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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chapter twenty–nin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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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说给甜甜也弄一身这种工作服呢,没想到到了仓库才知只剩五十套了,想要多一套都不行。
还给萧安配了一套,就剩四十九套了。
卡车特别稳当,可我们车内三人的表情都不轻松。
特别是我和赵潜,我们除了上午在机场附近出没过,其他地方都没去过,所以,我们都被眼前遭受重创的家园,残垣断壁和流离失所的人群惊呆了。
而且此时公路上的情况也再次乱套。不仅仅是抢油还有直接抢车、抢衣服裤子的。现在金银珠宝已经什么用都没有,还不及一张现成的纸值钱。
萧安心一横,在人少的地方放慢速度,在人多车多的地方反而踩足了油门,简直像是在飞一样开。
我和赵潜则被晃得东倒西歪,为了保持平衡只得拉紧扶手和收紧安全带。
但尤是如此,车身也有被试图拦截我们的人划伤的痕迹。
我很想骂萧安,你疯了吧!撞到人怎么办?
但现在这种情况,我还是识时务为好。因为赵潜和他精神都紧绷着,我不敢惹。
我们开出三十公里后右转上高架高速进入去田重他们那个方向的另一条国道。
今早,他们分别时,萧安曾问过田重他们要去的地方。
其实距离他们的工地也不是很远,只是隔了一匹山而已。
但是当我们行驶了十公里后,和田重他们一样,我们也被堵住了。
只是,堵住我们的不仅是眼前高高耸起的土石堆还有一群盯着我们像盯着稀世珍宝一样的人,而且他们个个手里拿着“工具”。
他们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眼神看着都不怎么友善。
赵潜一看,形势不对,应该是和之前路上遇到的一样,他们要抢物资,他无意识地屁股当即离开了一下座位,又被安全带勒住后坐下,他叠声慌乱地叫萧安撤退,可,就在萧安挂倒车档的时候,已经有人身轻如燕地翻进了后面装有工作服的车兜里,且掀开上面绑好的绿色车帘,探出手,敲响我们前面车厢上的后玻璃窗。
然后我和赵潜回过头就看见这名笑得异常狡猾的少年。
萧安啐了一声,卯着劲,不服气道:“你爷爷我嚣张的时候你还没断奶呢,少!他。妈,在那给你爷爷我显摆!”
不等话音落下,萧安脚踩油门,竟然,竟然就那么直接将车开上了陡坡,且一个打滑都没有。
我真不知该说车好,还是夸他车技好了,反正,在我预料到他要加速时就赶紧深吸一口接着就听见后头那小子“啊”的一声,然后,我再回头望去时,那小子已经飞了出去,然后像滚落的山石一样打了好几圈,落到陡坡下,好在他年轻,又迅速爬了起来,然后对我挑衅地笑。
我当没看见,我一把年纪了不跟小娃娃计较!
再一看那些工作服,由于提前用尼龙绳绑着所以都没事。
直到卡车停稳了,我才把刚才那口气吐出来,但萧安在土石堆上向前开了一段距离后,又调转方向,他这是要再次不要命的冲下坡,我看着他开着车如同在平缓的道路上一样飞驰,我只能屏住呼吸,缩着脖子,看也不敢看,我心里叫嚣着:“兄弟呀,我真佩服你!但这可是重型卡车,虽然现在没载重多少,但这样开足马力冲下去,那重力加上冲力,一个掌控不好后果不堪设想啊!”
但,萧安并没有给我和其他人设想的机会,我们直冲冲冲下了陡坡,而且那些之前堵住我们的人,也似乎没想到我们不过一辆卡车就可以让他们束手无策,且有这么大的拼搏劲,这回,他们只得认命纷纷让开道,免得没抢到东西反而受伤。
“他们是什么人?”我脑中嗡嗡的,十分没脑子地问。
“应该都是开到这里的车主和他们的家人吧。”没想到居然有人回答,而且是我以为只会专心开车的萧安,“看样子他们应该开了很久的车了,想来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
“也是,”我按住隐隐有些因为车速太快而反胃的干呕,有气无力道,“咱们这就回去啦?”
