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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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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嫽也根本没有谦虚,她抱拳说道:“那在下便潜越了。丛校尉听令。”
“本校在。”屯田军校尉站了起来。
“一是命你八百里加急,上报朝廷,因有特殊任务,跟随常大人队伍一起行动,成为这支队伍副将,听候常大人指挥与协调;二是命你在半月之内,制成一万支黑油熏染的火箭。”
那校尉问道:“冯姑娘,敌人只有千余,我们为何要做这许多火箭?”
“这是为了防备康居国与大月氏的兵马突破乌孙国的防线来到天山,这叫有备无患。”
“得令!”
“孔布听令。”
“孔布在。”
“由你与郁房山两人,携带着公主与田大人的亲笔信,快马去到乌孙国,面见大王,说明情况,一定不让康居国与大月氏的兵马过了乌孙国,来到天山。”
“得令!”
“常少侠、孟十六听令。”
“常天庆在。”
“孟十六在。”
“你二人作为一路,就在天山周围转悠,对着匈奴国的护婚使队就散布天山派欲袭击匈奴国的公主,想把公主虏上山去当压寨夫人,而如果碰到天山的人则散布匈奴人要袭击天山的消息,其原因是因为天山答应帮助汉家公主,他们单于非常恼火等等。”
孟十六也学那些武将答道:“得令!”
常天庆却有异议:“这任务在下一人即何完成,何必要让孟十六去呢?显见他不希望与孟十六走一路,不知是怕她有危险,还是心中已生了一些梗介。
孟十六却十分高兴,她问道:“常公子,侬勿高兴我跟着尼嘛 ?”
常天庆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怕你一路既辛苦又危险。”
“勿碍事,奴家高兴得很呢!”
冯嫽看出了一些端倪,她说道:“在下所以派孟十六姐姐,主要是很可能有天山派或匈奴难缠的武士,有孟十六的媚功在,更好对付一些。”
常天庆只得看了看冯嫽,不再说话。
冯嫽又说道:“由在下向公主说明情况,我们准备在此休息半个月,让匈奴国的公主先到,常少侠得知匈奴国的公主到达天山后马上送个信来,我们那时候再决定行止。以上分配,不知田大人与常大人是否还有补充?”
两个都说没有了,一切都照冯姑娘的分配进行。
这是开天辟地头一回,由一个公主的侍女来指挥整个护婚使队的重大军事行动,而且各方面都服从她的调遣。
听从冯嫽的意见和号令,公主一行在赤谷城的屯国驻地停了下来,进行较长的时日休整,并且制造火箭等备用武器。
那么,天山派与匈奴方面有什么行动呢?
匈奴的护婚使队从单于庭也即是今天的乌兰巴托出发,也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匈奴一个贵族的胡妇被册封为匈奴公主,年纪也在二十岁左右。
匈奴的护婚使队和汉朝的组成不一样,他们只给公主配备了两名低一级的护卫,护送之事,主要由军队担任。由日逐王(这是仅次于左贤王的一个职务)率领士兵五百护送。随队携带的嫁妆有骏马、牛羊以及各种兽皮等等。
经过一个多月的行军,日遂王觯日浑姑所率的使队已到了天山脚下。接着他们又沿着天山山脉的北侧、准葛尔盆地行军一月,才走到了伊犁河畔,现在,只需要沿着伊犁河再向西走上一段时间,就能到达赤谷城了。
不久前的确遇到过一次汉兵的追逐,但是他们僻了开去,没有遇到损失,由于他们熟悉草原,而汉兵则无法持久,所以一旦玩成了猫捉老鼠的游戏,汉兵就只得撤退了。
到达天山脚下之后,国师拔士昆的两大弟子阐布郎其罗与那个必乓加上了护婚使队,于是近卫的实力大大加强。
不过,他们全军的踪迹一直没有逃过“天山圣母”的视线。
“天山圣母”朱武梅是个野心极大的人,但是按照算命者的说法,她是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女人。
这要从常天庆他们到达天山,只见到了朱武梅而没有见到“天山魔君”说起。
原来这并非是魔君生病或者他不愿示人,而是朱武梅一般情况下不让他出来见人。
因为,这个“天山魔君”虽然已经长到了二十岁,却一直是个弱智者。
当初,朱武梅遇到在逃的戾太子刘据,千方百计接近他并且同他发生了亲肤之事,虽然未经几度,却已是珠胎暗结,继后太子被追兵所杀,她也就逃跑而流浪天涯了。
不知是什么原因,是逃亡时饥饿奔劳所至,还是据产婆告诉,是母亲的脐带缠绕在了婴儿的颈之上。结果生下来后头脑的智力一直不能提升。以至到了二十岁了,还像是个五六岁的少年的智力。
因此,她为了掩蔽这一切,便挑选了一个其貌与故太子相似的男子做了儿子的替身。但是这个人是个花架子,偶尔出来到“天山魔君”的位置上坐一坐,也只是个十足的傀儡而已,一切都由朱武梅来掌控。
因为常天庆与凌辰白两个拜山时,朱武梅考虑到他们是从“重阳人”那里来的人,朱武梅当然不能让“重阳人”刘进知道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小弟弟是这么一个人。一旦被他知道,根本不可能获得他的支持。正由于儿子这个原因,朱武梅从来就没有与人商量问题的习惯,当然也没有人敢同她商量问题。她总是独断独行,刚愎自用。
这一日,她得到了胡妇团队已近她们天山巢穴的消息。她需要考虑一下如何处理天山派与汉朝使队、匈奴使队的关系问题。于是返回到了内室,去看望一下自己的儿子和那个傀儡假天王。
她不是真的要同自己的儿子或与傀儡假天王商量事宜,但他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有儿子或那个假天王在场,她就像是在同天王商量问题一样,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似的,而其实她是自说自话,自问自答。
儿子一见到她,马上跑了过来,对她说道:“娘,娘,小燕妹妹说,她肚子大、大起来了,装了个小孩。”
“啊,”朱武梅听了有些吃惊。
这个小燕与另一个小梅,都是她儿子的待女,如果真如儿子那么说,小燕的肚子大了,那就表示儿子会干那种男人的事了,这是实在中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但她转眼一想,未必。
她想到了那个假天王。这个人胸无点墨,脑无微计,纯粹是一个浑混小子。不过,他做那些男人的事却是内行的,而她朱武梅是久旷之妇,有时也不免拿他扯扯火。所以,她怀疑这小燕子肚子里的东西,到底是儿子的还是这个假天王的,恐怕难以认定。
她把小燕子和小梅都叫了来。
“燕子,你说你肚子大了?”
