪有什么是轻松的呢？我一直觉得，没什么事是可以简简单单地做好的，就算是再简单的事如果想要做好的话，也会变得不简单。而且，现在比刚上大学的时候好多了。”
“怎么说？”方亦轩让她继续讲下去。
“我从来都是见步走步，小时候也没有什么梦想。可能有过一些短暂的想法，但总和现实情况差那么一点，所以之前想的还是被推翻，然后根据实际情况再考虑。”
凉风习习，月光如水，走在回学校的路上，一切静谧舒适安宁地让程莉瑶顿时有了倾诉的冲动。
“小时候喜欢画画，很多大人看过我画的都说我有天分，也没上过专业班，就自己看着画册画的，但画到初中就停了，一是住宿在学校时间很紧，二是我知道以后应该不会走这条路，因为学术科花销太大，这样家里负担会很重。”
“高中分科，在文理面前摇摆不定。论成绩和实力，应该要选文科。可是我当时想当医生。”
方亦轩顿了顿。
程莉瑶接着说，“当医生就只能学理，可我对理科真的没什么底。而且我爸不太想我学医，因为太辛苦，而我妈直接说我当不了医生，因为我太胆小。不对，她不是说我胆小，说我直接就是没胆。”
程莉瑶看着方亦轩笑了笑，“我真的特别胆小，对很多东西都很怕也没什么勇气。”
“所以最后学了文。高一高二也一般般，高三奋发图强了一年才勉强考上了A大。最后填志愿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想学什么。后来是卡分数选的专业，商务英语是我的分数能上的A大最好的专业。而且长辈老师们也说女孩子学英语好。”
“结果我发现我高估了自己。刚上大学的时候，周围的同学要么就是基础很好，要么就很有兴趣。而这两样我都没有。我不是基础很差，而是没有基础。高考英语成绩是不错，但我知道成绩并不代表水平。而我当时对英语也没什么兴趣，纯粹是觉得，反正不知道学什么，多学一门语言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但没有兴趣这个事情真的很恐怖，因为对很多事情都很难坚持。”
“但是我从来也没有放弃过。不管是小时候，高中还是现在，我从来不为自己所做的决定而感到后悔，因为我确信，在选择的时候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对当时来说，这已经是我认为最好的选择。”
“还好，到现在慢慢地也好起来了。”
方亦轩听完后没有马上说话。
因为她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突然明白当时她说羡慕美剧里那个Christina的冲劲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要有心，真正用心，不管结果怎样都会有点收获。”方亦轩缓缓地道出一句。
“其实你不是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是还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但你一直没有停止，这一点就十分难能可贵。”
其实方亦轩觉得她很懂事，喜欢画画，但考虑到家境不得不放弃这条路。“我看你平时空余时间，随手画来玩的那些还是画得很好。”
“嗯？”程莉瑶又懵了。
“微博。”方亦轩又看出来她哪里懵了。
程莉瑶没有介意他看她微博的事，她放出去就是让想看到的人看到的，只是惊讶于他竟如此细心。
“可是就算我到现在还在画画，也不一定能考入A大这种级别的美院，也不一定到现在还像以前那么喜欢，也不一定能一直坚持下来。可是现在，不也过得不错嘛~”这一刻，夜色下的程莉瑶笑得无比绚烂。
方亦轩看着她，趁她还没发现马上掉转头。“所以，没什么是一定对的。世界变化得那么快，当初觉得对的也不一定会一直对下去，对于那些以前没什么想法的，说不定以后对它的看法又不同了呢？”
“学医应该是我到目前为止坚持最久的事情了。小时候爸妈工作忙，都是爷爷照顾的我。所以我从小就和爷爷关系特别好，每天晚上爷爷都会抱着我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榕树下讲故事，吹吹风。”
“特别记得一天晚上，爷爷跟我说，世界上最值得尊敬的职业有两个，一个是医生，一个是老师。医生治病救人，老师传授知识。爷爷问问长大后相当什么，我想了想，说想当医生。”
“为什么？”程莉瑶看着他问。
“当时我跟爷爷说，爷爷你是老师，那我就当另一个好了，那就是医生。我还记得爷爷当时特别高兴，说太好了，我们家能不能出一个医生就看我了。”
“本来我当时也是随口一说，但后来爷爷突然生病，去世了，前后不过几天。家里没大人，我当时才四五岁，对很多事情都还没什么概念。后来发现爷爷真的再也不会回来的时候，我就在心里暗暗发誓，长大后一定要当一名医生，不管遇到什么困难。”
“如果你爷爷还在一定会很高兴。很快了，你很快就真正成为一名医生了。”
“嗯。”
程莉瑶突然觉得话题有点沉重，就把话题又接了过去，“我没有你那么坚定的想法，当初我想学医只是因为，小时候看了一部电视剧，TVB的妙手仁心2，然后就特别想当医生了。我知道我只是喜欢医生这个职业的表面，但我不一定适合也不一定能做得好，所以当初我爸妈反对的时候，我也没再坚持，因为我知道他们是对的。”
“那现在还喜欢医生吗？”
“喜欢啊。刚上大学的开始有意识要看点美剧，看看别人日常交流用的是怎样的说法。无数老师都推荐Friends，可我实在是get不到它的笑点，所以就找了部讲医生的，格蕾我追了几年了现在还在看。”
方亦轩也看这个剧，“格蕾里面我最喜欢的是Derek，特别是他那句，”
“It’s a beautiul day to save life.”两个人都脱口而出，异口同声，而后又是相视一笑。
星光灿烂，熠熠生辉。一对男女在树影婆娑的路上轻松地聊天，慢慢地从医院走回学校。
回到宿舍，程莉瑶打开电脑，找到新关注她的人，一眼就把她想找的认了出来，马上点了进去。
本以为是满屏枯燥的医学相关，没想到是如此的生活化，尤其是第一条，“今天蹭了一顿学校饭堂的香菇滑鸡饭，那重口味的程度一尝就是出品于三饭那八年毫无改善的厨艺水平。”
看到这程莉瑶顿时哈哈大笑，拿出手机在信息记录里翻了很久，找到一个号码，快速按着键盘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香菇滑鸡饭最好吃的是二饭，因为菇很多很入味，不过要早点去不然很快就会被抢光。”
“等过了学期末没那么忙了请你去吃。但如果再让我发现你熬夜到凌晨那就算了。”
“谨遵方医生教诲。本人现在马上去洗澡然后滚到床上去睡觉，务必相应学校早睡早起的号召。晚安~”
方亦轩站在宿舍阳台，握着手机无奈地笑了笑。宿舍区一片灯火通明，似乎也有一道亮光突然就照进了他的心里。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