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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两绣娘不和闹场 ...

  •   林绣娘手掌蹭了蹭自己的衣裳,讪讪地笑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啊。”

      她边上的于绣娘许是听不过去,撇了撇嘴道:“你没这个意思?你还就是这个意思。这钥匙虽然是周叔手上没错,可这白天里忙,库门可是开着的,谁进去谁出来的,又有谁知道,保不齐是那时候干的。”因着同为绣娘,那林绣娘素来比她拿得多,自是心里有些不痛快,曲着鼻子一脸不屑地又道:“昨儿傍晚前儿,是谁半晌出去了?这一去就是小半个时辰才回来的。”

      平日里就多有不对付,那林绣娘也不是善茬,连忙顶了回去:“你什么意思啊你,噢,你的意思是库房里进水是我弄的是吧,你有证据吗?你有吗?我那是晌午吃坏了肚子,去了茅厕,二杏都瞧见了!”说罢指了指边上站着的丫环二杏,半掐着腰,又道:“你没证据,我可是有证人,哎,这没证据就别瞎说话!”

      那于绣娘虽然人矮又胖,可是却半点不含糊,仰着脖子挺着胸朝着对方迈了两步,一副要打人的姿势,道:“我又没说水是你洒的,你急个什么劲儿啊,凭白得揽那屎盆子往自己脑袋上扣,还不是心里有鬼。便说是吃坏了肚子,可也不能天天吃坏肚子吧,自己得了空去偷懒,你当没人知道啊!”

      “谁偷懒了,谁偷懒了!你把话说清楚!”林绣娘眼看着要搅和不清也是急了,抬手便要与人干架起来,却听这时清妍悠悠问道:“于婶子,你怎么知道那库房里的布匹是被洒了水的?”

      此话一出,争吵的画面瞬间被定了格,众人皆看向于绣娘,那于氏也是慌了,回道:“方……方才不是有谁说过吗?说库房里被洒了水。”说话间回看众人,却得一旁二杏摇了摇头说道:“于婶子,我们都只道那库房进了水,却也不知是怎么进的。”

      “我……我也只是碰巧猜到的!这房子不漏,屋子不潮的,除了洒上的还能是怎么进水,这进水又得是人干的,也就只有这样了。”说完,于绣娘擦了擦额角泛起的汗意。

      闻言,清妍徐徐站起来,走到众人跟前,沿着几人转了一遭,最后在于绣娘跟前停了下来,才道:“你可知那水洒在了哪里?”

      “这我哪里知道啊,又不是我干的。”这话问得于绣娘颇为心虚,一双眸子左闪右闪回道。

      清妍淡淡地看了一眼她,悠悠开口:“这库房里的水不是一勺两勺,更不是一碗两碗,少不得要准备一桶水,而这桶要想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拎进库房里,便需要些力气。”说罢,她便朝着于绣娘笑了笑,道:“你说我说的对与不对?”

      “这……这……”

      不待于绣娘回答,清妍又道:“二杏人小,上次便是抱着一匹布都困难,何况是一桶水,想来自是不在这嫌疑行列。那么便只剩下你们四人。”

      这时清妍目光移到伙计身上,道:“周青虽说是有这力气,可他却没这个功夫,三月里订春装的人多,铺子里有多忙你们也知道,便是周叔也说要再寻一个伙计帮忙,况且周青是家生子,又是周叔的儿子,我自然信得过他。”此话一出,便累得周青两眼泛红,当即抹了把眼睛,喊了声“八小姐”。

      眼见这般,立于一旁的于绣娘赶紧接道:“那不是还有林妹子和王裁缝呢吗?八小姐可不能冤枉好人呐!”

      “于秀娥!你少诬赖人!”林绣娘实在是气不过,扑头盖脸地便朝着于绣娘打了过来,虽然个子高,但动起手来却也没占到多少便宜,谩骂之中拉扯着头发,好一通海挠之后才被众人拉开,只是这人两人脸上都已经挂了彩。这时便听林绣娘气喘吁吁道:“八小姐,我是没办法跟这人一块干了,今儿是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你当谁愿意跟你干似的呢!”这头被周青和二杏拉着的于绣娘还伸着脖子叫嚷着。

      只听这时清琇说道:“便是林婶子不说,于婶子我这里也留不得。”

      一时接受不了的于绣娘扯着嗓子,拔高了声音叫嚷道:“为什么!凭什么!事又不是我干的!你们有什么证据!有什么证据!便是县老爷断案还的说出个一二三来呢!你们凭什么!”