“是、是的。这些天老是想呕。”
“那这孩子是谁的?是我那个傻小子的,还是他的?”
“是圣母儿子天王的,自从第一次一年前他欺侮我一次之后,我承圣母的教训,从不敢让他再接近我。”
“唔,你去吧!”
“嗯,你去吧!”
那个小梅站起来想走,她使了一个眼色,留了下来。
朱武梅问道:“小梅,你说,小燕子肚子里的那块肉是谁的?”
“圣母,这个,不好说,不好说。”
“没有关系,但说无妨。”
“那个假天山会偷腥圣母是知道的,虽然明面上不敢,但难保背地里不做偷难摸狗的事,有好几次——”
“他还纠缠你是不是?”
“是。”
“哼,哼,这小子是不要命了。好,你先下去吧!”
“圣母”疑心很重,小燕子和不梅的话她都不相信,不过,现在燕子肚子里既然有了,就暂且相信这就是儿子捣古出来的好了。将来得了天下,这个假天王与燕子、梅子都不能留。
朱武梅嘱咐她的儿子:“抗儿,既然燕子肚子里怀着你的小宝宝,那就让她多休息,你不要老追着她跑。”
“噢,不跑不跑。娘,怎么肚子里能够怀上小宝宝,当初我也是这样躲在你肚子里吗?”
“是啊,不然我怎么是你的娘?”
“那我还能再躲进去吗?”
刘抗上来抱着朱武梅,想要往她肚子里钻。
“好了好了,别闹了,到你的房间里去陪小燕妇她们玩吧!”
儿子走后,她静下心来,开始整理思路。
对了,如果能把两个公主都劫来,充当儿子的媳妇,这样一来,在外面都知道自己的儿子娶了两位公主,他的外孙——不管是真天王还是假天王所生了孙子,都是汉国和匈奴国的外孙,有了这一点支持,她更可以施展她的抱负了。
但是,她转而一想,把两个公主都虏到天山上来,最讨便宜的不是他儿子,而是那个假天王。所以,这个人不能留,等两位公主都虏到山上之时,再把他给解决了,再不让他偷儿子的腥吃。
但是,她想到,当初她答应了“重阳人”,不去动汉朝的公主的,一旦违反了这一约定,“重阳人”必定会把她的隐秘捅出去,甚至拒绝宣布她的儿子刘抗是皇家血脉;而如果她去抢劫了匈奴国的公主,则匈奴国原来答应给她一座铜矿的协议就吹了,而一旦要与汉朝争夺天下,钱又是绝不能少的。无铜铸钱,无法购买粮草,军队又如何行动?
这两位公主都不能劫!
不过公主的名声和连带的钱财实在是太诱人了。怎么办呢?
徐非是化装成其他的人再下手。
对,装成匈奴人去劫汉家的公主,装成汉朝的人去劫匈奴国的公主,反正这两家是仇敌,而且一路之上他们就打来打去,所以不会怀疑到她们天山派头上的。只需要把公主抢到手,生米煮成了熟饭,那这两国的皇帝也都无可奈何了。
她正深思默想着,有一宿来向她报告,说是匈奴国的公主护婚使队先到,他们如今正在伊犁河的北岸宿营,准备沿着河岸向乌孙国走去。而汉朝的护婚使队却没有了消息。
朱武梅说道:“好吧,你通知北七宿和西七宿,到议事大殿来碰面。”
“诺。”
等朱武梅与那个假天山都到殿厅内的时候,北七宿与西七宿已经站立在两边了。
朱武梅早就要心里分了工,北、西两个七宿是用来对付匈奴人的;而东南两个七宿营是用来对付汉朝的。
等朱武梅与假天王在高台上坐定,朱武梅言道:“井宿听令,你为主将,带着北方六宿,偷袭匈奴营帐,主要任务是打败护卫武士,抢下公主。”
“井宿得令。”
“斗宿听令,你为辅队,协助北宿战斗,并不忘掠取嫁妆。”
“圣母,属下听说匈奴人的嫁妆大都是马匹与牛羊,一时间无法收拢——”
“我不是要你抢这些,你只需把箱柜之物抢到手就算完成任务了。”
“是,得令!”
