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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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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潮来来往往,坊市间,茶肆酒楼林立,形色色的各域商贾,正在忙碌着,热闹非常。
西莫坐在靠着窗台的一张椅子上,一对黑眸深静无澜,静静地看了一眼楼下汹涌的人群。转而又将目光移回,落在自家主子身上。
这家客栈,是整个澜城最热闹,最大的客栈,也是来往人客最多的客栈。宗政少泽和西莫二人正坐在二楼的隔间内。
“西莫,”见西莫到了客栈,还是时刻注意着周围环境的变化,宗政少泽摇头一笑,唤了西莫一句。
“西莫在,少爷有何吩咐?”突然的呼唤,西莫忙颔首回道,静静等待着自家主子的吩咐。
宗政少泽看着他,浅褐色的眸子闪过一道光芒,嘴角仿佛带着一点浅浅笑意,轻轻喝了一口手中的热酒,
“太子在一个月前,曾去了南地的南秦,请了一人回来,西莫,你可知那随太子回宫的人是何人?”
“从南地南秦而来,随太子殿下进入齐宫的人,少爷说的可是太子少傅?”西莫迟疑问道。
西莫右手执起酒壶,为他倒了一杯酒,低下双眸,轻声道,“西莫对那人的身份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人虽然在南秦长大,但却是自幼被一位谋师收养。而那收养他的人,是我北齐前朝的丞相。太子殿下不远千里去到南秦,不顾天寒地冻,在风雪中站了一夜,那人便离开南秦,随太子回朝了。”
宗政少泽微微眯了细长眸子,似笑非笑,“嗯,正是此人。太子少傅名唤南宫瑜,因为自幼身体较弱,从而习武不成。但他通古晓今,博闻强识,文韬武略无一不知。而此人才到北齐不足一月,便位列三师,可見太子与他关系非凡,也可见南宫瑜的才能已被父皇认可。呵,这天下的风云,又将要变色了。”
既然能被太子如此重视,而又不被父皇怀疑半分。宗政少泽不得不对他留几分心。“太子的动作果然很快,也出乎人的意料。南宫瑜与太子二人都是我们路上最大的阻力。”宗政少泽慢慢说道。
“西莫明白了。”西莫点点头,见自家主子不再说话,他也低下了眉,脑中回忆着对南宫瑜的映像,“对于南宫瑜,西莫会派人下去仔细查明。”
小二把菜端了上来,宗政少泽与西莫二人各自沉吟。吃过饭菜后,问小二要了两间客房,两人入了房间后,一路上都在赶路,此刻已觉有些疲惫,便休息去了。
在城门外耽误了不少时间,司马玉龙和赵羽二人进入城内,已到了正午时分,二人在一家客栈吃过午饭后,便到了大街之上。
“公子,公子为何不愿留在客栈休息,公子感染了风寒,需要好好休息,寻找太后之事,先交给小羽就好了。”
人潮中,赵羽本是默默跟在自己公子的身后,但见自家公子被这寒风吹得咳嗽复发,忍不住道。
“咳咳,小羽啊,我无事。”司马玉龙咳嗽了几声,以内力压在体内翻涌的气息,淡淡笑道,“刚才在客栈,我已问了店家,这几日正是逢上澜城赶集的时候,人多,我们可以的到的消息也就更多,我岂能错过这个有利的机会。”
“可是公子,小羽却以为,”赵羽顿了顿,还是不能认同自家公子如此不爱惜身体的行为,
“既然是要赶集,也是到了晚上城里的人才会更多,如此,公子也应该先在客栈休息,等晚上出门。”
司马玉龙笑着摇摇头,左手轻轻捋了一下垂在肩头的那一束头发,对身后的赵羽说道,“若是到了晚上才出来,只怕风雪飘摇,灯火迷蒙,问一个人,人也未必能看清楚画上我母后的模样,又如何能知道,这里的人是否见过我母后呢?”
“这,公子言之有理,只是,公子如今应该要好好休息,小羽可以一人出来寻找太后的。”赵羽无奈,被自家公子说的没有办法不接受,只得如此说道。
司马玉龙瞧见他不得不妥协的样子,笑道,“不用担心,小羽,我们还是继续寻找我母后吧,我的这点风寒不碍事。”
“是,公子。”赵羽迟疑着点点头,只得随在自家公子身后,拿出太后的画像,向来往的行人借问了。
冬日的白天总是比较短暂,转眼间,天色变得暗了,天气也更寒冷了。两人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问过了许多的行人,店铺老板,还有澜城的百姓,所得到的回答却都是,摇着头说一句,对不起,我并没有见过这画中的人。
司马玉龙和赵羽一家客栈门前的屋檐下躲避着风雪,吹了这一天的寒风,司马玉龙不由得又咳嗽了起来。
“公子,前面有一家药铺,公子不如先到客栈休息,小羽前去为公子抓一些药回来。”赵羽一眼看到了大街斜对面的药铺,忙对自家公子道。
“嗯,我就在这里等你就好。小羽,你去吧。”司马玉龙难得没有拒绝赵羽的请求,点头答应了。
“是。”天色将要晚,自家公子总算没有阻止他,赵羽也不想要耽误时间,便快步向街道斜对面的药铺而去。
冬日的夜幕早早降临,休息过后,宗政少泽醒来便穿戴整齐走出了房间。西莫的房间就在他隔壁,不过他现在想独自一人出去,好好看看澜城的风景,因而并没有叫醒另一个房间的西莫。
夜晚的大街,来往的比白日里所见的要更多了,热热闹闹的气氛,也让宗政少泽暂时忘了那些烦恼的事。
大街上车如流水,马如龙,喧闹声不绝于耳,街边的店铺都大开着做生意,不少衣着清丽好看的女子也都趁着夜色出来逛街,而街上一袭欣长人影正缓缓前行,一边将街上风景收入眼中,正是宗政少泽。
平日里在宫中,总有太多的事情要应付,宫中的气息,再怎么热闹,也是另一种死寂的表现,哪里有一个人的笑,是真正的开心呢?