      清妍持着帕子,擦了擦手指甲上的土,道:“若是你知趣,便收拾东西走人,若是你不知趣,待我真说出个一二三来,这事想了(liao)便没那么简单了。”此处清妍忽的抬头一笑,笑颜如花,问道:“你可还想我说?”

      于绣娘心下觉得那些物件她已经收拾的极为干净,对方是不可能存着什么证据的,便是再怎么心虚也强装镇定,反正想着也是留不下了,不如落些银子实在些,便道:“说便说,要是小姐说不出来,便允了我这个月双倍的钱银。”

      闻言,清妍用帕子遮了遮嘴角的弧度,道:“那放着布匹的货架子有六层,上面的水渍痕迹我都一一看过了,从底层起,每一层都洒到了最里面,可见那贼人还是个心细的,可独独到了上面三层的时候就不同了,自上开始的第三层只洒了一半,第二层只挨着了外沿,而最最高的那层却半分没有沾湿,想来也不是那贼人仁慈。”言已至此,众人目光皆停在三人之中最矮的于绣娘身上,一副恍然大悟表情。

      望着于绣娘一脸惨败的模样,清妍噙着笑容,眸子闪着亮光,似天真烂漫地问:“于婶子,你说说,那贼人为什么没有洒上面呢?”

      “因为她根本够不到!!”林绣娘咬牙切齿地冲着于绣娘叫道,“她那个小个子,可不是就刚刚过那个三层高,要是我跟王裁缝伸手,那是肯定能够得到最上面的那层的,是你,肯定是你,贼喊捉贼的东西。”

      眼见清妍一一把理由罗列在于绣娘跟前,偏生她还抵死不认,叫嚷着道:“不是我,不是我,含血喷人!你们没有证据!”

      懒得看于绣娘丑陋嘴脸,清妍朝着自外面回来的周叔吩咐道:“找两个人带着她去县衙,便说铺子里糟了贼,库房的东西也不用动,等着衙役来弄。”

      闻言于绣娘便知事情闹大了,当即朝着清妍方向跪了下来,不住地磕头道:“八小姐,八小姐!我知错了,知错了!是我黑了心,让银子给蒙了眼,前儿家里来了个老妈子说是让我干这事,起初我也是含糊,可,可家里真真缺银子啊,老的小的都要吃饭呐!我家爷们儿偏生这时候又害了病,我也是没办法才干了这档子事,八小姐!您大慈大悲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不过几下,那于氏的额头便被磕出了血来,看得一旁的林绣娘也有些不忍,说道:“八小姐……不若就饶了她这次吧。”

      却见清妍这时回头看了看林绣娘,笑道:“好啊,只要林婶子愿意拿出一半的月银来补上这库房的损失,我便放过于婶子。”

      闻言,于绣娘则一改方才模样,朝着林绣娘方向又是一通苦求,惹得林氏一阵语塞无奈,再不敢开口半分。

      忙忙碌碌终到了晌午时分,本来清琇清妍几人约好了要回宅子里吃食,却因着铺子里的事给耽搁了,少不得跟清念在铺子的后院用了饭。期间听着锦鸾眉飞色舞地讲着今儿铺子里的事儿。

      家里人吃饭,全然没那‘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听到于绣娘如何恳求这段,清琇才听下筷子,问道:“这于绣娘的家里是不是真的很困难?”

      “三姐姐你不会是又要发善心了吧,这些话能信吗?便是她说的是真的,也不能因为着穷,就做坏事啊。”因着肉痛自己库房的布匹,清念有些愤愤不平又道:“要是个顶个的做了坏事就放过他们,那还不得乱了套了。”

      “阿姐,我知道你的意思,”清妍素来了解她阿姐的心思,便解释道:“我这么做也是有我的用意,这铺子是我和七姐两个人的,虽然有三伯撑着,但女儿家在外难免会被人欺负去,我这也是立立威。”

      闻言,清琇低头一阵沉思。清妍二人也不知她是什么意思,少不得也是闷头吃饭,这时却听清琇问道:“那于婶子可能够指出是谁让她这么干的?”

      “呃……想着肯定是老宅子那头,这我倒没问。”清妍回道。

      清琇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道:“既然如此,不妨将事情闹得大些。”说完扭头对着身侧的柳绿吩咐道:“一会儿你戴上银子去打听打听于绣娘的住处,看看是不是像她说得那样困难,若是就帮衬些,若不是……嗯……也帮衬些。”

      “阿姐?你帮她们家干啥?”清妍颇为纳闷地问,就连一旁的清念也是很不赞同地附和道:“就是啊,我库房里的东西还是她给糟蹋的呢!没叫她陪就不错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两绣娘不和闹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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