“两队注意,你们中有各国人等。一律穿成汉国武士的服饰,其余国人不说话或少说话,汉国中人可以多说话。一定要让匈奴人造成是汉国抢劫他们的假象。”
“知道!”
朱武梅所率领的二十八宿,汇集的是西域各国的武士,其中当然也有汉国与匈奴国的武士。既然要扮成汉国人来抢匈奴国公主,当然要把自己人的角色演得更像一些。
北方七宿中。以“井”为首,西方七宿营中,以“斗”为首;东方七宿中,在“奎”为首,南方七宿中,以“角”为首。朱武梅吩咐的是并方与西方七宿中和两位队长。
差不多就在这个时候,常天庆与孟十六两人也来到了这里,他们悄悄接近了匈奴国的护婚使队。
常天庆是与拔士昆、阐布在车师国交河壁上比过武的,后来又在天山这里遇见过他们,打了一仗,而孟十六也在交河壁那里显露过风情,所以他们没有去拜营,而是只射出了一支响箭,箭上带着一封书信。
这封书信很快转到了日逐王觯日浑姑的手上。
觯日浑姑不识汉字,就叫来了阐布,阐布看罢信,将内容告知了日逐王。
觯日浑姑问道:“这信上所说,是天山派的‘天山魔君’要抢我们这支护嫁队伍,阐力士是怎么看的?”
“咦,不应该啊,在下与必乓禄东师弟曾经面见‘天山圣母’,还送给她一份大礼,她答应要劫杀汉家的队伍,不与我们为敌,难道她要背信弃义不成?”阐布郎其罗不敢相信这是真事:“何况,这封信是汉朝人所送给,莫非他们是在行离间之计,想要挑拔我们两家的关系,他们可以渔翁得利?”
日逐王说道:“你说得有道理,很可能是挑拨之计,但是我们也不能不防,万一‘天山圣母’起了歹心,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好吧,我关照我们卫护队,你也让军队也要提高警觉就成了。”
阐布在匈奴国地位不低,所以对日逐王说起话来也像平辈论事。
日逐王接着叫传邢辟疆大人。
邢辟疆自从投效了匈奴人,被封了一个高官,但也在日逐王之下,这他是在护婚使队行至中途的时候被封为匈国国的护婚大使的。
在汉朝护婚队伍中,他是一个副史,现在变成了正使,当然是官升一级。不过,匈奴国这次护婚队伍的编成与汉国不一样,汉国是田明亮的护婚使领导常惠的护卫队伍。而匈奴国则是军队的统师统管一切,也即是日逐王领导护婚大使。所以邢辟疆还得听日逐王的号令。不仅是这个,由于邢辟疆是才投过去的,没有得到匈奴国的信任,很难开展工作,加上他自己根本不想再担任这个工作,因为这表示着她要与汉朝气的田明亮、解忧公主正面相对,他这张丑脸往哪儿搁?尤其最难堪的是,她是公主的家乡人,代表家乡人来送汉朝气公主的,结果却成了匈奴国的护婚使,一旦见到了公主,他钻到地底下的心都有。因此他一再请辞,让他留在匈奴王廷里干点事。但是匈奴单于却一定要他前来担任正使,说是他熟悉汉朝的工作,可以参考汉朝的礼仪、做派,不要让乌孙国君看轻了他们。这样,邢辟疆是被逼着担任不情愿的工作的。
邢辟疆来到了日逐王的帐前。
“参见大王!”
“免礼,邢大人,现在本王收到了一封射来的箭信,说是天山派的‘天山圣母’要袭击我们,要我匀作好准备,这事你怎么看?”
邢辟疆拦过信来仔细阅读,读后又还给了日逐王。他沉吟了片刻说道:“下官认为,像田明亮田大人和常惠常大人那样的人,不会搞阴谋诡计,只有那个公主的丫头叫冯嫽计谋百出,但她意见有时会被田大人否定,这封信下官看来,七成是真,三成是诈。”
“哪这个‘天山圣母’是什么来头?”
“下官听说,她是阳陵地区一个阳陵大侠朱安世的千金,朱安世被武皇帝处决,她怀恨逃跑,流落江湖,专门同汉朝廷为敌,要在西域陪植她的势力,谋图不轨。听说她的野心颇大,对于汉朝的嫁妆,她是肯定要打劫的,对于我们匈奴国的嫁妆,也难保不眼红。”
“哪我们也得防备?”
“是的。”
“好吧,你去吧!”
邢辟疆于是告退了,但是他对日逐王把他呼来喝去的态度隐隐不满,但也一时无法,谁叫他是不久才投降匈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