而在这里,将一路上的热闹看在眼里,宗政少泽才觉得有一种真实的感觉。
前面灯火繁华,人群涌动处,总是能吸引更多人的目光,宗政少泽也想着,既然来了,不如去看看,便加快了速度,正走了几步,便听见不远处的人群中传来一阵马嘶,伴着一人的惊呼声。
只见一匹受惊了的马挣断了缰绳,飞奔着冲入了人群,身后还拖着一个大铁箱子,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一阵尖叫,那些正在挑选着喜爱的东西的女子更是惊慌不已,马蹄扬起,就要朝她们身上踏去。
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只见一道白色身影腾空而起,一手拉住了缰绳,带着那马往一边走去,马儿长鸣终于改变了方向。司马玉龙催动内力,才没让那马儿身后拉着的大铁箱子,撞坏了店主的摊子。
周围顷刻间变得安静,目光也随之移到了这突然出现的白衣少年身上,那样的翩翩风姿,还真是少见。
宗政少泽皱眉,疾步赶了过去,只见那白衣少年已经离开了原地,向街道一边的客栈走去。
宗政少泽走到白衣少年的跟前,见那少年以手抚胸不停地咳嗽起来,急道,“这位公子,你可还好?”
那白衣的人儿并未回答,宗政少泽只得又问了一遍。过了片刻,那白衣少年才缓了气息答道,“无碍。”
话音刚落,宗政少泽又怕那人身体不好,又被刚才的受惊的马伤到,见他身形微动,仿佛能被风吹走,忙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白衣少年。
宗政少泽的手刚刚扶住白衣少年的手腕,却见那人迅速抬起头来看着他,有些吃痛道,“这位公子,你碰到在下手上的伤口了。”
宗政少泽忙松开手,却看手心处果然一片血红,又担心又尴尬道,“公子见谅,在下一时心急,竟未发现你手腕上的伤。”
宗政少泽说着朝白衣少年细细看去,眼前那人神色中带着一丝痛楚,却并无半点的责怪之意。几盏街灯,照得那人面如冠玉,眉如如画,一袭雪白色长袍虽有些凌乱但还是不减其人的气度。顿时心中思量,对方是何家的公子。
而那人因手受伤,只得朝他欠了欠身道,“这伤并不严重,只是刚才不小心被马车挂到而已,在下楚天佑。”
宗政少泽也回礼道,“在下宗政少泽,幸会。”
司马玉龙闻言,一双好看的眸子打量着宗政少泽,眼中有几分喜色。对北齐皇族之人的身份,他是知道的,但转瞬又平静无波,“原来是九殿下,见过九殿下。在下正在此地等候一位朋友,不知殿下要去何地?”
宗政少泽一笑,不经意状看了一眼司马玉龙的右手,手腕的衣服被划出了一道细长的破痕,鲜血染红了雪白的衣袖。应该刚才为就那些受惊的女子,而被马车所伤,忙道,“楚公子,在下略懂歧黄之术,不如让在下帮你包扎一下吧。”
司马玉龙正要拒绝,却见赵羽手里提手几袋黄子药包,如箭一般冲了过来,焦急的打量眼前的人,“公子,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没事。”司马玉龙嘴角含笑道。
“公子,下次遇到危险不要再这样做了。”赵羽一脸的担心,一脸的认真。
“想必这位便是楚公子在等的人了吧。”宗政少泽道。
“嗯,九殿下,我与小羽还有事,便先告辞了。”司马玉龙朝宗政少泽道。
谁知宗政少泽见他要离去,却坚持道,“楚公子受了伤,你我今日相逢,足见缘分匪浅,不如就请楚公子虽在下回府,好让在下为你包扎伤口?”
司马玉龙见宗政少泽态度坚定,便只好点点头,三人一同往宗政少泽白日里休息的客栈走去。
一路上,司马玉龙向宗政少泽表明了西楚忠义候的身份和来意,而宗政少泽更是说要派自己的下属,帮助司马玉龙寻找母亲。回到客栈,西莫正在等待自家主子,见人回来了,却带了两个陌生人。政少泽稍稍向西莫说明了一下街上遇到的事,四人便离开客栈,往硕亲王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