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 18.明媚的悲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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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已经完全烧开，沸腾的水汽顶着壶盖扑腾作响。就连平日里安静不下来的蓝波也默不作声，客厅的气氛如同有什么快要爆发之前那样死寂。双方都无话可说。只有沢田奈奈依然从容的一杯一杯沏满了热水，一边笑着端上茶盘，“啊拉，有客人？欢迎光临。”
她看见原依轻轻颔首，“是什么时候来的呢……不过纲君的朋友又增多了呢，太好了。”
依旧无人应声。
“嘛……嘛，总之先上楼去吧？”
话音刚落，纲吉就咽下口水，有些带着祈求的眼光看向身旁比自己足足高了半个头多的原依。
千本杏子不满的冷哼了一声，率先拉起古里炎真的的手腕，头也不回的上楼去。“等等，杏さん……”
“站着话说也不是个好方式，上去喝杯茶？”Reborn微微上扬嘴角，一跃而下。
那对黝黑的眸同女子一阵静默的对峙，再无语言。她眉梢一蹙，似乎没有更多的耐心在此消耗，转身直冲门扉走去。
“欸？末玖！”
一时间无法理解她的行动的目的以及理由，纲吉随之下意识的跟随她的背影走出门外，踏出门前对奈奈丢下一声道别。
“啊拉……是我们家不好玩吗？客人不太开心呢。”奈奈扶着脸疑惑的问。
“哪儿有的事。”Reborn压低帽檐，走到门口。望着两个人匆匆远去的背影。“只不过客人貌似有些爱耍脾气罢了，别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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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脚步快的离奇，纲吉只能不间断的连追带赶，尾随其后。中途，他在心里默默描画着女子已走过的路线，试图确认她即将到达的目的地。
“末玖，等，等一下啦……”
最后，事实证明他的记忆是没有错的。不过，他目前为止确实只带十年前的她来过这一个地方。难道是对这里印象很深吗？也没有什么值得记住的东西啊。只是一条到哪里都司空见惯的步行街，并盛的商业区。
在这里，他带着原依末玖买了新的衣服，意外的闹出了一些事来。但不论怎么想，那些对于纲吉来说都有些不堪回首，严格意义上来说，那天他算是彻彻底底的被末玖所保护了。虽然也借此此事出现了不小的动静。
不会是……因为那个时候太没面子了，所以记得很清楚吧？纲吉不由得涌起一阵说不清的焦虑。嘛，不过想想也都十年了吧……那么久远的事情怎么可能还会记——
“第一次带我来这里的就是你呢，阿纲。”
“！”
欸欸？！果然是因为这个吗！
虽然刚刚已经预料到可能性，但也仍然恨不得立刻找洞钻进去。被谁看见都好，唯独原依末玖不愿意让她记下自己逊毙的样子。虽然这么说，但我，好像到现在为止被看到的都是那样子吧……
而现在面前所站立的是十年后的人也让他的心情变得诡不可测。根本就不清楚她现在在此处想些什么，看表情又看不出些什么。超直感之类的东西恐怕也排不上用场吧。
“我记得哦。一直都记得。”她淡淡开口，语气想必之前的所有话语都要柔和许多。水蓝色眸拉长视线，轻轻眺望着街道的尽头。“那个时候没有遇见阿纲的话，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欸？”
“真是神奇的不得了。明明再更早之前就应该见过你了，可再次见到的时候还是那样。”
语中开始溢出些温暖的笑意，四周的氛围令她俨然如同换了一个人。脑后的水绿色长发微微发卷，蓝色的瞳仁像正做着美好的梦一般泛着澄澈动人的光晕，口中开始不断吐露着他从未听过的娓娓细语。
“你在中学注意到我，和我说话。本来不想搭理，但被一起叫到老师的办公室去，就没法不面对面了。那时阿纲真是害羞的完全不像是男孩子。”
话语立刻在他的脑中准确无误的绘制出了情节和画面。刚想说些什么，但她却很快接着下文，“之后发烧，回家、指环、死气火焰……都一清二楚，一点不模糊。”
“然后——”
然后？
只见她的表情随着话语的停顿逐渐僵硬，声线转而悻然不已。
“西蒙那些混蛋毁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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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前，一切都还安然无恙。”
沢田的步调愈发加快，为了不让少女感到吃力，他拉住了她的手腕，小心翼翼的前进每一步。
“最先发生变化的是西蒙那边。杏子在西蒙总部不知道被什么人偷袭。为了不让炎真有多余的担心，她先来找到我们这里。”他道，“伤的很严重。如果不是正一及时发现的话，恐怕就来不及了。”
“‘正一’？”
“是同伴，在之前的一场战役中帮了我很大的忙。”似乎想起了那个人作为得力助手的模样，沢田笑了笑。
“你……一直都有很多的同伴，就算是现在。”意识到这点，末玖舒展开眉头，“不愧是阿纲。”
“谢谢夸奖。”沢田如同回应晚餐的内容一般，平静的展露出柔和的笑靥。随即再度望向前方的路径。
“那之后，我们决定帮助杏子找出罪魁祸首。无论如何首先要去告诉炎真，否则就无法展开我们的行动。但等到再回西蒙的时候，别说犯人，连炎真也一起失踪了。”
“守护者们也？”
“嗯。爱戴尔他们也……这件事就如此朝着越来越严重的状况发展。在不知不觉中。本来，如果我早点有所察觉的话，或许能暂且缓平事态的。”
他开始面露深沉的愧色。那种表情在十年前虽也不少见到，但这个他却比那时的他背负了要多无数倍的东西。
换言之，他从十年前开始就一直往自己身上背负着什么。直到现在为止都是如此吗？
内心如同被什么狠狠揪住。
刚同他相见的那段时间，感受到沢田纲吉近乎执着的保护着他所想保护的人的一切，并且从不放弃。先是感到完全不能理解。“自己”为了“自己”即可，怎么会为“他人”而无条件的贡献出自己呢？
就算是以善为本性的人，也总是会将对自己有益的东西放在首位。对她和她的父亲来说这是常识才对。为什么会有人……有如此的少年，在自己眼前无数次的做出与自己的常识相违背的举动呢。
突然想起西装婴儿的话语。
『阿纲身上的东西，并不是「善良」，而是「包容」。他能够有大空火焰的觉悟，因为他理所当然的将他人「包容」，并表现在种种行动上。』
那样活着不会感到无趣吗？她说不清楚心口隐隐萌发的颤动是什么，也无力靠自己得出结论。只能下意识如此问道。
『那是他选择的路。』
“末玖？”
沢田感到后者快要停下的脚步，不由疑惑出声。
“欸？……啊，抱歉，继续说下去吧。”
“不，其实再往下也没什么可交代的了。”他苦笑一声，“再接下来，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他们没有任何理由就袭击而来。”
静静的望着他暖棕色的眼。Reborn的话仍滞留在脑海中央，久久挥之不去。在沉默之中率先开口，“……阿纲，是在‘包容’吗？明明知道他们最终会背叛你。”
“……”青年微微露出吃惊的神情，随之抑化为了笑容。那仿佛是在瞬间内便将内心的千思万念整理归一一般，强大到令人无言以对的力量。令她的身心产生着不可思议的动摇。
“嘛，算是吧。”他淡淡的开口，悠然的眼里颤动着难以言表的愁绪。“毕竟，那也是我的一部分。”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Chapter 18.明媚的悲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