这里没看见田重他们,那么他们就有可能去市区指挥部了吧,我猜。因为这塌方实在太严重了,他们人少肯定应付不来,应该去找帮手了,但现在这情况,塌方面积这么大,谁来了也无用。
赵潜刚才还在沉默,我知道他是不忍,他的战友们是人其他人也是啊,他是想把那些工作服给那些人的,特别是在看见人群里的老人和幼年的孩子后,同时萧安估计也大脑死机了,完全不懂察言观色,他目视前方,目标明确,一路开车狂奔,宛如长风,赵潜只得迅速写了张让他们去机场的纸条丢给他们,希望他们能逃过一劫。这时他听我这么一说才从内疚中逃出来,顿时一脸兴奋,摇着我的胳膊道:“他们肯定没事!他们既然不在这里,肯定是去市区了。”
我在心里默默地笑,跟我想的一样,随即又朝他摇着我双臂的双手望去,心道,你可不可以不要摇了,我真的有点想吐,我一大老爷们,你再这么摇下去,我就要吐车里了。
好在,他兴奋劲一过就松开手。我这才稍稍得到解脱,之后我一直仰着头靠在椅背上默默忍住不要吐出来。
感叹,平时不锻炼身体,天天只奔钱是不行的!想当年,我上山割草,下河摸鱼,上树摘果,下地干活时也没见这么虚弱的!
可就在这时,我们三人眼前一暗,丝毫没有给我们准备时间,天色竟然就暗了下来,而且那如同幽灵一样怪物也同时登临我们所有人的头顶。
“天黑了?!”我忍着难受,只觉得眼皮外阳光一扫就没了,接着睁开眼。
然后就看见,萧安这一次是冒着冷汗,手脚并用地踩出了一条长长的刹车线,待他拉紧手刹后,抬起他的微微颤抖的左手腕一看,接着双目圆睁,顿了顿,他像念咒语一样,低沉而诡异道:“今早四点半太阳就升起来了,现在不过下午三点半,那东西就冒出了!”
我和赵潜闻言皆对他的细心表示惊奇,但赵潜和我关注的不一样,他表现出的是对萧安手表还能用的惊奇,而我则是针对他对时间的关注。
同时,周遭在一阵短暂的惊呼声后,世界陷入了平静。
现在是大年初四,下午三点半,寒冷突然到来,它像一个冷酷残暴的刽子手,不带一点表情,也毫不留情。
渐渐地我觉得一阵冷意袭向我没有戴手套的人,然后,再一看萧安和赵潜,很明显,他们露在外面的手和脸也都感觉了温度的骤降。
萧安紧了紧方向盘,吼道:“坐稳了!”
然后出乎我意料的他竟然将车往回开,见状我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真不是我怕死,而是我真的想吐!
再见到那群人时,他们的表情很精彩,各式各异,我只读懂他们早已退下了之前的威风和强势,换上了不为人知的惊惧和不知所措!他们大人搂着或抱着孩子,夫妻恋人则前额对前额手牵手。
这下,我也不忍咯!
待那一群人感动地道歉又道谢直到他们全部上了车兜,我们三人又绑好外面的绿帆布后,这才重新出发。
不过我们不是去洪崖洞指挥部,而是回机场。
我们三人都很懊恼沮丧,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虽然时间不等人,但回去的路上我们还是能搭就让搭,直到将车装得再也容不下一个人为止。
半小时后,回到机场的我们,唉声叹气地六目对望。
好在救回来一车人,不然,这一趟就白干了。我甩甩依然沉重的头想着。
萧安则一直揉着头发,有些可怜而愧疚地望着我,我看了他一眼后有些不忍地低下头,他是怎么想的我想我能猜到一些,大概有两条,一来他是觉得不好跟那个美女交代?二来觉得没有见到田重他们,他始终不放心,觉得心中有愧。
但我没开口安慰他,只是用手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头,然后对他示以笑容。
过了会儿,我再去看半天没出声的赵潜,却发现身旁半个人影都没有,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